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的别墅内部,一道女性身影缓缓从楼梯而下。
她披着长发,粉黛不施,雍容华贵的气息已经自然而然地释放,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愈发观之可亲。
一楼的餐厅,边翻看报纸边喝咖啡的男人抬起头,将那抹笑意收进眼底,听下手中动作,眼睛跟着弯起了好看的弧度:“阿雁?这是做了什么好梦,晨练都错过了?”
梁飞雁点点头:“的确意犹未尽。”
她并没急着展开说明,而是转道去了卫生间洗漱。
见状男人无奈地摇摇头,没有把心神投回那份报纸上,双手交叉,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我梦到阿兰的孩子了。”
等待的时刻,训练有素的仆人已经将早餐一道道奉上,最后一份上齐,梁飞雁也收拾完毕落座,舍得填上之前挖的坑,说话的瞬间,嘴角弧度又禁不住上扬:“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我很喜欢他。”
“没记错的话,毕业之后你们就再没见过面,居然还认得出来。”
男人,即梁飞雁的丈夫言临笑道:“他想必也长成了。”
“那当然,阿兰可比我会养孩子多了。”
明媚总是短暂,转折点是一声清浅的叹息:“哎,明明是一个学校的,她怀着孩子的时候我还摸过,怎么就没传染到一点呢。”
“开明学了个皮毛,尊重中道崩殂,想要包办一切吧,又始终狠不下这个心。他现在这个性子,有我一半错。”
这在言家已经是老生常谈了,言临问:“你也梦到言纪了?”
“嗯。具体有什么我忘了,唯独记得他跟我说,不曾后悔。我本来想着,他不喜欢家里的气氛,在学校合理的发泄一下也好,结果……”
一个省略号明显是不足以概括对方的丰功伟绩了,本章份的叹息也够多了,所以梁飞雁只能说:“这孩子……”
“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独苗苗,又是这样大的家业,的确不好平衡。我想,他心里也是纠结的。”
“你既然梦到他,说不定是个好兆头呢。”言临宽慰着妻子。
“说起来,我还梦到他给阿兰的孩子送礼物了。”
“嗯?”言临来了兴致,“他送了什么?”
女人嘴角抽动一下。
“一本书,帽子还有伞。”
言临沉默片刻,不知道该不该顺着往下说。
“帽子暂且不论,给朋友送伞当礼物……算了也就年长点的忌讳这些,他们大学生应该不在意,而且梦大多没有逻辑,不能误会他功课没做好。”
梁飞雁幽幽开口:“我觉得以他现在的个性做得出来。”
言临一乐:“你这话说的,倒叫我想起个网上流行过的笑话。”
他换了一种语气道:“美术生最难保护的东西,头发的颜色,精神状态,性取向。”
“前两者他暂时是失去了的,照你的说法,他基本的审美也没啦?”
“这很难说。”
梁飞雁停顿片刻,重读强调。
“这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