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好操作,柳泰武看她单手拿着布条不是松掉就是滑下去,伸出另一只手帮她提着一端,然后两个人各出一只手尝试好几次打成了个蝴蝶结。
“紧一点紧一点!”马智郁满意地看着两个人贴在一起的手,“多重保险!”
【花那么多心思,明明给河无念再打个电话说地址不就行了。】
这么想着,柳泰武对马智郁的“措施”不置可否,任由她去了。只是这样子每隔半小时的闹钟响起时,柳泰武还得拖着她去拿衣柜上的手机关闹铃。反复几次马智郁也觉得太麻烦了,她最终做了个小妥协,让两个人从离衣柜最远的一角坐在了衣柜旁边。
“这个晚上过得也太漫长了……”马智郁感到自己又快要撑不住了,用力在脸上拍了两下,恰好闹钟又响了,她坐在地上磨蹭半天才被柳泰武拉起来。
“嗯…就快要过去了。”柳泰武看了一眼眼睛都快睁不开的马智郁,关闹铃的手顿了顿,又快速地操作了起来,然后重新将手机放回衣柜顶端。
“不行…”马智郁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坐回原来的位置吧…我怕那么点距离,哥哥拖都拖不醒我。”
柳泰武顺从地跟随她坐下,不出所料,马智郁真的很快就东歪西倒,最后靠着身边的人睡着了。
她的呼吸声平缓地传来,柳泰武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漂亮的小刀一边思考一边把玩了起来。
【该说是聪明还是笨蛋呢?有防备又那么松懈,布条和闹钟都是什么啊…只要一下全部关掉就好,布条也是,划几下就断了…】
顾忌着靠在他肩膀上睡觉的家伙,柳泰武只是小幅度转头,用余光打量着毫无察觉陷入梦境的女孩子。他的手里还在不停地翻动刻着花纹的刀柄,刀尖在他的动作中闪烁着锋利的银光。柳泰武思索良久,还是将小刀重新放回口袋里。
【现在,不怎么想松开啊…这只主动贴上来的手。马智郁,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柳泰武放松下来,放任自己靠着墙壁和马智郁依偎在一起。
【反正距离24号结束还早不是吗。】
他毫无负担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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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睡眠显然比上一次久了不少,马智郁茫然地睁开眼,视线落在被碎花布条捆在一起的手。大脑还没有完全开机,心里就已经安定了下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闹钟还没有响吗?半小时不到怎么感觉睡了这么久?】
她轻轻地抬起头,看向身边的人,刚想问,就看到那双平时总让她迷惑混乱的眼睛藏了起来——柳泰武睡着了。
【天啊…睡着的哥哥!好意外…虽然不是那个意思,但总想说那个哥哥居然会睡觉?】
马智郁不由自主地放缓呼吸,小心翼翼地打量柳泰武安静的脸,他的五官温和得找不出一点攻击性。刘海遮住了他的眉毛,虽然闭起眼睛看不见漂亮的内双,但是仍然能看出眼尾到眼角可爱的弧度。柳泰武有一双下垂眼,现在他的睫毛也这样低垂着,一种柔软的气质。马智郁的视线划过秀气高挺的鼻子,停留在柳泰武的唇边,她下意识抿唇,又有点做贼心虚地松开。
【当时真的是想不到其他的,脑子一热就动了,现在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感觉了!】
马智郁忍不住地去看,柳泰武的嘴唇是很饱满的类型,虽然嘴角是下垂的,但面无表情的时候总显得格外无辜。
【看起来真的好柔软……到底是什么触感来着…?】
她想得入神,眼睛往上一看,就和那双漆黑的下垂眼对视了。
“…智郁?”
马智郁猛地一惊,往后仰时才发现自己靠得有多近,她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门口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和说话的声音,接下来是很重的开门声,坐在地上的两个人就看到怒气冲冲的河无念冲了进来,瞪着眼看着房间内两个让他惦记了整晚的家伙。
“你这混蛋!”河无念直接拎起柳泰武的衣领就是一拳,因为手上的布条还把两人绑在一起,马智郁也被扯的趔趄了一下。
“疯和尚!哥哥!”马智郁使劲挣脱,将手从布条里钻出来,去看柳泰武的情况,对方顺势靠在她怀里,“这是干什么?!”她有些胆战心惊地看着河无念,马智郁从来没见过对方这么生气的样子。
“那人是不是你杀的!”河无念此刻无暇顾忌马智郁,只是指着柳泰武的鼻子大声喊到。
“什么?”这句话让柳泰武也变了脸色,抬头看向那个奔波一晚一身邋遢的刑警,“什么意思?”
“哎呦河警官!”跟上来的李衡年出现在房间门口,先安抚了还站在走廊不知所措的民宿老板,又进来解释情况:“这边不远处的花房发生案件了,我们在附近调查,没想到发现了你们,马智郁你也是!你知道河警官找了你一晚上找到这边吗?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嗯?为什么这么干!用这么残忍的手法!因为受了上次的刺激现在是不甘心只当一个假的岬童夷了吗?想干点不一样的展现自己的能力!”河无念的眼里似乎只有柳泰武一个人,针对他一顿质问。
柳泰武面色阴沉冷冷地回复:“不是我干的。”
马智郁才意识到现在早不是距离她睡着时的那个凌晨时分了,她不安地搂紧了柳泰武,皮衣的金属纽扣装饰冰冷地硌着她柔软的肌肤:“到底怎么了?什么案件?第五案发生了吗?”
李衡年犹豫地看了一眼出离愤怒的河无念,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回答:“这次的情况,有点不一样,很难说是不是…但是又确实出现了标志,地点也是和第五起符合的花房。”
马智郁揽着怀里的人,无法看见他的表情。她仰头,眼前是一脸愤怒疲惫的河无念和沉重焦灼的李衡年。她不清楚情况究竟如何,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只是感到自己好像再一次把事情考虑得太过简单了,现在局面已经超出了掌控。或许在场所有和岬童夷相关联的人都是如此茫然和手足无措——面对着这个未知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