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动作轻柔地帮姜池鹿揉了会儿额头，见她神色逐渐清明，不禁问：“好点了吗？”
姜池鹿点头：“嗯，好多了。”
被顾晚揉了会儿，那阵昏沉的难受劲过去后，姜池鹿瞬间感觉自己精神了很多。
她想，可能是因为昨晚没做梦?
不过，她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好像就突然睡着了？一点印象也没有。
想到这儿，姜池鹿忍不住看向眼前的人：“我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
顾晚轻轻揉着姜池鹿的额，神色坦然：“我们昨晚折腾得太晚，你大概是累到了，所以上床没多久就睡着了。”
“前后不超过五分钟。”
“是吗？”姜池鹿疑惑，她昨晚好像也没多累啊。
她本来还想看小说呢。
“嗯。”顾晚低低应了声，指尖拂过姜池鹿的刘海，指腹慢慢碰上额角的那一道浅痕后，便渐渐停下了动作。
她手指微弯，缓缓捋起姜池鹿的刘海，霎那间，一道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细长疤痕出现顾晚眼前。
她盯着那道浅疤，视线逐渐落回姜池鹿脸上：“额角的疤痕快消了。”
“真的吗？”姜池鹿惊讶，一时间也懒得再想昨晚的事。
她抬手摸上自己的额角，仔细拂过原本受伤的位置，慢慢感觉到原先触感明显的疤痕好像消退了不少。
姜池鹿摸了会儿，放下手后不由迅速转头拿起手机，打开相机照起来。
待看见相机里淡得几乎看不见什么痕迹的浅疤后，她才放下手机，笑得眉眼弯弯：“真的快消了诶。”
除了涂药的时候，姜池鹿向来不怎么去看额角的这道疤，有时候就连涂药也是凭着记忆随手往疤痕的位置抹点药膏，鲜少仔细去摸和观察它。
若不是顾晚提起，她说不定还要晚几天才能察觉到这件事。
“没想到宋医生开的那些药还挺有用的。”按现在这样下去的话，她估计再涂一个礼拜的药左右，这道疤就可以完全淡下去了。
顾晚嗯了声，问她：“现在起床吗？”
姜池鹿笑笑：“起啊。”
“我晚点还要出门一趟呢。”
顾晚神色微顿：“出门?”
“是有什么事要临时出门吗？”姜池鹿昨天并没有和她说今天会出门。
“是咖啡店的事。”
“咖啡店过几天要关店了，所以我今天要过去处理一下店里的事情。”说到这儿，姜池鹿顿了顿，瞧着旁边的人忍不住问起一句：“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等处理完咖啡店的事，我们正好可以去对面商场吃饭。”
闻言，顾晚唇角微勾：“好，我和你一起去。”
＊
咖啡店。
姜池鹿捋着桌子上的合同，一一和店里的四个店员和店长签下补偿金的协议合同，约定三天后会按时将工资及补偿金汇入她们的卡里，此事便告了一段落。
虽然她早就想过店里的人会全部选择拿着补偿金离职，但当一切尘埃落定时，姜池鹿仍是不免有些惆怅。
因为要重新招好多人啊。
还要安排她们培训什么的，想想就觉得脑壳疼。
姜池鹿望向旁边的顾晚，想到她游刃有余地管理着偌大的顾氏，不禁感慨：“顾晚，我发现你真厉害。”
顾晚挑眉：“怎么说？”
见顾晚想要细究，姜池鹿忍不住眉开眼笑：“就是觉得你很厉害啊。”
话落，她笑着把桌上的合同拢好放进包里：“好了，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先去对面商场吃饭吧。”
见姜池鹿急着转移话题，顾晚不由轻笑一声。
“好。”
……
商场里，姜池鹿瞧着指示牌上标着的各种店名，忍不住转头看向旁边的顾晚：“你想吃什么？”
顾晚瞥了眼品类复杂的各种餐饮店，微微摇头：“你决定吧。”
见状，姜池鹿重新看了会儿指示牌，才问起顾晚:“酸汤火锅可以吗？”
“这个还算清淡，也不辣。”
顾晚应了：“好。”
“那我们先上五楼。”姜池鹿拉了下顾晚。
两人一起坐电梯上了五楼，姜池鹿四处望着，正打算找那家酸汤火锅店呢，没想到火锅店还没找到，倒是先看到了一个熟人。
“顾晚、”姜池鹿下意识拍了拍身边的人，伸手指向两人右前方：“你看，顾书瑶竟然也在这儿。”
