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璟让栢玉洗掉身上的气味,于是他进了浴室。
花洒喷出晶莹的水滴线,栢玉的后背曲线在水流冲刷中布上一层朦胧柔光。
栢玉的身形不像omega那样太娇弱,也不像alpha那样太硬朗,后背的飞鸟纹身和他乖巧天然的长相形成了奇特的反差,仿佛昭示着他的本质——表里不一。
司徒璟进浴室的时候,栢玉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新人给的大红包还放在牛仔裤的包里没拆,挂在浴室的挂钩上。
栢玉害怕司徒璟一不高兴把他的衣服裤子扔到垃圾桶,自己连捡红包的机会都没有。
栢玉用手冲洗着肩膀和手臂,男人滚烫的身体就包裹他,闻了闻他的后颈。
一个月前留在栢玉身上的冷杉信息素味道已经完全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过一样。
司徒璟咬向栢玉的后颈。
“等等。”栢玉颤抖了一下,按住司徒璟的嘴唇,“让我做一下准备,不然我会痛的。”
栢玉作用在司徒璟唇上的力道,还没有猫挠的重,在氤氲的浴室里他的动作更像调情。
司徒璟不禁想,他之前和前夫也会这样吗?
看起来那么清纯,其实早就对这些熟稔了吧,半推半就,欲拒还迎,游刃有余地撩拨发骚。
司徒璟把栢玉摁在浴室的玻璃上,帮他做扩张,但是他不会很有耐心。这个月因为收购案的事情,司徒璟亲自出国了一趟,间歇头痛和倒时差让他心情很烦躁,连手动都没做过。
淋浴花洒放着水,让整个浴室充满雾气,栢玉的手按在玻璃上画出几道直线,忽然间手指剧烈颤抖,雾气中的直线变成了曲线,变得混乱不堪。
栢玉枕着手臂抵在玻璃上,发出轻轻的呜咽,水汽在玻璃上凝结又消失,“我,我快站不住了!”
司徒璟撩开栢玉脖颈上的湿发,贴近他的耳边,“我不管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为了你的妹妹或是学业,你也该有点诚意。另外,我不喜欢和别人共享我的东西。”
“我,知,道。”
应付司徒璟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换做omega真的有可能被弄坏,beta的身体恢复能力要好一些。
栢玉实在站不稳,司徒璟把他转个身抱在怀里,不知是水珠还是眼泪落到了司徒璟的手臂上。
司徒璟牢牢箍住栢玉的单薄身形,同时近距离注视着栢玉的脸,眼神晦涩。
栢玉害怕司徒璟这样的注视,他的眉宇间有着浑然天成的矜贵感,没有太多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但是,栢玉不得不像一个溺水的人环住司徒璟的肩膀,以免被激烈的风浪拍下去,完成这场惊涛骇浪中的航行,尽快上岸。
浴室里的水声很大,一直没关,伴随着喘息和求饶声。
一楼餐厅,厨师已经按照菜单做好了午餐,只是过了两个小时还没见到人下来。
管家安排佣人把做好的菜都撤掉,让厨师过一会儿再重新做。至于过多久,他也说不准。
栢玉翻白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泛红的胸脯随呼吸起伏。
房间内充斥着冷杉凛冽的信息素味道侵袭着他,但他对这一无所知。
就在司徒璟要抽身去穿睡袍的时候,栢玉使出浑身力气直起腰抱住了他,像一只树袋熊抱大树那样。
司徒璟勾唇,“还不够?”
“不够。”栢玉的脸颊绯红,心里有点坏心思,破罐子破摔,想把司徒璟抽干作为报复,“为了调节你的内分泌,让你睡个好觉。”
说完这句话,栢玉就后悔了。
司徒璟把他摁回床上,发了狠。
晚上六点多,栢玉哑着嗓子说:“够了够了,我饿了!”
