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克莱尔对帝国作出的功绩，教廷在教堂专门为他开辟了一间书房。

橡木镶板下是黄铜枝形的吊灯，照亮了胡桃木主桌上陈列的各种密信与一本被翻得褶皱破旧的《撒旦之锤》，书的边缘隐约透出一些酒渍，看起来饱经风霜。

桌头十二支蜡烛将周粥的身形衬得愈发单薄，像一只从未获得母乳喂养的小羊羔，只能轻易的露出自己最脆弱的柔软处。

下位者从来没有资格端端正正的站在上位者面前，只能企图通过展示自己的柔弱和无害来祈求温柔以待。

即使是在白天，克莱尔却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整个书房的气息十分压抑。

克莱尔用他鹰隼般的眼睛将周粥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仿佛黏腻的芋头，让周粥从骨髓里透出难耐的痒意。

克莱尔从书桌后绕过来，高大的身影将周粥笼罩其下，像评价妓院里的继女一样对他说：“艾瑞斯，我们才一会儿没见，你便和没有羞耻心的畜生一样到处发情。”

周粥眼神微微瑟缩，即使在回去时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自己，但是那些下流的液体还是留下了气息，被克莱尔察觉。

“我有罪，父亲。”

周粥面带羞愧，他的耳根处也适时的爬上了一层薄红，耳朵并不小巧玲珑，但是耳廓十分流畅，像被雕塑家精心雕刻的艺术品，让人垂涎欲滴。

似乎是过于急切，周粥一贯清冷的脸上带上了红绯。

“父亲，请赐我一瓶欲望抑制剂，我下贱的身体受到恶魔的诅咒，稍稍一受挑拨，他便控制不住的……”

周粥卡壳了一下，最后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流下那些……罪恶。”

“求您帮帮我，父亲。”

周粥孺慕地抬头望向克莱尔，恳求他施舍解药，让他舒缓这些日子来越加清晰的燥动感。

如果站在周粥面前的是一位正常人类的话，他一定舍不得让面前的美人面露愁苦。

可惜，克莱尔并不正常。

他举起他那双略带薄茧手，手上的扳指在蜡烛的照耀下，显示出金属特有的硬朗。

随后，手虚空一握，像是触碰到了什么，随意地捏了捏。

周粥顿时不受控制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双膝跪地，冷汗直流。

原本还算红润的嘴唇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心悸中，失去了血色。

像一朵在雨中摇摇欲坠却依然绽放的花朵。

“记住这种感觉，艾瑞斯。”

克莱尔的话语像毒蛇一样缠饶在周粥的耳边。

“为你的天生罪恶而羞愧，你应该感恩我让你活下来。”

克莱尔像拍小狗一样轻抚周粥的脑袋，语气里也充满了傲慢：“毕竟，像你这样脆弱的物种，怕是没有成年就已经被外面憎恨恶魔的帝国子民打成一摊烂泥。”

“感恩您……父亲。”

一滴眼泪趁主人不注意，从眼眶中掉落，在因窒息而透出红色的脸上划下一道痕迹。

这副模样看起来确实怪可怜的，克莱尔放下了手，将话题转回到正事上。

“艾瑞斯，我养了你这么久，你也应该报答我了。”

周周还兀自趴在地上轻喘着气，在听见克莱尔准备向他索要养育之恩后，不自觉得打了个轻颤。

“别摆出你那副勾引人的骚样，艾瑞斯！”

克莱尔今日的情绪显然不对，往常虽然也看不起周粥的魅魔身份，却也从未像今日一样如此刻薄。

“对不起，父亲。请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粥强忍着难受，从地上站了起来，尽量让自己整个人显得挺拔，看起来更庄重些。

克莱尔却依旧不依不饶，眉头紧皱，嫌弃地说道：“看看你身上陋习，艾瑞斯。你和酒馆里那些随便的男人女人有什么区别。”

周粥只是沉默地听着，平静地接受克莱尔对他的一切抨击。

克莱尔的语气忽而又温柔了起来：“艾瑞斯，你确实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作为父亲的我常常想让你变得和教廷的其他人一样圣洁，可惜……”

克莱尔粗糙的手抚上周粥的面颊，即使是轻微的剐蹭也在这过分单薄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了浅痕。

濡湿的泪痕不经意间蹭到手上，微凉的触感让人一瞬间冷静下来。

意识到这一点，克莱尔莫名觉得自己似乎做得太过分了。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偏见再多，也是养出了一点感情的，原本想继续说的恶语也再无续言。

“我的孩子，你在教廷享受着安宁的生活。但是西部动乱频出，听闻恶魔们拥有了新的王。”

