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乐队终于结束一曲演奏。景故知早就看到妮可出现在贺云深身边,只是和万斯转了个圈,两人的姿态就变成一上一下,景故知本能地想要冲过去。
万斯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手没有完全松开景故知的,还下意识拉了一下。
“怎么了?”
“云,贺她好像不舒服。”发现自己太着急,景故知稍微顿了顿步子。
心落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其他的一切都难顾全,景故知的担心全写在脸上。
万斯没有强人所难,放开了她的手。他往贺云深那看了眼。
此时贺云深和妮可的姿势、动作,实在可以用暧昧来形容。贺云深因为头昏沉的厉害,连力气都好像被抽掉了大半,手抵在妮可肩上,要推不推的。
妮可则是真的担心她,想尽快带她离开这地方,便抓住她的手倾身而上,想再次把贺云深从沙发上扛起来。
景故知内心几种情绪全夹杂在一起,顾不上万斯,提起裙摆就往贺云深小跑过去。
“云深。”她脸上的急切太明显,跑过来后便绕到贺云深身后,轻轻将她扶住。
妮可认出景故知,不再执着于将贺云深拽起,收回双手。“景小姐,她应该是对那东西的味道过敏,我们带她去外面透透气就好。”
景故知过来时就闻到那股浓重的味道。她对这股味道要比贺云深熟悉些,明白过来两人刚才的举动,对妮可那点戒备心稍稍放下。“谢谢你,能麻烦你再搭把手吗?”
贺云深的身子太沉,景故知一个人还真扛不动。
“是我,我带你去外面。”她抬起贺云深的右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小声哄着。
熟悉的声音和怀抱,让贺云深只是不断向身体各处传达抗拒的大脑,终于消停下来。她垂着眼皮看向景故知,脑袋歪在了她的肩膀上。
两人的亲密,让妮可的动作有了踟躇。她太喜欢贺云深所饰演的【白羽】,对贺云深这个人也就有了别样的情感。作为一名演技在及格线以上的演员,妮可也能看出电影中的【白羽】对景故知所饰演的【崔晚棠】并没有任何偏向爱情的情感。然而现实中,似乎刚好是相反的。
这间隙,万斯也走了过来,看到景故知略显吃力的表情,不由分说地挤开妮可,将贺云深打横抱起。“我抱她去外面。”
他的动作太快,景故知只好捏了捏贺云深的指尖。“麻烦你了。”
游轮的甲板上放置有几个懒人沙发,万斯还用了自己的面子,让两位正在闲聊的男士让出位置来。
妮可没有直接跟过来,转而去问服务人员要了毛巾和冰水。
“让她喝点水吧,会舒服点。”将冰水递给了景故知后,妮可顺势坐在了贺云深另一侧,温柔地用毛巾在她的额头和面颊上按了按。
一向带着“外国友人是比较热情”的前提,和这群老外交往的景故知,此时此刻也觉得眼前的这位外国友人太“热情”了些。她那刚放下没多久的戒备心,又给提了起来,虚虚放在贺云深腰上的手,终究是弯曲覆盖在只被布料遮挡了一半的腰肢上,还顺势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揽了揽。做完这个动作,景故知将手移到贺云深下巴处。
“乖,喝点水。”
这样哄孩子的语气贺云深很受用。清凉的海风已经让她的头疼有了缓解,混乱的意识逐渐清晰。她抬头看景故知,对着她乖顺地张开嘴。
景故知愣了愣。
贺云深此时的模样,和之前发烧生病时几乎一样。满眼都在讨求关心和照顾,以及那故意显露出的委屈。
许久不见的小狗模样,这会再次露了出来。
景故知心软,手指在贺云深的下巴处挠了两下。“很难受吗?”
