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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纸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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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一眼看穿的了,她对柳泰武来说变得晦涩难懂了起来,这完全是不合常理的。他坐直了,困惑地看着马智郁,思考自己该如何回答更有利,是全盘托出,还是半真半假。

“我们约定过的。”马智郁握住了他的手,“一切才刚开始,不要现在就打破它。”被覆盖的双手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和拥抱一样让人安心。

【她难道变得会读心了吗。】

柳泰武沉默地注视了一会两人重叠的手,没有再看向马智郁的眼睛:“要说开心吗…差不多是有一点吧。我能掌控所有事情,我想做什么就可以做到什么,而事实也是如此,所以做完了之后也就那样。就那一下感觉还不错,然后我依然觉得很…烦躁。”

马智郁把本子从平板底下抽出来:“就像你画的这样吗?”

“嗯。”柳泰武的视线跟随着她的手,“我一直都是在生气的,所有事情为什么都这么无聊?”

“那你在因为什么生气呢?”

“…我不知道。”

柳泰武的坦诚很奏效,马智郁突然比他先明白了这股怒气的原因,她进一步了解了这个确实如恶童般的杀人魔。而现在这份明晰的结论让她瞬间从两个人的情感里跳出来,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冷静地分析眼前的坏家伙。这种感觉很微妙,和灵魂出窍后在第三视角看着下面的场景差不多:“因为并不像你说得那样,你根本无法掌控一切。”

“你说什么?”柳泰武终于抬起头看向马智郁的眼睛,但这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一个好的决定,因为比起她的话,马智郁的眼睛更让他恼怒——玻璃球一样清澈地把他倒映着,他却并不真正存在于那双眼睛里,它只是浮于表面疏离地审视他,像最开始的吴玛利亚,守着医患的边界远远地观望。那双眼睛不再是为他波动的湖面了。

“不许说了…停下来!”柳泰武试图威胁马智郁住口。

“你无法和任何人建立联系,甚至和自己的妈妈也是这样,她发现你是什么样的孩子之后就把你抛弃了。你觉得你能掌控他人,哪怕是感情这种东西,事实上却完全不是这样,你的伪装时间一长就会被人发现,因为你根本做不到隐瞒多久。你说你想要知道岬童夷是怎么样停下来的才开始作案的,所以你根本无法控制杀人的冲动是不是?你连自己都控制不住,更不用说别人了,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抓住的。”

“才不是这样!”柳泰武站起身,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下桌面,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呼吸,好像剧烈运动过后一样喘着气看着马智郁,“不是这样!你懂什么?我想停下就可以停下!我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

硬壳的素描本,笔,还有平板砸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动静。马智郁缓缓地眨了眨眼,既不意外,也不害怕,她还没有完全从那瞬间超脱的境界中回过神来:“你想要自己没得到过的东西。”

柳泰武此时和一个发病的人没有区别,眼下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红,任何柔软的神情都从那张漂亮俊秀的脸消失了,像一只蜕了皮的恶鬼。他下垂的双眼如同看仇人一般深恶痛绝地盯着轻描淡写地羞辱了他的马智郁,双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病房门口的安保人员被那阵东西摔落的声音惊动,开门想要探查屋内的情况,就看见两人隔着桌子的夹角诡异地僵持着:他那位雇主的儿子模样恐怖,却毫无下一步动作的意思,坐着的女孩对着面前明显不正常的家伙一脸平淡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看到他开门反而有些慌乱地站起身,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抱歉,我们这边没有事情,让你担心了!先出去吧,这边我会收拾的。”

安保人员应了一声关上门站回原位,他心想,真是奇怪的两个人。

马智郁看着对方关上门,真心实意地尴尬了一下。她偏过头看向柳泰武,他还是保持着原样,好像她才是那个值得痛恨的杀人犯,而他柳泰武是被她迫害的受害者一样。马智郁头痛地叹了口气,牵住对方的手带着他一起坐下,好在柳泰武看起来还是那副要冲出去杀人的样子,动作却并没有抗拒:“干嘛气成这样,身体都没好全呢。而且这样不是更证明我说对了吗,起码继续保持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啊,让我猜不到你怎么想的,你不是最擅长这个了吗?”

柳泰武不吭声,就那样看着她。马智郁开始俯身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回桌上,她摆弄自己那台二手平板,忍不住小声抱怨一句:“还好看起来还能用,但是给我壳都磕坏了…”马智郁摇了摇头,自顾自继续说,“我呢,一但认定一件事开始做就不会轻易放弃,以前就算疯和尚态度那么糟糕我也没在怕的,所以这次也是,我不会轻易退缩的。”她重新打开了自己的课件,认真地和柳泰武对视:“不管你怎么想,我相信我自己,今天还要继续吗?”

动了…看着我的那双眼睛。

柳泰武终于松懈下来,沉默地点了点头。马智郁对他笑了一下:“那就继续来看吧!其实还有一个会让人开心的原因没有展示,你看——”

平板上,微笑的小女孩递出一束灿烂的花,马智郁把它举起来:“像这样给喜欢的人送花,双方都会感到幸福,不过不仅仅是花,其他礼物也是同样的道理。”她放下平板,伸出手去勾柳泰武衣领下的那串链子,那颗小小的金属心脏在手术那天被摘下重新回到了马智郁手里,出于一种难言的羞涩,她只是悄悄将它放回柳泰武病床边,他也很有默契地在她醒来之前将它戴了回去。

马智郁轻轻勾着那串链子,柳泰武最开始瑟缩了一下,又顺从地往前倾,刚刚他们俩之间或者该说柳泰武单方面发起的冲突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两个人被这根纤细地链条连在一起。

“礼物的存在会让收礼方想起送礼的人,而送礼方再看见那个物品也会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这种幸福从瞬间被延长到了不可预计的长度,就成了一种联系了。”她松开手,吊坠落回了柳泰武的胸口,“所以不要藏起来不是也挺好的?我喜欢看见哥哥戴着。这样不就是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和漫画的意义是一样的,也比我的发型更贴切吧?说到底,我就是换个造型而已,又不是变了个人,头发几个月半年就会长回来的,还那么在意…”马智郁最后小声嘟囔了几句。

被她发现了。柳泰武的视线随着吊坠下落,又重新抬起来看向她脸边的碎发。看来真的学会了啊,读心术。

她就这样用一条廉价而沉重的挂坠,在psychopath自以为牢不可破的纸牌屋击敲出了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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