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澄挠了挠发痒的太阳穴:“怎么是这个?”
江礼笑了笑:“做坏事的不只你一个人。”
她更惊讶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摸了摸奥特曼的头:“我记得没有哪个芭比娃娃的头上有个像赛文奥特曼一样的飞刀。”
陈澄捏着红布包着的奥特曼,终于恍然大悟,可转念一想,又陷入了更深的困惑:“要是他也打到了这个,里面不应该是芭比吗?干嘛要把奥特曼放进去?”
江礼将红布盖在奥特曼头上:“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许你可以找个机会问问他。”
“算了,咱们就当不知道吧。”她踮起脚尖,将包裹放回神龛上,又朝里面推了推。
墙上的挂钟指向三点三十。
江礼抬手看了眼表:“那我去开会了。”
陈澄转头,见他穿着那身自己画的假衬衫,露出两只白皙的胳膊,不由得笑道:“穿这身真没事儿吗?”
“够用了。”他紧了紧不存在的领结。
她噗嗤一笑,想拍拍他身上的“杰作”。
可手刚伸出去,手腕就被他捉住。
他语气中满是无奈:“你手洗过没有?”
陈澄一愣,随即尬笑道:“瞧我这一手的灰,差点给你来个五指印。”
他松开了手,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拍了拍手,与他一起往门外走。
他侧过脸:“等会儿要注意安全。”
她点点头:“放心,我会注意的。你忙你的去吧。”
他挽着西装外套,朝院子外的黑色劳斯莱斯而去。
陈澄来到围墙边。
爸爸、哥哥和几位帮工正在准备材料。
原先的墙基已经铲平。
散落的砖块也都码放整齐。
阳光炙热,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气味。
陈澄笑着拍了拍手:“咋还没开始?”
陈武咧嘴一笑:“就等你这个专家到位了。”
她翻了翻手机。
还好,文件没过期。
她得意地举起手机:“这是我以前专业课设计的围墙,别说是野猪,就是大象来了也推不倒。”
陈大龙接过手机看了看。
她拍拍裤子上的灰,将众人分成三组:砂浆组和搬砖组和砌墙组。
她弯腰拾起一根铲子,铲起水泥和黄沙搅拌:“砌墙用的砂浆,水泥跟黄沙的比例要放在1比5左右。”
王管家认真听着讲解。
“砂浆不要太稀,得保持一定的稠度。”她提桶往沙坑凹陷处浇了浇水,又拿起铲子搅拌,“看,这个稠度刚刚好。”
陈武手叉着腰:“行,就这么弄。”
围墙边,她挽起袖子,拿起几块砖,示范放置方式:“砖头砌墙要交错排列。”
保镖连连称是。
她放下砖头,直起腰板,“那咱各就各位,赶紧开干吧。”
众人齐声一呼,拌料的拌料,搬砖的搬砖,砌墙的砌墙。
陈澄与爸爸则拿着细线,测量墙面的水平和垂直情况。
陈大龙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欣慰。
陈澄擦了擦鼻头,得意一笑。
*
车内,正在进行集团视频会议。
显示屏上十几位高管正襟危坐。
江礼轻抬眼眸:“关于北美市场的拓展情况,请负责人具体讲讲。”
北美区的负责人有条不紊地汇报,江礼时不时点头,并提出关键问题和建议。
会议进行了一个小时。
“最后,关于氢能源汽车项目。”他翻阅着报告,“目前研发那边进展如何?”
研发中心的负责人说:“目前我们部门已经开发出新型高压储氢罐,体积比上一代减少了10%。”
江礼点了点头:“我认为可以加大投资氢能源产业方面的投资,不知各位董事什么意见?”
屏幕中,各位董事纷纷点头。
但其中有一个带着茶色墨镜的董事却持反对意见:“我始终认为,纯电才是我们应该重点关注的领域,氢能产业只能作为辅助,况且三田商事在这方面拥有绝对的技术垄断,想弯道超车,恐怕没那么简单。”
江礼点了点扶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其他成员纷纷低头。
“有些投资不能只看着眼前。”他的视线投向窗外。
此刻陈澄正在指导保镖调整砖块的位置。
他唇角微微扬起:“如果我们现在不做,就永远会被人家卡住脖子,不是吗?”
董事会的成员们抬起头,却看见未来董事长面带微笑,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不免觉得有些惊奇,更加确信他对氢能源的执着。
江礼转头看向屏幕,收起了笑容:“今天的会议就这样。”
关闭视频后,他推开车门。
知了声瞬间清晰。
院子里,陈澄站在半人高的新围墙旁,手持水平尺检查墙体的平整度。
她朝保镖竖了个大拇指:“不错,就这样保持下去。”
见江礼走近:“会议结束了?”
他点点头,朝她伸手:“我来帮忙。”
陈澄看着他的双手:“你干得来吗?这可是粗活。”
江礼接过她手中的钻头:“看不起我?”
保镖满头大汗地站起身:“总裁,让我来就好。”
江礼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干活。
陈澄指向一堆砂浆:“先把砂浆铺在砖上,然后放砖块。”
他拿起铲子,按照她的要求铺砂浆。
动作虽然生疏,但很快找到了感觉。
“再用力点,对,就这样。”她拿起一块砖放在江礼刚铺好的砂浆上,轻轻敲击调整位置,“得让它完全嵌进去,这样更稳。”
陈大龙在围墙另一边码砖。
看着两人肩并肩,他与陈武对视一眼后,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太阳逐渐西沉,新围墙一点点升高。
陈澄环顾四周,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再看看身旁同样沾满泥浆的江礼。
她拿毛巾给他擦汗:“真不好意思啊,还劳驾您来亲自干活。”
“毕竟是在丈人家。”他看了正低头码砖的陈大龙一眼,凑到她跟前小声道:“这不刚好是个表现的机会嘛。”
陈澄噗嗤一笑,点点头。
就在这时,村口传来拖拉机般的声音。
大家抬头望去,只见暮色中亮起一道光束,由远及近。
很快,一辆破车停在院子外。
保镖下车,高举手中的纸袋:“买到了!”
陈武抱着手臂:“你们怎么不明天再回来啊?”
陈文拉开车门,无奈地说:“回来的时候车开沟里去了,找吊车钓上来了。”
陈澄和江礼相视一眼。
与此同时,车门咔擦一声掉在了地上,惊起树上的飞鸟。
陈澄终于忍不住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远处山林吹来晚风,笑声在暮色中回荡了很久,才与最后的夕阳一起沉入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