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所以,我猜测它可能只是附在你心口的皮肉上,还未伤及的你的心脉。要是及时把它剔除掉,这病或许就治好了。不过要验证这猜想,要等到动刀的时候,我不能保证你受的苦一定是值得的。我只能保证,无论成不成功,你都性命无忧。若它的生长速度超过我的预测,我会马上停手。”
离雪听完沉默片刻,“好,那就按神医说的做吧。”
勿念再次确认:“你真的决定了?”
离雪肯定道:“嗯,决定了。剜肉之痛我之前也领教过,咬咬牙也能坚持。但每次发病我是真的受不了。虽然每次见神医都被骂,但神医的医术毋庸置疑。我相信神医定能把我治好。”
勿念是真的讨厌他,没给过好脸色。但问诊施针是真的尽心尽力。虽有士兵照顾他,但每次发病,勿念都会隔几个时辰就来把一次脉,根据他的状况调整药方。夜里他醒来常发现她睡在床边的躺椅里守着。只要他发出一点声响,勿念马上就醒来,一把拉过他的手就开始号脉。
勿念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离雪在身后问道:“勿神医,我想问一下,你之前收的与我有同样病症的病人,最后怎么样了?”
“死在中沧了。”
离雪眼睛闪过微光,很快沉寂下来。心里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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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过去十天。十天里,勿念一直在做准备,她选了两名弟子从旁协助,麻醉、止血之类的药物一应俱全。第一刀下去便不能停手了。勿念用小刀从离雪胸口割下约有半个食指厚的肉,割完后那暗纹就剩下一层薄薄的血膜铺在肋骨上方。她改换更细小的钢针,一边用棉团吸血,一边用针剔下血膜。从下刀到结束花了两个多时辰。
术后离雪休养了半个月,伤口见好,那暗纹没再长出来。期间离雪也没再发病。勿念比离雪还要高兴,对离雪的作息、饮食也盯得很紧。
有一日十八兴匆匆拿给勿念一个小包袱,说是有个外乡人受人之托送来的,是一个叫巴温的人从草原送来的。草原上的人,或许是姐姐认识的人送来的吧。勿念打开包袱看到一张毛茸茸的兽皮,兽皮里裹着一张发黄的纸。
勿念疑惑地按照纸张折叠的纹路摊开,是一张用碳块画的画像。
少女坐在溪水边半侧着身子回头看,头上带着花环,笑颜如花。她怀里抱着一只小羊羔正低头吃草,身后是围栏和木屋,木屋后面是环抱的雪山,碳块涂黑了山体,山尖一片雪白。
画像最下端是用碳块写的一行娟秀小字,“勿念勿念,八月可归”。
这画像上的人和这字迹,她再熟悉不过。
是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