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出不久马车停了下来,何昭君隔帘问道:“楼垚,发生了何事?”
马车外楼垚答道:“前方好像是是程家的马车。”
何昭君对舒悦道:“听说程家三郎是新上任的骅县县令想来便是他们了。”掀起帘子对楼垚道:“楼垚,你过去看看。”
楼垚下马上前:“晚辈楼垚见过程大人。”
程止见着后方马车问道:“楼公子,这是……”
楼垚解释:“程大人,公主身边的徵羽公子近日思乡,想回清县老家在看一看。”
程止惊讶:“五公主也在?”
楼垚笑着点头:“是,公主听闻清县繁华又是徵羽公子的老家也一同前来,还有公主的伴读何昭君也一同随行。”
程止犹豫:“既公主也在,不如让内人与侄女给公主请安。”
楼垚摇摇头:“这就不必了,公主说了出门在外难免有人藏着坏心思,还是低调些的好,公主说叫程大人将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女娘即可不必拘束。”
话虽如此但程止哪里敢这么做忙推辞:“公主是君哪有行在臣子之后的道理,还请公主先行。”
见程止如此楼垚只得回来与舒悦说:“既程大人推辞那就依程大人所言吧。”楼垚又回去与程止说,两家车队便换了位置,许是有舒悦在场的缘故众人一路上安静的很。
一行人行至清县不远处时停了下来,众人下了马车便看见清县大门紧闭,程少商还在抱怨清县的荒凉程止却察觉出不对:“公主,清县的情形不对,臣想进清县查看一番,内人与侄女还请公主照拂。”
舒悦点头:“程大人放心程季夫人与程四娘子就交给我们吧。”
何昭君将楼垚拉上前:“程大人将楼垚也一并带着吧,我是公主的伴读阿垚是琅琊王伴读又与我有婚约,皇子公主封地的官员都认识我二人,若真的出事你们也好有个照应。”楼垚正欲拒绝便见何昭君瞪了他一眼便如同受了委屈的小狗一样低下了头同程止进了清县。
待程止与楼垚离开后程少商走过来:“公主,前路危险还请公主让臣女与三叔母先行为公主开路。”
舒悦点点头,何昭君便指挥着马车让到旁边叫程家的车队走前面,公主府的侍卫跟在后方。
二人上了马车后何昭君握住舒悦的手:“舒悦放心,圣上銮驾刚从此处经过羽林虎贲也随行,况且凌将军的黑甲卫也在,如今咱们这里加上程府的家丁女卫大概有近五十人。”
何昭君的话她明白,不说别人就那三个暗卫,若当真有危险他们几人拼命也会将舒悦带回都城带到文帝身边。
马车前行一段路后开路的女卫忽然停下,一人喊了一声:“阿妙,你快来看。”
何昭君正欲起身下车,舒悦一把拉住她,将佩剑递给她:“带上,外面怕是有异。”
何昭君拿住佩剑与舒悦和白芷先后下车,后方的马车上几人也是持剑下车,走到车队最前面舒悦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那个叫阿妙的女子抱拳:“公主,这是军中所用铁掌马蹄印记,按道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何昭君看着马蹄印记率先反应过来朝着车队后方喊道:“保护公主”一众侍卫将舒悦等女眷护在中间,何昭君持剑立于舒悦身侧。
咻的一声一支箭从竹林中射向人群,侍卫抬剑将箭矢拦腰斩断,林中即刻冒出一群手持弓箭之人,那些人在羽林虎贲面前不过蝼蚁,三两下就被解决。
舒悦从人群中出来捡起地上的箭:“这些不是寻常流匪能弄到的,倒像是军中丢失的军械,白芷带人把能用的弓箭都拿上待会儿可能会用,此处空旷不利于作战,咱们当下要找一处庇护所。”
程少商:“公主说的对,此处不宜久留,我担心这只是贼匪的一小队斥候罢了,稍后便会有大队人马前来,我们若留在此处一定是腹背受敌,三叔父告诉我附近有一处猎屋是从前行军打仗临时搭建的,我们可以去那里。”
舒悦看着地上掉落的弓箭又想起清县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想叫白芷取来笔墨:“公主都拿来了。”
舒悦将木片放到一边:“这些笨重不易携带,白芷你去将那条素色的帕子取来,在拿一把扇子来。”
白芷应声而去,片刻一条素色的帕子铺在马车上白芷研着磨,舒悦执笔‘儿行清县之路惊遇袭击,幸护卫得力方得脱险,彼众人者不似山贼流匪乃训练有素之兵卒,又观缴获之军械辨出为前线丢失军械,儿疑东郡驻军已生别心,又复行至清县,今行至清县之时城门紧闭,未知城内百姓安否,恐东郡驻军樊昌已有反心,骅县乃父皇出行必经之路,望父皇立即返回都城尽快派兵支援骅县’舒悦写着字白芷扇扇子叫墨快些干。
程少商探过头来:“公主,这信好像不怎么规整。”
舒悦将帕子叠好:“现在不是规不规整的时候,咱们来的路上已经遇到埋伏的人,那些人不是山贼流匪而是兵,是训练有素的兵,也是可以要了咱们命的兵。”
未等程少商说话舒悦唤来一身便衣的三个影卫:“影七,你拿着信去找父皇,一定要亲自交到父皇手上,影五、影六你们二人拿着信物去魏郡和陈留郡调兵,三皇兄与二皇姊与封地驻军说过,你们尽管去就是。”说完将信与三块令牌交到三人手中。
程季夫人有些着急的问道:“公主,清县与骅县是何情况,咱们现下该如何?”
