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赶末班地铁无疑是快乐的，许凌卓坐上车才终于有时间拿出手机。
他在宽敞的专车上翘起二郎腿，颠着脚打开微信，里面有上百条金硕和李清清发来的微信。
许凌卓直接点进最早未读的那条开始往下滑，是李清清在他发完醉蝶轩照片后，不到一分钟就刷了屏。
【李清清】：不是在加班吗？
【金硕】：你发疯了？
【李清清】：加班会让人发癫？这家人均1000+的饭，你是怎么进去的？
【金硕】：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
许凌卓看着两人的聊天笑出声，因为他一整晚都没来得及回复，两人开始各种猜测。
两人最初觉得他被工作逼疯。
后来觉得他有被潜规则的概率。
到最后甚至怀疑他此刻是不是已经被卖出国，或者身体是否还完整。
【许凌卓】：老板请吃的。
【许凌卓】：[得意.jpg]
【李清清】：你还活着啊？器官都还在吗？
【金硕】：所以因为这顿饭，你就给老板卖一晚上命，消息都不回了？
【许凌卓】：老板盯着我工作，哪敢碰手机啊。
【金硕】：好手段啊好手段，一顿饭换来一个忠心的员工。
【李清清】：哇，如果能被这么帅的老板请吃饭，我可以考虑给他加个班。
【金硕】：恋爱脑好可怕。
【李清清】：开个玩笑而已啦，除了小说里，谁会想跟自己老板扯上关系？是嫌生活不够苦吗？
半夜的北城仍旧车水马龙，车窗外是闪动的霓虹灯，车内后座只有一个手机屏幕微微亮。
许凌卓盯着李清清的话看了一会儿，用力按了按背包里的茶酥，手指微动。
【许凌卓】：同意。
*
虞氏集团28层。
时间已经很晚，整栋大楼灯灭掉了一大半，到处都是静悄悄的。
虞江起身从恒温酒柜里拿出了一瓶红酒，已经开封过的酒早就过了它的最佳饮用期，但虞江不是很在乎，甚至忽略了醒酒。
他直接倒在杯中，仰头喝了小半杯。
这瓶酒不算贵，口感也比不上他喝过的很多酒，但他仍旧爱这个。
如果仔细看，酒柜里放的大多数都是同一个牌子，年份甚至都差不多，收藏价值也并不高。
虞江晃了晃酒杯，想起自己三周前开这瓶酒的心情。
随后他又想起这段时间来，自己独自几次喝这瓶酒的心境。
只有今晚好像格外愉悦。
思及此处，虞江拿出手机拨出了号码：“有时间吗？陪我喝个酒。”
谢李钧也是个孤独的夜猫子，所以每次虞江半夜找他，他都不会拒绝：“可以，但滨海那个项目你让给我。”
虞江沉默了一会儿：“我本来也没打算要那个项目，你自己玩去吧。”
谢李钧：“你丫故意的？说个地址。”
“心情又不好？”谢李钧到酒吧时，虞江已经独自在卡座中喝起来了。
虞江抬眼看着谢李钧：“不，恰恰相反。”
谢李钧坐在对面，看到桌子上的酒瓶不禁喊了起来：“卧槽？93年的啸鹰，你终于舍得开这瓶了？”
“年份不重要，请你喝酒就别这么多废话。”虞江心情确实不错。
谢李钧毫不客气给自己倒了一杯：“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跟你抢那个滨海的项目了。”
“我没打算做，你随意，”虞江说，“不过我听说这个项目事关你的人生大事。”
“呵，”谢李钧喝了一口酒，“老头子催婚，我打算用这个项目跟他谈判，缓个一两年。”
“那祝你成功。”虞江主动碰了碰谢李钧的杯子。
谢李钧又喝一口，细细品味了一会儿开口：“姑妈最近还在催你吗？”
“有，不过还好。”虞江淡淡道，“可能最近小海总让她头疼。”
“难兄难弟，”谢李钧说，“你干脆直接跟他们说了得了。”
虞江说：“等小海能独当一面了。”
“那你等着吧，”谢李钧说，“最近我看他又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出海浪去了，指望他你就完了！”
“不说他。”虞江有点心烦，不想让亲弟弟破坏自己的好心情。
