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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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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乐生迷迷糊糊睁开眼醒转过来时,已经11:53了,时间向前走了半小时。

他眯着眼睛,前面司机专心的在开车,雨刮器正上上下下运行。

余乐生转头往外一瞧,玻璃窗上凝满了晶莹圆透的雨珠,颗颗饱满结实的珠子里,盛满零碎的红色车灯尾光。有的雨珠结得太大了,附不住光滑的玻璃,曲曲折折的往下流。

有车驶过,还能听见轮胎擦过水面的呼啸声。大风“呜呜”在嚎叫,两旁的树桠笼成杂乱的绿团儿一个劲的往一边倒。

这雨势来得凶猛,从车窗缝隙里冲进来的那点冷风给他浑浊的神志当头一棒。

余乐生拿出手机快速翻通讯录,找到沈云泽的名字拨过去。

“嘟嘟——嘟——”

“喂?”

电话不到三秒被接通,听筒里传来清冷的低音。

“沈云泽,你还在车上,还是已经到家了?”

“快到家了,转过弯就是。”

“下雨了,你是不是没带伞?”

“你带了吗?”

余乐生向外面看,豆大的雨珠猛烈的击打在玻璃窗上,连司机都忍不住感慨一句。

“啷个鬼天气噻!”

这雨一下车恐就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他皱眉道。

“没有。”

“让司机离你家近点儿停车,用我给你的那件外套挡雨跑回去。挡严实些,跑快点儿,别感冒了。”

低沉的嗓音沉着稳实,细细叮嘱。

余乐生将额头抵在副驾驶靠背,一只手握住手机,他一愣,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问。

“你怎么办?”

“家里人应该还没睡,叫他们过来接就是了。”

沈云泽抓紧手机,司机猛地踩住刹车,激溅起一滩水。

“小伙子,到了!”

司机自觉将车停在一扇气派的大门前,心里暗暗感慨现在的学生真的是不容小觑,他还是头一回送客送到这这寸土寸金的地儿。

没有遮天盖日的高楼大厦,没有密不透风的建筑群。一望无际的黑天和遥遥相隔的独幢别墅,园林绿化都经人刻意打理,安保设施更是顶配,他这车可进不得!

唉,人呐!不能比哪!

雨拍到车窗玻璃上,他摇着头收回视线,牢牢握住因磨损而蜕了皮的方向盘,心想还是把自己现在的饭碗守牢吧!

沈云泽推开车门,透过雕龙漆金的大门向里看。

一个穿黑西装的四五十岁男人从保安亭走出来,头发夹杂白丝,稀疏的贴伏在黑黄色头皮上。

他粗短的手里握着柄全黑的雨伞,步伐稳重,冒着风雨走过来恭恭敬敬立在车门前。

沈云泽长腿踩在地面,白色的帆布鞋陷进水里,一边儿的男人见状把伞倾过来挡在头上,作势要叫。

“二少……”

沈云泽趁他未说出那两字时扬手按下,管家识趣的闭嘴不言。

“沈云泽,你家里人来接你了吗?”

余乐生听到了点声响,关切的问。

“来了,你下车了吗?”

“直接往地下车库跑了,淋雨少一点儿。”

余乐生拉住帽子,没有把衣服脱下来包住头,攥着手机硬抗风雨往车库跑。

强风裹着暴雨狠命的斜刮,他下车走了没几步路,裤管全打湿了。

隔着一道手机屏幕,沈云泽能听到他疾跑时衣服布料的密切摩擦。

鞋底激飞几粒雨飙到脸上,余乐生用手背快速一抹,大跨一步冲进停车库。

冰冷的灯管霎时照亮他湿漉的脸庞,余乐生弯腰撑着腿“呼呼”喘气,看到自己大腿以下已经湿成深色的校裤,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手机说。

“除了头发全湿了。”

“回家冲个热水澡。”

“嗯,不然明天要请假了,你到家了吗?”

“到了。”

庭院里的小型喷泉堆簇着一圈湿答答的鲜花,红白交错却乱中有序的在暴雨中一点,一点的晃颤。

管家替他撑着伞,沈云泽探身拾了一片坛水里漂浮的树叶,想必是大风吹刮到了里面。

“那我挂了。”

余乐生走进电梯,食指搭上15的楼层按键,浑身上下泡在阴湿的衣服里,又冷又黏腻。

他其实还可以再聊聊,但他不是个健谈的人,感觉找不到话题了,不得不以最愚拙的方式掩护。

“好,祝你晚安。”

沈云泽捏住叶子抵在指尖慢悠悠的朝逆时针转,语调还是那么平稳。

“你也晚安。”

熟悉的声音钻进耳朵,沈云泽将手机贴在耳畔,直到冰冷的挂断播报响起一声“嘟”,手机才被缓缓从耳边放下来。

沈云泽踏进屋门,暖气从脚底攀爬至全身,神情冷淡了些。

“劳烦了,大晚上的没必要您老跑这么一趟。”

陈管家将伞聚起来放在门口,后一步刚迈进门便听见他这话,和善道。

“有些晚了,我担心二少爷的紧,就赶着去了。”

“爸妈都睡下了吗?”

