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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始于结束,陷于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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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乌沉默了下来,没有立即回答张爻有关藤蔓的问题。他同样还怀着太多的疑问,一个个的凑到一起十足的多,烦得现在很没有耐心。

更关键的是,他也不觉得张爻能解答。

他此时不信任对方的念头很深刻,无论是眼中看见的、耳边听到的,张乌都要往上打个问号,再仔细记在心里思考。心中分明无几分危机之感,却犹如困兽,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对劲。

——现在张虺出现了,那么沙沙呢?

出于直觉,张乌笃定张虺现在的状态与沙沙有关,那个不知道是幻觉里还是梦里存在的沙沙,抑或者黑水之下的潭底真的存在有一条水道,而最底端到达的空间仿佛冰岩铸就的子宫,内里孕育着神奇的东西。

他并不将之当做自己的怪梦,甚至有在思考重复一遍当时行为的可行性。习惯成自然,当做成一件事千百次后,身体也拥有了记忆,只是眼前的情况却不该有“自然而然”的感觉,这应该是一次崭新的还未被他们窥破逻辑与规律的事件。

但水中的东西恐怕不会让张乌好过,一些异变让它们的情况不同于往常,而他对付它们的办法却没有跟着进步。

按照张爻的意思,张乌还能去找那藤蔓。

张乌觉得他似乎对此有误解,当然,也可能是张乌忽视掉了什么。

张爻一直静静观察他的神色变化,不再多言催促。如今的情况下交谈本就是一件难事,也不知他们之间的讯息有多少误差,但可以肯定的是两人都清楚对方没有透底,行为动作透着不算隐晦的防备。

得不到张乌的回答,张爻便看向旁边一动不动的张虺,张虺身上的衣物湿透,闭目昏迷,头发黏连在苍白的面颊上,呼吸还算平稳。

看这副模样,张爻心里也明白张虺不久前应当是从水中出来的。可惜水里的东西实在凶险,他不会轻易去尝试。

三人此时占据的突出冰凌一侧是黑色水潭,时不时泛出一片轻微的涟漪,仿佛有着什么活物在水面下伺机而动,让两人都提着精神,而另外一侧则是似冰似岩的如狗牙一般参差不齐的洞壁。

这些冰凌交错的缝隙中掩藏着一道道异常狭窄的裂口,常人难以进入,裂缝往里延伸,便是一片辨不清的阴影。也是群蛇来源处。

奇妙的微光漂浮在这片潭水山洞里,不公平散落往各个角落,使得张爻觉得眼睛不太舒服。

此时看向面前的裂缝口子,他眼前的一切物体似乎都变得有些朦胧起来,变得暧昧不清。就连张乌和张虺的面容被笼罩在这片光晕里,也是有些模糊。

张爻不由得再眯了眯眼睛,探究的想法就冒了头。走回头路并不是一个好选项,他们最好另找出路,昏迷的张虺如果唤醒也可以询问,但他不倾向于这个办法,一是不知道张虺何时清醒,他们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二是看张虺的情况,那条路恐怕也不合适。

之前在岸边上,他确实注意到冰凌之间的裂缝,但没有这么大,也没有这么深。现在蹲坐这里,张爻好像又能从中感受到一丝风的气息,略带腥气,毕竟那些数量不多的怪蛇也是从这里游出的。

张乌还在思考,至少他凝神的严肃表情像是在思索什么。

张爻没有打断他的思考。

张乌走后,队伍起初没有发生什么事端,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气氛也越来越不对味,是一种很少见的情况。他不觉得他们是如此浮躁的人,反而觉得或许与环境有关,也可能是张乌的离队有影响。

那个时候,他能感觉到一种微妙的兽性在躁动不安的人群中渐渐升腾,仿佛规则枷锁在腐朽,欲望与冲动便开始摆在明面上。离开的张乌加剧了这种变化的速度,即便所有人的沉默更甚。

时间再一次出错,他们暗自的计数难以对应,但张乌还是没有回来。队伍里的人悄无声息地一个又一个消失,或是打算独自去寻找出路,又或者被一些东西引诱。好在还没有到了最糟糕的情况,队伍中没有产生无意义的内耗。

最终张爻无可奈何也参与其中,他主动独自一人离开队伍,又在极长的冰道中遇到了岔口。

可实际上他们所行过的这条路不仅十分曲折,岔路也如细小的枝丫一般,而他眼前的岔口当然不该这么均等,就好像一条未经探索的崭新路线出现了。

发生这种事有点奇怪,不是不能接受。保持这种心态的张爻很乐观,便继续前行。说来可笑,他好奇心并不旺盛,能够选择前进却是因为这条新的路上有新奇的东西。

这个地方遗落了一些东西,被他捡拾,似玉非玉,内里空洞,或纤细如指头,或粗如手腕,未知的液体在显出些许透明质地的石头壳子里荡漾。它不是冷的,显出一种恰到好处的异常热度。

其实当时张爻并没有能仔细观察的条件,等到后来,被袭击后拖到这片黑水潭边,在散落的奇异光亮下,他才看出这种石头的怪异。捡得多了,就顺手当做敲出暗语的工具。

可暗语总归是太简洁了,并不能概括全部情况,一旦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情,它的效用或许会大打折扣。

与张爻所想的一样,张乌也有几分苦于信息交换的不顺畅,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在这种交流方式下不得不被随意忽略。

张爻预想离开队伍也会遇到其他人,但直到现在,他也只遇到一个张乌,也不知道现在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看向面色沉静的张乌,知道张乌在思考,但他也明白张乌现在所想的东西肯定与他的疑问大相径庭。可这并非张乌自身的原因,而是外部影响。