顾晚挑眉，循着姜池鹿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顾书瑶和另一个女生在一块。
与此同时，顾书瑶也看到了姜池鹿和顾晚，她本想假装不经意地换个方向走，避开这两人，主要是避开顾晚，却没想到，她刚拉上自己朋友的手，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和顾晚的视线撞上了。
双方视线撞上的那一刻，顾书瑶的身体不由一僵。
她皮笑肉不笑地冲着顾晚和姜池鹿笑了一下，才慢吞吞地拉着旁边的乌夏朝两人走过来。
“堂姐，堂嫂，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们。”
姜池鹿笑了下：“书瑶，你也是来这里吃饭的吗？”
顾书瑶：“对，我今天约了朋友一起吃饭。”
她本来打算和乌夏吃完饭就去逛逛衣服的，没想到会碰到顾晚，早知道就不来这家商场了。
除了必要的时候，顾书瑶完全不想在闲暇的时候碰到顾晚，那会让她的心一直提着，不敢放松，虽然在姜池鹿面前，顾晚会收敛许多，但顾书瑶还是不太想碰到她的。
顾书瑶提心吊胆的，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乌夏好奇且大胆地打量起了对面的顾晚和姜池鹿。
而且，视线多停留在姜池鹿身上。
顾晚眸色冷然，她盯着顾书瑶旁边丝毫不知收敛的人，倏地开口：“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顾书瑶一愣，她听出顾晚语气冷淡，不由瞥了眼旁边的乌夏，恰好看到乌夏的视线从姜池鹿身上收回来。
顾书瑶：……
她忍不住悄悄锤了一下乌夏的腰，作死啊。
默默锤完人，顾书瑶才尴尬地笑了一下，对姜池鹿和顾晚道：“这是乌夏，我朋友。”
说完，她又对着乌夏强调了一遍：“乌夏，这是我堂姐顾晚，堂嫂姜池鹿。”给我收敛点！！！
乌夏一头雾水，不明白顾书瑶怎么突然和她强调这个，毕竟她早就听顾书瑶提过这两人了，正是因为听她提过，所以她刚刚才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了会儿两人。
她怀疑姜池鹿是前几天在她那儿买了一堆雕刻工具的人，这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尽管心里万般腹诽，乌夏还是主动朝着顾晚和姜池鹿打了招呼：“你们好，很高兴认识你们。”
姜池鹿闻言笑笑：“你好。”
顾晚眉眼微淡，只微微颔了下首。
她盯着乌夏，眸如墨潭。
少顷，顾晚移开视线，看到姜池鹿唇边因为乌夏而扬起的浅笑后，眸中墨色瞬间翻涌。
她掀唇，冷眸瞥向顾书瑶：“你不是要和你朋友去吃饭吗？”
“怎么还不去？”
对上那双冷眸，顾书瑶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她拉着乌夏：“这就去了。”
“堂嫂再见，堂姐再见。”再见的话还未完全落下，顾书瑶就迅速拉着乌夏越过她们往前走了。
姜池鹿见她走得这么快，一时忍俊不禁：“我发现书瑶除了和你谈合作的那次，每次碰到你，跑得都很快诶。”
她打趣般地瞧着旁边的人：“顾晚，你在顾家是不是积威很重?”
顾晚慢慢掩下眸中的冷色，语气微平：“也许。”
数秒后，她抬眸看向姜池鹿：“走吧，我们也去吃饭。”
“嗯嗯。”姜池鹿连应两声，便带着顾晚朝酸汤火锅店的方向走过去了。
店里，姜池鹿和顾晚坐在一边一起点菜，点完菜，姜池鹿将菜单递给服务员，笑着道了声谢之后便坐到了顾晚对面。
等菜的间隙，顾晚看着对面的姜池鹿，语调缓缓：“鹿鹿，我发现你好像很爱笑?”
“是吗？”
姜池鹿微顿：“有吗？我感觉还好吧。”有时候她只是习惯性地礼貌笑笑而已。
不过，顾晚怎么莫名其妙地问这个?
姜池鹿不解地看向对面的人：“怎么了吗？”
顾晚敛眸，掩下眸中的墨色：“没什么。”
她只是不喜欢姜池鹿对别人笑。
看到便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