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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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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娘子回来了。”

吉娘子赶忙领着老仆和使女去拜见王元珍。

她人也麻利,知道贵人事多,三言两语将事情阐明,而后双手递了状纸过去:“不敢隐瞒侍御史,原是该告到京兆府去的,只是去了两回,都没有音信,反倒有人上门威逼……”

王元珍看了她的状纸,又瞧了当初两家议亲时的婚书,点点头,应了此事:“这件事交给我。”

瞥一眼庭外守着的老仆和年轻使女,又问她:“你们是三个人一处上京来的?”

吉娘子应了声:“是。”

王元珍就叫人去把客房收拾出来,让她在这儿安置下:“以防万一,娘子还是在我这儿住上几天,等尘埃落定之后,再行离去吧。”

吉娘子郑重地对她行了个大礼:“王侍御史的大恩大德,小女没齿难忘!”

王元珍见她如此爽利,多少也有些惊异:“你倒是既来之、则安之呢。”

吉娘子见她行事果决,待人以诚,自然投桃报李,以诚相报:“不敢隐瞒侍御史,来此之前,我专程往书局里去走了一趟,看了许多关于您的公务报纸……”

王元珍刚从衙门回来,身上还穿着官服,这叫她显得过于端肃了一些,尤其是不言不语的时候,就显得格外冷凝。

这会儿听吉娘子说完,她盯着面前这女郎看了好一会儿,就在吉娘子有些忐忑不安的时候,她却忽的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很聪明、很有意思的人。”

吉娘子微露茫然之色。

王元珍却已经站起身,叫了自家的侍从来:“跟吉娘子一起走一趟,去把存放在客栈里的行李取过来。”

吉娘子再行一礼:“多谢王侍御史!”

……

披香殿。

几天之后,阮仁燧还是从易女官那儿听到了事情的结局。

承恩公府那位刘小娘子跟那新科进士的婚事,黄了。

易女官跟德妃说了后续:“元珍娘子操刀办的,很麻利。承恩公原先还想去寻那吉姓娘子晦气呢,只是她住在元珍娘子那儿,便作罢了,转而去把那进士狠打了一顿,听说胳膊都断了,还吐了血……”

如同亲近的人会称呼费尚仪为嘉贞娘子一样,因为王元珍在内庭行走过很多年,是以内庭的女官们还是习惯称呼她一声元珍娘子。

德妃顺嘴问了一句:“那吉娘子呢?”

易女官说:“判定那进士同刘小娘子的婚约不作数,维持他与吉娘子的婚约了。”

德妃听了,就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感觉。

不来告这一状吧,憋屈。

告了吧,又还得继续跟这个伪君子维持婚约……

难评。

原以为这就是最终结果了,没想到过了半个来月,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

吉娘子又把未婚夫给告了。

这回没找王元珍,而是直接去了京兆府——未婚夫对她的亡父出言不逊,身为女儿,不能眼见亡父受辱却无动于衷,她要求跟未婚夫解除婚约!

德妃一脸的“???”。

易女官倒是颇为唏嘘,唏嘘过后,又有点钦佩:“这位吉娘子,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个目的来的啊。”

她不是为了维持婚约而上京的。

她千里奔波的目的,就是要把那个男人搞臭,搞烂,让他再难翻身!

搞烂了他跟承恩公府的婚约还不够,连同这个人和他的仕途,也要一起搞烂!

……

京兆府现在的感觉就是烦!

先前吉娘子投了状纸来控告承恩公府的女婿,京兆府的人看见了,只是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头往承恩公府卖好去了。

吉娘子第二次再投状纸,也是如此。

承恩公并不很在乎自己的女儿未来如何如何,但是他很在乎自己的脸面——刚定下的女婿,就闹出这种事来,传出去岂不是惹人笑话?

