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之死的东西。至少不是为了“情”——这种像你们这样务实的人会嗤之以鼻的东西。
结果却真是为了情。
这些年有时候,姬花青会在静夜中想起她和呼延酬的事,回想起她刚发现呼延酬与朱镜离在一起时的心情,那时她对这两人百般看不惯,是吃醋么?她爱呼延酬么?并不是。她嫉妒么?是吧。不过她嫉妒的更多不是朱镜离,而是呼延酬。
她慢慢察觉到呼延酬其实是和自己一类的人,因为相似,所以越发相互讨厌。
所以当她看到有人不顾一切要去爱呼延酬,呼延酬能够得到别人对他真心的爱时——
她失衡了。
为什么?明明他和她是一样的人,为什么他就能得到这一切?
而关于朱镜离,姬花青想的是:我和朱姑娘年龄相近,且与呼延酬相识早于朱姑娘,可呼延酬就是对我爱答不理,对朱姑娘的态度可完全相反。
她其实没有多么渴望得到呼延酬的爱,她只是隐隐对自己不是被选中的那个感到郁闷。
好胜心让她误以为某些情绪是源于爱,源于在爱情中的失意。无论对呼延酬,还是朱镜离。
不过到后来,姬花青已经释然了。
一切都是命。
站在船头,阵阵寒凉的风吹到脸上,眼见天色阴冷,芦苇荒江,雨馀凉才真正意识到夏天已经过去了,而距他离家远行,也已经过去大半年之久了。这大半年中,雨馀凉所闻所见、遭遇之凶险离奇,实是他之前十一年和雨休在一起的经历加起来也比不上,这半年来许许多多的事,真真如梦似幻。
谷州刀派一年一度的春日大较,像鲍楚楚之类的弟子往往提早半年,也就是每年这个季节就开始准备了。那时的雨馀凉,每每这个时候就开始紧张害怕起来。不知明年谷州刀派校场上又是怎样一番情形?而他此刻不仅已经远离了原来的门派,更是踏上了前往水西的路。
雨馀凉看见有白鹭贴着江面飞过,铅云低垂,仿佛世界都成了灰色的,远山草木,尽皆氤氲成了一幅水墨画,白鹭皎白的羽色反而成了整幅画中唯一的鲜亮之处。
雨馀凉眼前恍惚了一阵,想起往年这个时候,雨休还在。他鼻子一酸,忍不住流下两行泪来。幸好除了姬花青外近旁无人,他看向姬花青,后者正眺望远处,似乎方才并没有注意他,于是赶紧把泪抹了,也往江面看去。
船行了一阵,雨馀凉再回头望去,水南的土地逐渐下沉,最后终于缩到了水面以下。
现在船行进的地方,才是他真正的故乡,那个对他来说无比陌生的地方,又会有什么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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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从高空俯冲下来,从云中君的头侧掠过,带起这位九歌成员的鬓发。
头套扔在一边,面具也被取下来拿在手中。云中君站在高处,转头看着江面,下颌上的皮肤莹白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