“现在好多了。”贺云深很想抱住她,让自己的鼻腔中灌满属于景故知的味道。可惜游轮上的人实在太多,围坐在她们周围关注的双眼也不少。
贺云深单手撑在沙发上,方便自己坐直身子。她结果景故知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冰水起到了很好的效果,那种昏沉感很快被海风带走。
“不好意思,刚才麻烦你们了。”稍稍恢复过来的贺云深重新端起了她的社交状态。
伊莉莎已经赶了过来,见贺云深缓过来,捂着自己胸口坐下。“确定没事吗,你刚才的状态看上去像是过敏,不用去医院看看?”
在老外眼里,任何过敏都是会危及生命的。毕竟是她邀请景故知和贺云深参加的派对,伊莉莎对此多少有些愧疚
贺云深摇摇头。“已经没事了,只是可能我无法再进去里边,希望没有扫你们的兴。”
派对还在持续,她们刚才待的区域此时可以用烟雾缭绕来形容。即便是坐在甲板上,贺云深依旧能隐约闻到那种让她恶心的味道。多亏海风阵阵,才不至于让她再度头昏头疼。
伊莉莎明显松了口气。她看了眼已经站在栏杆边上,和她人聊天的万斯,伸手拍了拍贺云深的手。“不必担心,坐在外边对于我来说更舒服。”
或许是想让气氛缓和,伊莉莎看向妮可。“不过,你怎么会在这?”
妮可是新人演员,但主演的电影已经两次参加杜林电影节,她的处女座备受好评,伊莉莎有看过。这次来杜林的第二天,她就在饭桌上见到了妮可。只不过在伊莉莎眼中,妮可是个有些任性且被娇惯坏了的孩子。
“当然是因为贺。”妮可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有机会能见到自己喜欢的演员,怎么能不过来打个招呼呢?”
“难怪。”伊莉莎笑了笑,“看样子,贺你的人气马上就要高过景了,景你担心吗?”
“问什么呢,我想我没什么可担心的,而且我很开心听到这个消息。”
“因为你是她的老板?”妮可试探性地问道。
刚才两人的举止可以说得上暧昧,妮可全看在眼里,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所作出的判断。妮可想要得到确定的答案。
“NO.”这次是贺云深开口。她握住景故知的手,对上景故知的双眸。“我想,是因为我是她女朋友。”
像是确定,又像是故意讨打。说完,贺云深还满是笑意地问了一句。“RIGHT?”
两个人凑得很近。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们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不再避讳,景故知皱了下鼻子,倾身过去撞了一下贺云深的脑袋。“RIGHT!”
两人这样明晃晃地秀恩爱,多少让伊莉莎有些诧异,她不动声色地瞄了眼妮可,发现她的眼中有失望出现。作为演员的好处就在这时候体现出来。妮可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并十分有分寸地于贺云深拉开了距离。
派对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多,完全没有结束的迹象。贺云深期间又出现过两次较为剧烈的头痛,伊莉莎便以自己想回去休息为由,将景、贺带下了游轮。
回到酒店,贺云深就着急去洗澡。她总觉得身上有股散不去的怪味。
景故知喝了几杯香槟,便歪在沙发上打开了那部名为《MY ALL STORY WITH SUMMER》的电影。电影的背景时间设定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北欧国家,电影开始就是满眼的绿色。景故知看了一会,就被电影中的风景给吸引,也被那种似乎平淡却又能精妙地撩拨到观众的每一个情绪点的故事所吸引,不自觉看得入迷。
贺云深从浴室出来,电影播放了快一个小时,两位主角的感情亟待一个突破口,好让彼此能够看到自己的内心。
这是景故知看过的感情节奏最慢的外语电影,她已经隐隐能感觉到电影的结局会让她揪心,贺云深一过来她就抓着她的胳膊,缩进了对方的怀中。
只是在她怀里窝了片刻,景故知突然起身,郑重其事。“你先把前半段看完,我去洗漱,认真看。”
“好。”
同名的小说贺云深快看完了。电影和小说终究是两种不同的艺术表达,刚才过来时,她就被电影的画面构图吸引。这部电影是有文艺片知名导演爱丽丝·加西亚拍摄。她的电影可以说是贺云深想要当导演的启蒙,那种细腻及不断创新被无数电影模仿的独特拍摄手法,对贺云深都是莫大的吸引。在拍摄《档案》时,贺云深就有参考那些历久弥新的拍摄手法。
其实这次她来杜林电影节还有个原因,就是想见见爱丽丝。只可惜,爱丽丝在来之前得了流感,并没有和剧组一起过来进行宣传。
她将电影从头开始播放,细细欣赏。习惯性地,在看到一些特别的画面时,贺云深还会暂停做些记录。以至于景故知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才看了1/4.
