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注定的分散,她身为天道管理者一向很信命。
松声从未如此认真的做过这件事,她感觉自己的精神回来了,字字句句都铿锵有力。
“裴云昼,我是谁?”
裴云昼单膝跪在她面前,漂亮的少年眼中是无星的夜幕。
良久后,他终于开口:“师尊。”
松声扬手一个耳光,清亮的声音响彻室内,裴云昼被打得偏过头去,迟滞的回眸竟然多了些柔情。
“再说一次。”
“师尊。”
又是一个耳光,松声几乎用尽全部力气。
裴云昼脸上浮出青紫伤痕,耳边嗡鸣不休,他看着她异样鲜红的唇瓣,依稀辨认出她说的话。
“最后一次。”
裴云昼提手擦掉了嘴角的血:“师尊!天道害你,我转修鬼道并不后悔,只怕辜负你当年嘱托,无论你再问多少次,你都是——”
这次的耳光还未落下,裴云昼抓住她唯一能活动的左手,用指尖在掌心写下了第一个字。
念。
在心字落点之后,下一个字还未开头,裴云昼忽然怔住。
松声甩开他,强行解开捆在手腕上的布条。
裴云昼似乎习惯了天道给他的警告,很快反应过来,他眸光一深,经脉被快要压抑已久的情感冲碎了,不管不顾摁着她的后脑吻了下去。
“放开我,我要离开……唔,裴云昼!”
虎齿刺穿他的嘴唇,腥甜血气混着残余的苹果香气弥漫开来。
裴云昼吻得很急,很深,攫取她唇齿里的涎液与空气,不给她留一分呼吸的余力。
这一须臾被拉得很长,长到足以盛放几辈子的执念,盛着浓烈爱恨瓷瓶打碎了,一把火烧尽了。
松声强撑雷劫损伤到此已是极限,窒息的疼痛感自肺部涌来,手脚骤然卸力,软软倒了下去。
她的长发被揉得乱七八糟,铺散在床上如一幅墨画,回光返照一样的生机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褪去,她又变回了苍白的、快要凋谢的那一朵。
但在裴云昼的眼中,她依旧是世间最无暇的存在,却在此时被他弄得如此狼狈。
裴云昼呆在原地,想了半天,事情究竟怎么变成这样,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许多念头在脑海中轮转过几圈,裴云昼忽然笑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为彼此营造了最梦寐以求的假象,将假象扯破后还有一丝渺茫机会能够交换一颗血淋淋的真心,真的很不错。
裴云昼解开布绳,将松声打横抱起,听着她几乎痛到无意识的低吟,踹开门朝后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