顺着藤蔓这个关键点,张乌理所应当回忆起上一次的任务。当时参与的不只是张乌和一些生疏的族人,还有他的血缘兄弟。虽说有关系,却是异父同母,他是年龄更大的那一个,而他的弟弟张青,当时不知为何也来了。

可他们之间的情分与陌生人无异,所以张乌没有深究张青前来的缘由,只是习惯性将他无视。

所有人需要前往远山之下的冰川渊底,既是为了检查一种现象的变化,也是上一位族长准备选出新的继承人。这个行为不同寻常,打破了以往的规矩,又在更多人的静默之中继续进行下去。

他们当中的大多数都不需要明白其中隐藏的含义。

张乌想到这里,忍不住按了按额角,他不知道那些藤蔓的来源,但他清楚它应该是无害的,原因自然是上一任的族长。

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张乌成为了一个例外,因为任务中的考验只有他没通过。但这也不是一件值得回忆的趣事。

有意的、无意的 ,张乌明白自己是在回避。不过前任族长确实曾经让他们吃下藤蔓以及其中的液体,将之作为维持身体机能的食物。

在食用了大量的植物之后,他们身上没有出现异常,甚至饥饿也没有如约而至。张乌却是饿得最快的那一个,所以族长将他喊到身前,让他去触碰一个东西。

那东西似乎是一块石头,伫立在热泉之中,很不显眼,凑得很近了才能发觉它的与众不同,无论是质感,还是外观。

张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用力,指头碰到了,也可能还没摸到,反正它很快倒了下去,坠入水中,然后四分五裂,一些随着裂缝掉落下去,一些落到泉底。

然后,返回的路上没有再出现什么异样,他们似乎成功完成了任务。

回忆到了这里便再没有更多的信息。

所以张爻仍然得到了一片沉默,但他没有表现继续追问的意思。

在这段安静的时间里,他们也明白对方有所隐藏。

称得上默契的、相安无事的一段时间结束了,再一次的交流声继续在这个潭水山洞中轻轻回响,两人交换了在意的讯息。

张爻锁定的区域是交错冰凌掩藏的无数裂口,而张乌的目标自然在水下。前者的猜测还能勉强解释清楚,但后者的原因却有些糊里糊涂,自然无法取得正当的优先权。

于是在短暂的交流结束后,张乌决定先按照张爻的想法行动,张爻便理所应当地走在他前面,这是想要交付信任的意思。

张虺被留在了原地,裂缝太狭窄,没有缩骨又失去意识的他很难进去,算是累赘。更何况,张乌和张爻已经发现了他的异常。

裂缝入口几乎是硬挤着进去的,两个人都侧身努力往里走,进去数步后没有豁然开朗,反而多了许多古怪的骨骸,落脚的地方更显拥挤。环境湿滑,温度也有了上升。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行动带动空气流动,那些奇异的光点也纷纷跟着钻入裂口,几乎贴到张乌脸面上的一片半透明似冰的岩壁显出影影绰绰的光景。

那是过了近十分钟才被他们发现的异常,在色泽本就深邃的墙上新出现了更深的颜色,卷曲的纹路粗硕、野性,呈现出一种生物的流线型,收缩的末端勾连着形状奇特的黑影。一时半会看不出什么,光影反而时而晦暗时而明亮。

既像是图画,可摸不出什么异样,便又觉得像是这片壁面里面封锁着一些诡谲的东西。所有的黑影、线条都蔓延往裂缝深处,也是自深处伸展出来。

在极静的只剩下他们呼吸声与行动声响的环境中,又出现了新的动静。最初隐隐约约,若铃铛摇曳时该有的韵律,带着几分迷幻。张爻不假思索,行进的脚步开始加快。

那是家族祭祀的曲调,被张炎偷学了几小段,如今变奏为嘴唇间带着血腥味的叶片摩挲出来的声音。

黑色砂砾摩擦着刮走他的血肉,从皮肤到肌肉,再至白骨与五脏六腑,绵长的疼痛十分鲜明,张炎根本不可能做出一点思考,而在忍受不了后,他好像飘了起来,对缺失了的皮肉再没有一点感觉。

藤蔓拖走他还算完整的脑袋和挂着几丝红肉的骨架。令他如同一只被享用殆尽的猎物遭高高挂起。

脏污、腥臭的烂肉与破碎的衣物被它们的主人一同抛弃,如液体的黑色污泥混在里面翻涌,连带着这滩红白的东西像浪花一样舞动,以一种欢欣鼓舞的节奏昂起扬起,令张爻身心发寒。他看见张炎被啃得惨不忍睹的脸,尚未裸露的一半牙关咬合藤蔓,嘴唇含着叶片,又吹出了断续的祭祀之音。

那种乐曲不该在这种时候响起,它会鼓动那团从裂口中流溢出的黑泥。湿泥一样的黑色东西匍匐蠕动、直立摇晃,形散又聚集,带有灵性一般地扑捉空中飞舞的光点。

张炎不可能还活着,可他口鼻仍在呼出气流,颤动着叶片发出能够动摇心神的声音。

张爻拦住了张乌还要向前的步伐。

他堵在这里,张乌不能继续往前走,也没有再执意过去。

他们看着张炎的尸骨消失在黑暗里,他被藤蔓悉索悉索着轻轻拖走了,应该只是片刻,张炎吹出的声音也很快消失,回归死寂。

那团黑色的东西仍然在地上晃动,披着血肉和碎布,又开始颤动。

张乌的逼近促使它炸了毛一样,但它没有显出攻击的姿态,而是缩回了裂缝之中,一条条的属于张炎的血肉内脏也被尽数拖走。这里只余下血水的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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