这才叫人去警告吉娘子,让她闭嘴滚蛋。

哪知道后来又牵出了一个王元珍,直接把事情捅大了。

御史台和圣上不在乎一个新科进士背信弃义,中榜之后抛弃了未婚妻,要另娶高门女,他们在乎的是——你们京兆府居然阻塞上诉的途径,借此跟勋贵进行利益交换?

闹到最后,京兆尹纪文英在朝上被骂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纪文英自己还委屈呢,这事儿也不是我干的啊!

这不都是底下人自作主张吗?

回去把满肚子的火发给了下属们,骂得底下人找不到北,借机去勾搭承恩公府的那两个叫押出去打了三十板子,这会儿还在京兆狱里不知死活呢。

就在这档口,吉娘子又来了。

京兆府的人看她再不爽,也不能把她赶出去,只能捏着鼻子听她说了事情原委,然后客气又礼貌地宣布接收了这件案子。

不然难道让她再去找王元珍,再让京兆府丢一回人吗?

话是那新科进士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虽然那时候他喝醉了,但也的的确确是他说的,抵赖不得。

对女骂其父,吉娘子想要解除婚约,合情合理。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办了。

两桩案子牵扯上身,又是赶在新科进士们授官的紧要关头……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但神都遍地都是金子。

吉娘子心满意足地写信回老家,清楚地告诉母亲此事的最终结果,末了,还专门往信封里塞了京兆府出具的公文。

神都,以及老家,双向爆破前未婚夫的名声。

完美。

……

吉娘子事变之后,就在阮仁燧差不多能抬头,继而因这一个小小动作而得到满堂喝彩的时候,先前那位在神都城掀起了极大风波的吴进士终于嫁出去了。

“是皇商车家,他们家可真是金玉满堂!”

夏侯小妹进宫的时候,兴致勃勃地告诉姐姐:“车老爷去见了吴进士,对他的相貌很满意,也查了他的籍贯和过往,所述属实,便找了中人,把婚事给定下啦!”

“白花花的银锭子堆在箱子里,吹吹打打送过去了——车家豪气,吴进士要五万两,车老爷图吉利,给了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两!”

德妃听说是车家娶得了吴进士,颇有些出乎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感觉。

两家是打过交道的,毕竟夏侯家有个女儿在宫里做宠妃,而车家是皇商不是?

夏侯夫人知道得更详尽一些:“车老爷只有一个女儿,车家这么大的家业,怎么替她打算都只嫌不够周到的,娶个正经的进士回去,倒也不坏,至于衙门那边的协议,怎么制衡这个女婿,他自己心里边怕也有成算。”

想了想,又说:“车夫人已经故去了,只是车娘子还有舅舅呢,来日真有个什么,也能说得上话。”

德妃有点讶异:“这话是怎么说的?”

夏侯夫人便告诉她:“已故的车夫人是宗室女,虽然血脉上偏远了一些,但那个姓氏,还是很值钱的,娘家弟弟也争气,小有才名。”

德妃明白了。

阮仁燧心想,果然!

吴进士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车貔貅!

性子古怪,还贼爱钱!

他忍不住又想:话说车貔貅到底是什么时候有车貔貅这个绰号的啊?

……

集贤殿书院。

车进士和另外三名同科都被分到这地方来修书。

成婚之前,车老爷协同这女婿往京兆府去签署了相关的法律协议,成婚第二天,又去把姓氏给改了。

现在不是吴进士,是车进士了。

春二月的清晨,尤且有些寒意未去,然而车进士七品官袍外边还裹着纯黑不见星点异色的貂裘,那寒意也识趣,便远远地避开了他。

屋檐上的晨雨汇成一滴,落到他貂裘上,不破不分,滚动着坠到了地上。

车进士注意到同僚的目光,当下快活一笑:“哈哈,我太太给我买的貂裘,好贵呢,要几百两银子!”