“现在我需要你前往西部，与一队骑士一起，深入恶魔们的腹地，用尽一切手段，去取得新王的信任，为我传递情报。”

克莱尔看着面前外貌过分优越的养子，想到某种可能，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

“如果可以，艾瑞斯。”

“杀掉他。”

“我会还你自由。”

周粥并未因为得到克莱尔的承诺而感到欣喜，心中只有淡淡的死感。

众所周知，当卧底的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

而且按克莱尔厌恶恶魔的秉性，他随时都会因为没有利用价值变成一颗弃子。

“好的，父亲，我一定不负您的托付。”

恭敬的应答后，周粥还没来得及走出书房的门，便被门口早早守候的骑士团给带走了。

刚得知自己要成为卧底的周粥，还没做好任何准备，便被强制带上了前往西部的马车。

周粥：老不死的是真没把我当人看啊：)

周粥是魅魔的身份除了克莱尔，无人知道。

同行的骑士们只知道周粥是克莱尔的养子，他们需要互送他去往西部执行一项密令，因而对周粥很是客气。

“艾瑞斯少爷，请喝水。”

骑士长是一个魁梧的中年壮汉，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正派。

在发现周粥是一个不会魔法、肩不能扛的废物后，依旧对周粥很是恭敬。

骑士长坚定的认为，克莱尔大人既然放心艾瑞斯前往动乱的西部执行重要的密令，那么他身上一定有他不知道的过人之处。

然而事实上，周粥确实除了拥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以外，是个废人无疑。

魅魔增长力量的来源是精气，而周粥在将近四十年的人生中，除了在厕所有幸见过同性的……以外，再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

也就是说，周粥从未吃饱过。

没有充足的营养导致周粥比同龄人矮小了一大截。

帝国不少贵族最喜欢的就是周粥这样调调的瘦弱男孩，据说这让他们很有施暴的欲望。

要不是有克莱尔这个养父，周粥现在可能已经在某个贵族的府邸里了却此生。

周粥很自然的接过了水，微微轻抿。

这让骑士长想起了曾经在贵族家中的一只波斯猫，也是这么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水，但是并不让人讨厌。

曾经的周粥也是大口吃肉，大口喝水的真汉子。

后来，被克莱尔逼着学会了贵族的各种礼仪，长此以往也不免装腔作势起来。

喝完水后，周粥把水囊递交给骑士长，便安静的呆在马车的塌上，当一个好看的吉祥物。

骑士长看着近日来让吃饭就乖乖吃饭，让喝水就乖乖喝水的周粥，眼中不自觉的带上了怜爱。

多么乖的小孩啊！

他也和其他不省心的贵族子弟一起出行过，对比之下周粥简直是他心目中的梦中情娃。

可惜是个男娃娃，要是个女娃，可以拐回家当儿媳妇。

周粥不清楚自己就只是喝个水而已，面前骑士长的脑袋里就已经胡思乱想了那么多东西。

周粥现在能安静呆在这个马车里的唯一原因其实是，天杀的克莱尔没有给他欲望抑制剂！

也就是说，他现在碰到任何一个人的皮肤，他都会本性暴露。

和拇指姑娘过了这么多年，周粥并不想这么草率就与他人负距离接触。

他现在唯一能抑制自己不直接扑到别人身上的办法就是，在心中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在禁欲的教廷和变态的克莱尔身边呆了太久，周粥原本发达的面部神经，在一日又一日的麻木生活中面临崩溃。

所以，每每开始情动，周粥依然可以冷着一张臭脸，保卫自己岌岌可危的贞操。

臣妾不是不笑，而是臣妾天性不爱笑：)

事实证明，人类对甄嬛传的开发程度不足百分之一。

骑士长终于把马车的帘子拉上了，整个空间彻底黑了下来。

周粥没忍住闷哼出声，掩藏在黑色袍下的双腿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轻到可以忽略的衣物摩擦声昭示着周粥正在干着什么好事。

前面的东西周粥可以借着上厕所的借口，随便找个树丛解决。

但最让他难以启齿的地方，是在后面的……

该说不说不愧是种族天赋吗？

当后面天赋异禀的诞出粘液的时候，周粥活了接近三十年的直男信仰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果然人生就是这样，当你以为你已经跌落谷底的时候，下面还有无数个谷底等着你。

当发泄完了以后，周粥也完全脱力了。

周粥的眼睛没有任何焦距，只能看见无限的厌烦。

周粥厌烦自己这副不受控制的身体，厌烦所有靠近他的人，更厌烦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