过去了很久,一直没人推开房门,北辰瑾预感大事不妙,等他推开门进去,裘夜殇早已不见了踪影。
北辰瑾厉声责问道,“人呢!”
宋城连忙带人在屋子里搜查,“太子殿下,这里有暗道!”
北辰瑾怒不可遏,“立马给本太子追查细作的下落,若是裘夜殇有任何闪失,本太子唯你们是问!”
“是!”
暗道通往翠欲阁后门,细作就是从这里潜入城中,带走了裘夜殇。
宋城联系了城内的巡卫,细作内外勾结,裘夜殇极有可能已经被带出城外。
北辰瑾骑上马,疾驰追了上去,宋城劝阻无果,只能带着人马跟上北辰瑾。
“驾!”
一群人快马加鞭,追上了绑架裘夜殇的人。
马车内的裘夜殇被五花大绑,没有办法挣脱绳索的束缚,驾着马车的人不停抽打马匹,轮子都快冒烟儿了。
北辰瑾顾不上其他,飞身一跃,从马上跳上了马车,主子这样胡来,可把宋城吓了一跳。
“保护太子殿下!”宋城加快了速度,试图别停马车,但半路杀出不少黑衣人,形势越发危急。
黑衣人人多势众,宋城与之一战,一行人被困在原地,而马车还在飞速往前冲,太子殿下还在上面,要是太子殿下出了事,在场的人都得人头落地。
北辰瑾翻身而下,一剑封喉,车夫死了,马车瞬间失控,北辰瑾拉紧缰绳,还是没能将马车停下,受惊的马儿横冲直撞。
咚!
马车四分五裂滚下山坡,北辰瑾抓住裘夜殇,将他护在怀里。
落石滚滚,裘夜殇惊心,“太子殿下,小心!”
巨大的滚石砸向北辰瑾,两人双双坠下山崖。
陡崖虽陡,但不是很高,北辰瑾的膝盖和胳膊都被擦伤,好在伤势不是很重,他强撑着站起身来到裘夜殇身边,为他解开了绳索。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本太子没事。”
裘夜殇抬头看去,“想要从这里爬上去很艰难,只能等人来救我们了。”
“宋城追上来应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可以先找个地方避一避,生堆火,以免遭遇野兽袭击。”
“好。”裘夜殇搀扶住了腿受伤的北辰瑾。
天色渐晚,山林里冷风阵阵。
两人找了个废弃的山洞,裘夜殇随身带着火折子,以备不时之需,他又捡了不少干柴,生了一堆火,坐在火堆旁没那么冷。
“裘公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我……”裘夜殇难以启齿,“好像…好像体内的剧毒又发作了。”
“那你为何不告诉本太子?”
“我怕…我怕又对太子殿下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裘夜殇难受得紧,他捂住胸口,失力跌倒在地。
“夜殇。”北辰瑾抱起了裘夜殇,摸上他的额头,滚烫。
“太子殿下,好疼啊。”裘夜殇扑进北辰瑾的怀里低声哭泣。
北辰瑾轻拍着裘夜殇的背,安慰着他,“别怕,本太子帮你。”
体内的热气让裘夜殇痛不欲生,“太子殿下,我……”
“没事的,本太子在这儿。”
“太…太子殿下……”
那一声声呼唤过后,裘夜殇几近疲软,心绪却无法平静。
忽地,他意识到了不对劲,“太子殿下,你?”
“不用管,一会儿就好了。”
“可…可是我也想帮太子殿下。”
“你会吗?”
“我…我可以学。”
这对北辰瑾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裘夜殇身上飘来的梅香萦绕在他鼻尖,拨动着他的心弦。
“那你帮本太子吧。”
裘夜殇学着北辰瑾的动作,不时又看向北辰瑾,却不敢直视。
北辰瑾正望着裘夜殇,视线一刻也没有挪开。
没有任何言语,只一个眼神,两人动情地吻着彼此,连当空那轮圆月都黯然失了色。
——
夜半,宋城带着人,打着火把,在山崖下面连夜搜寻,要是再找不到太子殿下,真得脑袋搬家。
“头儿,马车是从这里滚下来的。”
宋城找到了太子殿下的佩剑,“太子殿下肯定就在附近,继续搜,找不到太子殿下就把命留在这儿。”
“是!”
又找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宋城可算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太子殿下的身影,这对宋城来说可是柳暗花明又一次的希望啊,至少脑袋还在。
“太……”
“嘘!”北辰瑾示意宋城噤声,宋城这才注意到在主子怀里熟睡过去的裘夜殇,这裘夜殇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枕着一朝储君入睡。
即便上了马车,北辰瑾还是要抱着裘夜殇,不肯放开。
裘夜殇身上披着主子的衣服,宋城瞥到了裘夜殇脖子上的小红点,出事了。
北辰瑾压低声音问道,“人抓到了吗?”
