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长发下黑洞洞的干涸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三人看,然后嘴角又弯出一个骇人的角度,慢慢起身,慢慢爬来……
哗啦,碍于锁链的长度,他只得在法阵边缘停下,仰头看着三人。
不,是只盯着巽又看。
他咧开嘴,渴望地瞧着巽又,连声音都又尖又细,像一只冰凉的手反复抚摸人的脊梁。
“你的衣服……我好喜欢,给我吧?”
巽又直直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也用深渊似的眼睛看着她,微笑着不停重复:“你的衣服,给我?我喜欢,给我,你的衣服,我要穿,你的衣服……给我,给我吧?”
花绝越听越瘆得慌,出声唤道:“喂,阿、阿又……”
巽又道:“不能给你。”
他咧着嘴,歪过头,幽幽地发出一声:“啊?”
巽又仍然平静道:“给了你就会留下证据,最快今日,最晚明日,我们就会被发现来过这里。所以,不能给你衣服。”
长毛动也不动,依然盯着巽又,四周的空气登时变冷,花绝预感不妙,手默默搭上封喉。
噔地一声,锁链被扯紧,长毛突然向巽又猛扑几下,眼里满是血丝,花绝的刀刃瞬时指向他咽喉,冷硬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蒯氏为何将你囚禁于此?”
长毛死盯着巽又,嘴里念咒般又快又疯:“为什么不给我为什么不给我,我要你的衣服,我喜欢你的衣服——给我给我给我给我给我!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给我穿!我要穿!!”
他发出一声尖啸,足下卷起汹涌的阴风,石室的空气浑浊沉重,随他嘴里越念越快,越来越疯癫,阴气也越来越浓,四面的石壁甚至开始扭曲。
难道真是邪祟?!
巽又瞳孔一紧,扬起手,腰间的索命凝于半空,长响几声,萦绕石室,可长毛非但不受控制,又是一声尖叫,激荡的阴气比方才还要澎湃,石室的巨岩碎石也跟着震颤!
“不好!快过来!”花绝胸口翻江倒海,低吼一声,扯着巽又往石室边退去,半空的索命化作白光,回到巽又腰间。
然而,蒯琼从开始就呆立在原地,即便此时他不受自我意志驱使,这股阴气也还是会影响到他的肉身,巽又一面抵御阴风,一面操控伥鬼,长毛却忽然脑袋一歪,定住了。
阴风停息,石室重归平静,长毛又笑了。
这次,他还是盯着巽又看,望眼欲穿似的,咧着嘴道:“我知道,你认识我阿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