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生热情地迎了上来，“是叶女士么，我们老板等您很久了。您比照片上好看。”

叶颂安一瞬间忘记了表情管理，难掩惊讶的神色，同时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她又稳住心神，故作镇定地跟着服务生走进餐厅。

经过狭长的、用红酒架装饰的走廊来到大厅，灯光虽然依旧昏暗，但眼前开阔了起来，耳边响起沉稳的大提琴声，是不远处有大提琴手在演奏。大厅中间只放着一张正方形的餐桌，餐桌上烛光闪烁。餐桌一边坐着一位男士，叶颂安只能看见他轮廓清晰的侧脸，此时他正偏头看向落地窗外，窗外是黄浦江对面瑰丽的夜色。

服务员把叶颂安引到餐桌旁，这位男士仿佛才看到她，优雅地起身给叶颂安拉椅子，示意她入座。叶颂安强忍着内心的尴尬、激动和紧张，“有点夸张了。”

男士依旧优雅，给叶颂安面前的高脚杯倒上红酒，“这餐厅我有投资，还不错吧？”

“不错。”叶松安强迫自己入戏，顺着男士的话回答。叶颂安有些无所适从，下意识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却一下子被呛到了，瞬间笑了起来，“赵老板，我们可不可以自然点。”

优雅的男士也轻轻笑起来，慢慢凑近，露出狡黠的神色，“怎么样，海龟精英这个角色我揣摩得如何？”烛光照亮了他的脸，是赵煜程。

叶颂安竖起大拇指，“很棒，是我想在偶像剧里看到的样子！”

赵煜程略一皱眉，靠回椅背上，“看来……不像？”

叶颂安说，“可能确实有海龟精英是这样，但我们公司都是灰头土脸的打工人，我还真没见识过，不能给你建议啦。”

赵煜程讪笑，“你们可不是打工人，这次帮了我大忙了。”

叶颂安笑了笑，“我也就引荐了下。能顺利解决就好。”

赵煜程端起酒杯，“来。”叶颂安也举起酒杯。

“说来，我之前有点奇怪，你看到我过于淡定了。”赵煜程抬眼看着叶颂安，“宋总监就不一样，她是正常反应。”

叶颂安挑眉，神色如常，“哦？怎么说。”

“正常人第一次接触明星总会有克制不住的惊讶，宋总监那样，不论如何控制，语气总会出卖她。”赵煜程双手撑在桌上，“你不一样，你很自然，感觉认识我很久了。”

叶颂安认同般的微微点头，“所以呢？”

“我猜你有可能是伪装得太好了，也有可能是真的认识我。”赵煜程继续说，“是不是？”

叶颂安抿抿嘴，掩饰般地喝了口酒，“现在是换了军统特务的角色么，感觉我在接受你的盘问。”

赵煜程失笑，“你还不说。”

叶颂安装傻，“说啥，我可是共产党员，宁折不弯！”

“服了你了。”赵煜程无奈，“我前不久才知道你是季令月的发小。”

叶颂安也笑了，“琼姐给你引荐的我，你都没想过琼姐为什么认识我嘛？”

赵煜程轻笑，“找你的时候事儿太急了，这不最近回想起来，才发现之前就有蛛丝马迹。”

双方摊牌，叶颂安瞬间感觉轻松不少。原本总是听季令月讲他们仨的事情，自然而然得对赵煜程就有亲切感，这几个月帮赵煜程处理江州公司的税务问题，跟赵煜程私下联系非常频繁。“你也太大费周章了，非要请我吃饭，就是要拆穿我跟季令月的关系。”

“当然没这么无聊。”赵煜程顿了顿，桃花眼仍然盛满笑意，但紧绷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吗？”

叶颂安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其实也并不那么意外，赵煜程这两个月有意无意的聊天，都透露着不一样的信息。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但是仿佛只要拒绝，他会立刻收手。

叶颂安低眉，无意识地晃动着酒杯，红色的液体在昏黄地灯光下显得更加神秘，像是蛊惑人心的药水。

赵煜程突然感到有点口渴，也端起酒杯。“碰。”叶颂安的酒杯碰了过来，“成交。”叶颂安圆圆的眼睛在烛光映衬下像天上的星星。

赵煜程心里仿佛一个石头落地，抿嘴轻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