“怎么才看到这?”景故知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洗的太快了,还有些紧张地闻了闻自己的味道。
贺云深对她伸出手。“做了些笔记,所以看得慢了点。”
景故知将手放在她的掌心,顺着她的力道再次坐在那个专属于她的位置。“还做笔记?这么认真呢。”
贺云深的笔记是写在手机备忘录中的,景故知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好些数字,和与之对应的文字,其中有不少术语。
“你这么认真,我都有不好意思了。”景故知关掉了她的手机,侧过身看贺云深,一脸苦恼,“别卷了阿深,再卷我就要睡不着了。”
“应该不会吧,你昨晚睡得好香,后半夜翻了好几次身,还抱着我的手臂哼哼唧唧的。”
景故知发现自从确定关系后,贺云深的本性就暴露了。她尤爱顺着景故知的各种话,或是打趣,或是勾出景故知的不好意思。
“好啊你贺云深。”景故知还惦记着妮可的事情。
虽然这件事好像完全不能“追责”贺云深,但她就是有点小醋。
贺云深“借题发挥”,那就别怪她“兴师问罪”。
“你现在嫌弃我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有粉丝,有那么好看的人喜欢你,就不稀罕我了?”
说着,景故知已经跨坐在她身上,双手扯着她的脸。力道很轻,只是两下,景故知就舍不得放开,改用手掌挤她的脸。
“怎么会,已经太喜欢你了。”贺云深任由她胡闹,满眼满脸的笑意和宠溺。只是这样她确实不好说话,等景故知动作没了力气,她便抓住景故知的手腕。“你是不是还在意妮可的事?是吃醋吗?”
她眼里,哪有半点担心。
景故知“哼”了一声。“我是吃醋啊,她那么好看,又热情。当时的你还有点神志不清的。”
“那你是醋多一点,还是担心我多一点?”
“当然是担心你多一点。”
景故知将脑袋抵在贺云深的额头,双手捧着她的脸。“不管是谁,比我好看优秀多少,你都不能心动。”
贺云深抬起下巴,在她的嘴唇上碰了碰。“世界上,哪还有第二个景故知啊,只有你。”
她这句话像是带着醉意,在亲吻的间隙渡给了景故知。很快,景故知就抱紧了贺云深的脖颈,加深了这样细碎浅尝辄止的吻。
吻了好一会,贺云深放开来景故知的唇,转移到她的嘴角,侧脸,下颚。耳朵是不可以放过的区域,贺云深已经太了解景故知身体的每一个开关,变着法子地将其打开。
欢愉被勾起,景故知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忍不住抓紧。“云深。”
不知怎么得,景故知心里有点不乐意。倒不是不乐意做这事,只是不乐意以贺云深为主导。小狗难受想要哄的时候,可不是这模样的。
贺云深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听她的声音,只是以为那是在传达着渴求。她只是口齿并用的,还需小心翼翼,不在锁骨或是肩膀位置留下任何痕迹。明天就是杜林电影节的颁奖典礼了,现在还不是告诉公众这个秘密的时候。
吻在不断下移,贺云深的整个手掌探入了景故知的浴袍中。
“抱我去床上。”景故知揪住了贺云深的睡衣,顺便将她稍稍推开,好让自己能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