舒悦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道:“东郡这般情况樊昌怕是要反,方才袭击我们的人用的是前线丢失的军械,清县如此估计是听到些风吹草动便关了城门以求自保,既如此骅县怕是已经被围了。”
何昭君:“樊昌不过是一把刀而已,那些军械多是流往蜀地,雍王父子已有反心。”而后对程少商道:“程家妹妹,我这里有附近山路的地形图,还请你为我们带路。”
程少商接过看后上马为众人带路,程家带的东西多行走自是有些慢,程少商折返见此便叫众人丢弃钱财以保命。
一行人进入猎屋后程少商扶着程季夫人下了马车吩咐道:“符登,你立即带人砍些竹子按我的吩咐布下机关,公主带的护卫多用刀剑,方才缴获的弓箭也不多若弓箭用尽那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符登领命带人去砍竹子做机关。
阿妙从屋中出来对程少商道:“女公子,这屋中有些物什你看还能用吗?”
程少商看向舒悦:“公主要一起吗?”
舒悦摇摇头:“我们也不懂机关之类的东西,我二人先去清点一下方才缴获的弓箭有多少,对方有多少人尚且不知我们还是不要贸然出去的好。”
程少商听后便进屋去了,白芷过来:“公主,咱们出行带了四个弓箭手,一共有八十支箭,在加上缴获的弓箭有近百支,若叛军人数不超两百人我们足以对付。”言外之意若是敌众我寡那便无法了。
舒悦看着程少商在那里忙前忙后的对何昭君道:“咱们上去看看程四娘子布置的机关吧。”
程少商见舒悦上来忙道:“五公主你怎么上来了,这里很危险,若是叫那些人知道你的身份你就更危险了,你快下去这里有我们,要是情况不对你就从墙上翻出去往山里跑。”
程季夫人也劝道:“是啊公主,这里不大安全,公主还是先下去吧。”
舒悦摇摇头:“不,我不能下去,更不能跑,我是公主,是陛下的女儿,我若是逃了那就是在像那些谋逆之人说我文家是逃兵是懦夫当不起这天下当不起万民,我们不会输,更不会有人被虏去,谁也不能用我们威胁我们的家人。”
何昭君也说道:“对,舒悦说的没错,我们是武将家眷又怎么能做那逃兵。”
程少商见二人如此坚持也没有在叫二人下去只叮嘱二人躲着些。
不过片刻从远处传来马蹄声,众人的心提了起来,舒悦与昭君虽自幼习武但与人搏杀却是头一次心里不由的紧张,白芷侧身望去与舒悦道:“公主,贼匪人数大约十五六人。”
舒悦示意弓箭手准备:“先用程四娘子的机关,若机关用尽在用弓箭,记住为首之人留活口其余人不论生死,尽量不要伤了马匹。”
只看为首之人一声令下一众山匪模样的人朝着寨门冲了过来,待机关用尽只余下了为首那人与三个在地上打滚的,舒悦叫侍卫取来弓箭与何昭君对视一眼二人拉弓朝为首之人的腿上与肩上射去,那人本以为寨中的人已经没有抵抗之力便放下了戒备之人谁料……,那人吃痛掉下马,侍卫冲出寨门将那人绑了回去,又将还活着的三人与马匹一并带回,至于剩下半死不活的人拖进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