主子这般小心翼翼,不想吵醒熟睡的人,宋城也不敢大声说话,“回太子殿下,抓到了,而且这次的细作贪生怕死,有突破口。”
“本太子就不信玄霆养的狗嘴巴都这么紧实,给本太子看牢了,必须问出与幕后黑手有关的线索。”
“属下定会严加看管。”有些话,宋城不知道该不该说,迟疑了一会儿,他还是开口问道,“太子殿下,你是打算把裘公子留在身边吗?”
北辰瑾顿了会儿,才道,“再说吧。”
主子犹豫了,宋城还是第一次见主子这么犹豫不决。
将裘夜殇送回王府,北辰瑾返程回了东宫。
第二天一大早,北辰瑾就传唤了闻石奕,他想知道解毒之法,裘夜殇体内的毒每发作一次,裘夜殇离死期也会更进一步。
裘夜殇会死,但北辰瑾并不想让他死,北辰瑾有了私心,他已经难以控制了。
“参见太子殿下。”
“闻石奕,解开裘公子体内之毒的方法你可研究出来了?”
“回太子殿下,属下已经有了眉目,只是……”
见闻石奕迟迟不说话,北辰瑾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有些麻烦。”
“不要拐弯抹角,藏着掖着!”
“是。”闻石奕只能一股脑说了出来,“血蛊情毒是蛊毒,裘公子被下了骨,这只蛊在裘公子体内生根发芽,因为没有养分,所以枝叶无法长齐,待花枝枯萎凋敝,裘公子就会死。”
“这些你以前不是说过吗?”
“是说过,但解毒之法就在其中。必须要给予花枝足够的养分,让花枝蔓延生长,花开蒂落,结出果实,方可解毒。”
北辰瑾听得云里雾里,“说人话。”
“呃……”闻石奕很难用人话表达,“裘公子所中的蛊在他体内形成了类似于花的子房的结构,也就是说需要有人滋养裘公子体内的蛊,花开之时,孕育出果实,待裘公子生下孩子,他体内的毒自然而然就解了。”
“荒唐!”北辰瑾一脸不可置信,“他是男子,怎么可能生…生孩子?”
“此事确实荒唐,但巫蛊之术自古诡异邪魅,属下也是查遍了古籍才找到这个法子。”
“你是要本太子宠幸他?”
“啊?!”闻石奕顿时汗流浃背,“属下绝无此意,不必非得是太子殿下,其他男子也可以。”
北辰瑾猛地拍响了桌子,“不可以!”
闻石奕着实被吓了一跳,今个太子殿下怎么这么反常。
“男子…就是男子之间做那种事,可…可能吗?”
“这……”闻石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此事属下也不擅长,要不…要不太子殿下还是去问专门教太子殿下房中秘术的嬷嬷?”
“暂时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属下遵命。”
“退下吧。”
“属下告退。”闻石奕麻溜闪人,再待下去也太可怕了。
这些天处理各种事务格外繁忙,北辰瑾今日才有空找宫里的嬷嬷问些事情,虽然很难为情,但宫里的老人口风紧,办事也靠谱。
“参见太子殿下。”
“嬷嬷请起。”北辰瑾坐了下来,示意老嬷嬷也坐,“本太子今日来是有些事想请教嬷嬷。”
老嬷嬷目光慈爱,“太子殿下但说无妨。”
“就是……”北辰瑾话到嘴边不知从何说起。
“太子殿下可是最近房事不顺?”
“呃……”北辰瑾心一横,问道,“嬷嬷,男子与男子之间有没有可能行房事?”
老嬷嬷呆住了片刻,“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很多权贵也有不一样的爱好。”
“那…那要如何做?”
老嬷嬷起身,打开身后大柜子里的一个小箱子,取出了好几样东西,放在北辰瑾面前,“这是宫里特意调制的玉露,也可以用蜂蜜代替,不过玉露更滋润,不会伤肤。”
“有了这些之后呢?”
“老奴还有秘笈。”老嬷嬷再次起身,为北辰瑾找来了一本书,北辰瑾不明所以地翻开,又猛地合上,该懂得不该懂得好像都懂了。
“太子殿下用指尖蘸取玉露,不可莽撞,需慢而柔。”
北辰瑾很难为情,他从未实践过,“此物本太子要带走。”
“太子殿下尽管拿去,不够再同老奴说。”
“此事绝不可外传。”
“太子殿下尽管放心,老奴断不敢多嘴。”
北辰瑾只拿走了玉露,老嬷嬷的表情还是一成不变的淡然,“恭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