“先生和夫人一小时前便睡下了,二少爷你饿吗?待会儿我叫阿芳去做点宵夜。”

“不用了,我回房洗漱睡了,您也早点休息。”

巨大的六层水晶吊灯悬垂而下,整片大厅充盈纯洁灯光,白瓷亮顶纤净到光可鉴人的程度。

他沿着旋转梯拾级而上,陈叔微笑着停在楼梯下,应他的要求不再叨扰。

沈云泽走过正对楼梯的第一间房,朝隔壁的房间走近,拧动把手一推而入。

“咔嚓”

黑暗的房间骤然亮起来,室内陈设简洁,常规的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和床头柜,此外空旷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基本没有什么记忆点深刻的东西。

沈云泽对这间房,乃至这幢搬进来刚住过一年半载的独立别墅没什么感触,因而房间布置再简单不过。

他翻找到睡衣,冲完澡便上床睡觉。顺手关掉灯,房间顿时坠入无边的黑暗。

他闭着眼回顾今天发生的事,尤其是大路边和余乐生的那一番对话。

他的语气开始变得柔和耐心,还说不讨厌,下雨甚至直接打电话关心他了——明明可以发微信消息。这是不是说明他日夜以继的努力有成效了?余乐生逐渐开始喜欢他起来?

但这份喜欢掺杂的成份复杂的真实,同学,朋友,欣赏,怜悯,就是没有爱情吧!

他能接受两个男生谈恋爱吗?反不反感?要是觉得恶心他又该怎么办?但他们十指相扣时他似乎没有不喜欢。

要是某天他把自己这暗藏的情感坦言相告,他会不会有特别强烈的反应,或者说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隆隆——”

一道惊雷劈过,猛烈的光从窗帘的缝隙射进来。

沈云泽用手背盖住脸,心如同被响雷劈穿,烧焦,化灰。

“轰隆——”

又一道雷声闪过,白光自暗黑卧室一划而过。

他的鼻尖突然充斥那股淡淡的橘子沐浴露的香味,耳边是手机里传出来的猛烈勾人的粗喘,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男生顶着那张秀白的脸站在床头。

沈云泽一阵风掀开被子,笈拉着棉质拖鞋迈进浴室,冰凉的水在安静的午夜“哗啦啦”一泻而下。

翌日

“喲,沈云泽你来这么早啊!?”

天空一片阴蒙,空气里含着泥土混和雨水的气息,清晨的点点光从窗户穿进来。

赵齐把书包往桌子上一甩,拉过椅子两手搭在椅背上,反坐着和他说话。

沈云泽靠近窗口,借着天光看书上的题,闻言头也不抬。

“你来得也挺早。”

“今天我妈要提前去公司,我顺便蹭到一回车,你怎么来这么早?以往不都是大家来的差不多了你才来吗?”

赵齐扭头看一眼教室,零零散散来了五六个人,全都在埋头做题,雾蒙蒙的天配上寂静的氛围,显得有些冷清。

“失眠。”

沈云泽淡淡说,他和赵齐高一高二不是同学,但都学物理竞赛,经常上竞赛课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压力大了啊!沈同学!”赵齐端着下颌,感慨着摇头,突然轻轻掐了一把脸颊肉,因大早上爬起来生出的郁闷烟消云散。

大佬都因烦恼失眠,他这个小卡拉咪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不就是迎接听老师讲讲进修课,反复刷竞赛题的一天吗?他起码睡饱了,要学会坦然安之嘛!

余乐生从书包掏出习题册,眼皮压了一块青灰色的石头,又沉又重。

昨晚睡得过于晚了,长此以往的生物钟略微失调。

他撑着额角看英语单词,虽然困的打紧但不妨碍知识习惯性往脑子里钻。

前桌是自个班上的同学,余乐生知道她名字叫张琪伊,经常和班长走一起。

她一来就笑意盈盈的和他打了个招呼,书包上蓝白色小熊挂件和着她轻俏的步子一晃一晃。

张琪伊手里握了杯豆浆,坐到第一桌将需要的书一本本摆出来,然后弯着葡萄大的眼睛把奥数书晾在他面前,用她那与生俱来就甜腻腻的嗓音问。

“化学课代表,可以麻烦你帮忙解一下这道题吗?”

余乐生抬起千钧重的眼皮,看到那题时额角一抽,哪里是化学竞赛题,页码侧边框住“生物”两个大字。

“我靠!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怪这死豆浆,把我喝傻了。”

余乐生全身神经活络起来,已经开始着脑盘算那题的解法。不想张琪伊遽然嚎了一嗓子,眼忙手乱的扯走厚厚一本书,背过身去桌肚盒里粉红的书包悉悉索索的翻找什么。

余乐生困顿的脑子刚清醒过来,又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整懵了一瞬,就捏着铅笔不解的看着她。

张琪伊翻了半天,发现真把书带错了,心里窘迫得只想死。

她怪自己不争气般的猛捶一下大腿,昨晚留宿闺蜜家,一大清早起来浑浑噩噩的把教材弄混了!

不光是竞赛书,她还把闺蜜的笔记本给带来了!

张琪伊尴尬转过身,不太好意思看眼前的男生,咬着牙羞耻道。

“抱歉,我带错书了,把好朋友的书带来了。”

“没事,你要是急着想要答案,我也可以试着解解看。”

明白了她突然暴喝的缘由,余乐生笑笑说。

“不麻烦你了,而且我不学这个,还有点儿时间,我出去给我朋友打个电话,把书换回来。”

张琪伊矜持一笑,掏出手机低头边拨号边往外走,逃也似儿的打电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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