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了,不如让大家解散各自寻宝去。”
“如果不是实物的话,那这个‘圣杯’也许是一种能量?”高文也猜测道,“如果我们当中互相厮杀只剩下一个人的话,那说明最后剩下的这个人一定是最强的,而他就能引出圣杯的力量?”
“但如果按照这种说法,‘圣杯’就等于‘最强’。”香织微微皱眉,“那凭心而论,现在还剩下的我们四个当中,最强的就是兰斯洛特了。”
加荷里斯和高文面上掠过一丝尴尬的神色,但他们并没有反驳这个说法。
“你们觉得,兰斯洛特会和你们厮杀吗?”香织脑中想着上次见面时仁成的一系列行为和眼神,尽管十分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说,仁成打心底里就没有把他们三人当做对手和敌人。
不论他是不屑还是不愿,总之,这是事实。
“兰斯洛特不会和你们厮杀,但你们也别想取他的性命。”香织很笃信地说,“这样就永远无法达成‘只剩最后一人’的条件,难不成你们要为了让圣杯现身而去自杀吗?而且,和刚才的那个实物的假设情况一样,他现在已经是最强了,如果圣杯真的是代表最强的力量的话,那亚瑟现在一定已经动手了。”
“这么说的话……”高文低下头来思考。
“会不会……是某种异能?”加荷里斯突然提出一种可能性,“‘圣杯’是一种很强力的异能,但异能的发送条件就是被选中的15个人互相厮杀到最后,然后由幸存者去发动它?”
“有道理欸!”高文捶了一下手心。
“某种异能吗……”香织若有所思,“我听克里斯蒂老师说,钟塔侍从本身就是达成了一次圆桌骑士团的仪式,由最后剩下的那位骑士创立的。”
“这个我也听过。”高文积极地回应,“最开始有15位异能者骑士,但最后由于各种原因,有的反目成仇互相厮杀,也有的为救同伴而牺牲,还有为同伴报仇而牺牲的等等,最后就只剩下一位了。”
“也许就是那位骑士发动了‘圣杯’,建立了钟塔侍从,并且作为最古老的异能组织,得到了直到今天依然很强大的实力。”加荷里斯觉得思路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了。
“这么听上去,总感觉和阿拉丁神灯一样。”高文吐槽了一句。
“那现在亚瑟是打算再次达成圆桌骑士团的仪式,然后再度发动圣杯异能,让钟塔侍从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么。”香织一只手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这种听上去好像很无私的理由倒是和他蛮搭的。”加荷里斯讽刺了一句。
“让钟塔侍从变得更强。”高文低声喃喃,“为了这样的理由,就需要我们牺牲吗?”
“高文?”
为了让钟塔侍从变得更强的话,就一定要牺牲我们不可吗?
如果一定要牺牲我们的话……
“不是你的错。”
他猛地抬起头来,发现天空中有什么东西翩然飘下。
“下雪了。”加荷里斯抬头看了看。
雪……
高文转了一下头,然后,视线中闯入一片刺目的鲜红。
!!
他瞳孔骤然紧缩,脸色变得煞白。
“对不起……”视线一下子变得模糊,只剩下一片白色和那刺眼的红色。
“高文?”加荷里斯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连忙问道。
“对不起,杰兰特……”高文双手紧紧抱住头部,颤抖地说。
“他怎么了?”香织也感受到了不对劲,她站起来,想朝高文走过去。
“杰兰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高文看向香织的方向,失控地大喊道。
“帕西瓦尔,你先别动!”加荷里斯连忙说。
于是香织停下了脚步。
“喂!高文!高文!”加荷里斯双手抓住高文的肩膀想要把他摇醒,但高文身体紧绷,一点也没办法。
“杰兰特,亚瑟是为了钟塔侍从……我……”高文语无伦次地说着。
“加荷里斯,到底怎么回事?”香织皱眉问道。
“啧。”加荷里斯不耐烦地咋舌,然后伸出手一圈就给高文干晕了,失去意识的高文身体往前倾,靠在加荷里斯身上,整个人终于安静了。
“高文好像在害怕什么。”
“我猜是ptsd。”加荷里斯轻叹一声,“下雪了。”
“下雪了?”香织不解。
“他……误杀杰兰特的那天,也下着雪。”加荷里斯说,“然后,可能你今天穿的衣服刺激到了他。”
“我的衣服?”香织看了看自己的红色大衣,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你是指……红色?”
“只是我的猜测。”加荷里斯语气里带着几分沉重,“这家伙,还是没有彻底走出误杀杰兰特的心理阴影,况且我们刚才还谈到了亚瑟的目的。如果说,我们真的注定要为了使钟塔侍从变得更强大而牺牲的话,那他杀死杰兰特这件事,是不是‘误杀’似乎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香织抿了抿双唇,沉默着不说话。
“帕西瓦尔。”加荷里斯忽然略带忧伤地说,他一只手扶着高文,一只手抬头看着被铁杆分割成一片一片的天空,“你说,这个鸟笼,是不是就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呢?”
香织的视线也随之移向三人所处的巨大鸟笼上,有雪花飘落下来,落到她的额头上,她微微眯起眼睛,雪花化成了水,流入眼中,冰冷的感觉透入心肺,却滋养了一颗蠢蠢欲动的心脏。
如果能得到圣杯的话,就能把那段屈辱的记忆从自己脑中消去,但如果要得到圣杯的话,就要杀死剩下的三个人,现在还在为杰兰特的死愧疚的高文,心口不一的加荷里斯,还有——
兰斯洛特。
香织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一股冷意袭来,她不自觉地抱紧了身体。
“怎么了?”加荷里斯有些担心地问。
香织转头,她看到加荷里斯的表情,又看着昏睡中的高文,想到了前不久在面对狼狈的自己时他那蹩脚的安慰,心里有一处柔软的地方泛起了酸痛。
遗忘那段记忆,难道真的就能超越过去吗?
其实,这个答案在内心深处已经浮现出来了。
香织自嘲地笑了笑,她长舒一口气,感觉胸中的浑浊一扫而光,身体和灵魂仿佛都变得更轻了似的。
“我没事。”香织面向加荷里斯,拿出了自己的长柄雨伞,撑开,把自己和两位同伴一起与寒冷的雪花隔绝开,“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这个傻瓜吧,醒过来要是感冒了,又得让你家医院破费了哦,加荷里斯先生。”
“帕西瓦尔……”加荷里斯惊讶地睁大双眼,他看到她脸上露出了温和的微笑,和冬日的雪花一样晶莹,却比冬日的雪花要温暖。
于是,他也欣慰地笑了,在分崩离析的边缘,圆桌骑士团总算是保留下来了。
“放心吧,笨蛋是不会感冒的。”
这一次,一定要守护好!
—————————————人鱼之声三十五·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