同僚:“……”

默默地挪开了视线,抵制车进士,不想跟着拜金男说话。

车进士也不在乎,随意地把金手炉往桌上一放,预备着开始今天的工作。

注意到同僚的目光,他快活一笑:“哈哈,我太太给我准备的纯金手炉,好贵呢,毕竟是纯金打的!”

同僚:“……”

这回是真的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车进士也不在乎,一个人自得其乐。

等到了午间时分,同僚们齐齐在一处用饭,他迆迆然收拾东西,轻快离开:“哈哈,我回家吃饭,好贵呢,毕竟都是山珍海味!”

同僚:“……”

集贤殿书院的上官们:“……”

车进士旁若无人地朝他们摆了摆手:“回我太太的二环大宅去了,明天见呐您诸位!”

同僚:“……”

集贤殿书院的上官们:“……”

面目狰狞地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姓车的,你是真该死啊!

几个同科的进士联合抵制车进士,集贤殿书院这边的官员顾虑着车进士身上的风波,也没有贸然跟他搭话,除了正经的公务言辞,没有人与他言谈。

车进士也不在乎,以一己之力孤立了所有人,每天按时点卯,按时下班,浑然不在意外边那些议论和同僚异样的目光。

如是过了一段时间,反而有同科的进士主动去跟他说话了。

是跟他借钱的。

居神都,大不易,就从七品官员的那点俸禄,说实话付完房租和一个月的嚼用之后,也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可人还有交际往来,偶尔下下馆子,买买书什么的,没有钱怎么行呢。

这时候就叫人想起超有钱的拜金男了。

一直都没什么人搭理他,现下我肯纡尊降贵去跟他说话,替他开拓社交,作为交换,他给我回礼,这不是很公平的事情吗?

刚开始过去说话的时候,车进士倒还算客气,然而等知道对方要跟他借钱之后,他立时就变了一副嘴脸:“真是斯文扫地!圣人讲君子之交淡如水,你这么淡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恶臭的话的?”

“不借!”

车进士气势汹汹,义正言辞:“我的钱,没有一个子儿是多余的,都有用!”

同僚:“……”

同僚破大防了,然后涨红着脸,开始人身攻击:“笑死,你以为我是真心想跟你借钱吗?我就是考验一下你,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你以为我是真缺钱吗?呵呵,你真有意思!”

“你真是太好笑了,这也太自作多情了吧,哈哈!”

车进士呵呵一笑,轻巧地一抬下巴,用戴着宝石戒指的手捂着嘴,斜睨着他:“急了!”

同僚:“……”

围观同僚:“……”

这之后车进士就多了一个绰号,唤作车貔貅。

只进不出,一毛不拔。

车娘子那边知道了这事儿,倒是也有亲眷去劝她:“妹夫做人锋芒太露,不是什么好事,左右你也不缺这几个钱,略微从指头缝里边露出来一点,也能替他在同僚面前买几个好不是?”

车娘子也不理会:“哪有上赶着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他跟同僚关系不好,我瞒着他去送这送那,这不是蠢吗?肥了外人,倒是折损了他的面子。”

这话惹得堂嫂很不高兴:“咱们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现在叫他在外边把人都得罪光了,以后这生意还怎么做?”

又劝说车娘子:“人心隔肚皮,你也得防着他一点,改姓的丈夫远不如自家人靠得住,我跟你哥哥都牵挂着你,他一直都想给自家的生意帮忙,偏叔父还不许,唉,妹妹,你也劝劝叔父……”

“嫂嫂,你想什么呢!”

车娘子不假思索道:“丈夫是外人,你也是外人,只有我阿耶才是自己人!我阿耶就我这一个女儿,他能害我吗?”

堂嫂:“……”

堂嫂脸上涨红了,霍然起身,怒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把你当亲妹妹看才说这些的,如今倒成了小人!”

又说:“你们这些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叫男人骗得倾家荡产了,我看你去哪儿哭!”

车娘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嫂嫂,你放心吧,我还留了一笔保命钱呢,谁都没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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