“那说你，你以前那个助理……”谢李钧欲言又止，却又一副看戏的姿态，“走了一个助理，又来一个，可真有意思。”
虞江：“不一样，他们两个没什么可比性。”
谢李钧：“喔？你今天这么高兴，我猜一下是追上了？在一块了？速度够快啊。”
虞江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没有。”
谢李钧：“那你高兴什么？”
“今晚跟他一块吃的晚饭。”虞江嘴角翘起来。
谢李钧身体往前靠了些：“然后呢？”
虞江继续道：“然后陪他一起工作，到给你打电话之前。”
“……”
谢李钧一脸一言难尽看着虞江，“就这？值得你这么高兴？”
虞江：“嗯。”
谢李钧身体彻底靠在沙发后背上，脸上难掩嫌弃：“你有病吧！”
虞江抬头：“你有意见？”
谢李钧：“你是小学生吗？”
“……”
谢李钧继续输出：“明明几年前就已经睡过了，还装什么纯情啊？”
“……”
虞江一把将谢李钧面前的酒瓶收回来：“要喝自己点去。”
谢李钧：“……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一眼自己到底多少岁了？一把年纪了，你在这玩纯爱呢？”
虞江低着头手指点着桌面，若有所思。
*
哪怕回到学校时已近半夜，许凌卓第二天还是按时爬起来了。
上午要召集项目所有项目人员开管理计划会，他从一睁眼就开始思考会议内容，嘴里念念叨叨。
到了公司，他打开文件又开始细细琢磨。
王宇今天比平时早到了一会儿，还没坐下就问他：“昨晚进展怎么样？弄完了吗？”
许凌卓点头：“完了。”
王宇有些意外，靠近过来看了一会儿又问：“做到很晚吧？”
“还行，十点多。”许凌卓说。
“效率这么高？”王宇挑眉，“我今天特意早来，想帮你再看下呢。”
“谢谢王哥，”许凌卓转头冲王宇笑，接着压低声音说，“昨晚我自己的进度其实很慢，但虞总帮我很多。”
“虞总帮你？”王宇更加惊讶。
许凌卓说：“他昨晚也在加班，我就问他了。”
他没说细节，比如虞江请他去醉蝶轩吃了晚饭，比如虞江主动邀请他去办公室帮他答疑，但这已经足够让王宇震惊。
王宇有一会儿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但他很快就收起表情，淡淡笑着随口道：“老板平时从不管这些。”
许凌卓想了想：“可能我运气好吧，正好碰到他比较闲。”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虞江管的是整个集团，旗下分公司无数，他几乎不会有空闲的时候。
“快点再准备一下吧，一会儿大家会问你很多问题。”王宇转了话题，再次好心提醒许凌卓，“你刚来，可能会被刁难。”
许凌卓：“你已经跟我说过很多次啦。”
王宇笑：“心态还不错。”
因为会议是许凌卓主持，他打算提前去会议室，林惠雨跟着站起来：“我跟你一起过去。”
“谢谢林姐姐。”许凌卓说。
会议室里。
“紧张吗？”林惠雨把投屏设置好后问了一句。
“还行。”许凌卓在学校也主持过不少会议，这场无论在人数还是规模上，都不算太大的会。
但这是他在虞氏的第一个项目，可能还有其他原因，他竟然也生出一丝紧张感。
林惠雨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宽心，老板对新人很友好的。”
许凌卓有些茫然：“老板？”
“啊，”林惠雨顺手把一把椅子挪到后门最角落，“忘了告诉你，老板一会儿会来哦。”
“？”
许凌卓瞪着眼睛，老板为什么要来看这么一个B级的小项目？他真的很闲？
林惠雨看了一眼时间：“他现在有一个远程会议，晚点会过来。”
“他为什么要来？”许凌卓还是不解。
林惠雨冲许凌卓眨了眨眼睛：“谁知道呢，不过他应该看几眼就走，因为他中午的航班飞沪市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