管家像头上安了雷达,两人刚下楼就及时出现在悬挂油画的楼梯下方,右手背在身后:“大少爷,晚餐准备好了。”
司徒璟的头发半干,身上换了黑色丝绸交领睡袍,心情看上去比栢玉刚来的时候好多了。
栢玉的双腿发软,但是司徒璟不喜欢在卧室吃饭,只能一起下来。
走到餐桌前,管家为司徒璟拉开了椅子,然后迅速来到右侧拉开椅子请栢玉入座,还贴心放了一个软垫。
栢玉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但是管家和佣人也没多注意他,司徒璟也忙着自己的事,很快脸上的温度又降下去了。
豪华晚餐陆续上桌,加里曼丹岛燕窝、蟹肉配阿基坦鱼子酱、布雷斯鸡肉配菠菜笋、澳洲M7牛小排、波士顿龙虾意面、香水柠檬菠萝雪葩,还有放在冰桶中的勃朗宁红酒。
管家每上一道菜都会简单介绍制作方法和吃法。
栢玉听得认真,不由得唏嘘,有些人一辈子都没吃到过这些东西,司徒璟却可以每天过这样的奢侈生活。
栢玉的反应让司徒璟眼底流露出一丝轻蔑,却有种奇怪的满足感。
在两人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栢玉把惠灵顿牛肉都吃光了。司徒璟很好奇,今天他点这么多,到底能吃多少。
结果燕窝、鱼子酱、龙虾、牛小排都没怎么动,栢玉净赶着意面吃。
晚餐后,司徒璟去书房开远程会议。
栢玉吃得太撑在沙发上休息,管家来敲门说司徒璟让他换一间房。
房间里很乱,特别是床上又乱又湿。
栢玉惦记着裤包里的大红包,蹑手蹑脚把衣服裤子卷走,才和等候在门外的管家去另一间卧室。
管家把放在一楼的吉他也拿上来,帮他放进房间了。
这里的卧室没有多少生活痕迹,干净得就像挂在网上的精装房照片。
落地窗外可以看到庄园的山林夜景,宽大的驼色沙发还带着新鲜气息,坐上去很软。
栢玉打开红包数了数里面红票子,总共十张,高兴地揣在吉他盒的夹层里。
这时,栢莉打来视频电话,栢玉急忙转成语音电话接通,“怎么了?”
“哥,你怎么不在家,兼职还没做完吗?”
“还没,我最近有点忙。你回家了?”
栢玉和栢莉习惯把出租屋那里叫做家,其实只能算临时落脚的地方。房子在六楼,没有电梯,还经常有很大只的老鼠钻进房间里。
栢莉打开手机扩音,把手机放在折叠小床上,一边翻找自己的衣服一边和栢玉说话,“最近天气热了,我想找几件衣服带回医院。你放心,我还不至于这点事都做不到。”
“那你回去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消息。”
“哥,我听一个病友说现在排队等待配型的病人很多,骨髓库没有那么多造血干细胞。有的人等了五年都没等到,我还能等到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当然能!”
司徒璟回到卧室,栢玉压低了声音,“我要去忙了,你等会到了医院给我发消息。”
“哦哦,哥,你也注意安全,晚上夜场乱得很,我听别人说很多alpha现在都喜欢找beta。omega虽然很香,但是情不自禁标记以后总要负责,beta就不一样,捡/尸以后不用负责。”
“我知道了,挂了。”栢玉感觉司徒璟站在那盯着自己看,急忙把电话挂了。
“你妹妹?”
“嗯。”栢玉点头。
司徒璟坐到栢玉对面,黑色睡袍的交叉领露出胸肌的线条轮廓,右手上拿着一杯威士忌,冰球在金色酒浆中碰撞杯壁发出脆响。
栢玉听到司徒璟发出一声冷笑。
“你笑什么?”
“你和你前夫以前感情好吗?”
栢玉皱了下眉,为什么司徒璟总是提起他?
“我不想说关于他的事,可以吗?我们的合约上写了不能干预你的事,也请你不要干预我的事。”
司徒璟五指捏紧了酒杯,青筋微露,“我看到你把吉他背过来了,弹一下吧。”
“好,我去拿。”
栢玉去把吉他拿过来,清弹了一首曲子。
司徒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曲子还没弹完就去浴室漱口后,直接躺到床上戴上黑色眼罩,“继续弹,别停,等我睡着后再停。”
栢玉想问,这不算合约里面的工作内容是不是得加钱?
司徒璟躺在床上不动了,栢玉咬牙切齿地弹着民谣小调。
床距离沙发有两米距离,栢玉看不出司徒璟到底睡着没有。
弹了很久,直到栢玉也有点困了,手从吉他弦上划了一道音。
司徒璟摘下眼罩,“弹完了?”
栢玉立刻在沙发上坐直了,“你还想听吗?”
已经到了凌晨一点,栢玉的手指发酸,再弹下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本以为信息素异常综合症没什么了不起,没想到白天司徒璟那么卖力,到了晚上竟然还睡不着。
就连司徒璟也有控制不了的事情,这下,栢玉找到了一点心理平衡。
栢玉寻到旁边有一台摆着的投影仪,“或者我放一部电影吧。”
“电影?”
“嗯,不用看的,有时听电影播放的声音也会慢慢睡着。”
栢玉走到投影仪前用蓝牙连上,选了一部老电影播放。
投影仪的光打在墙壁上,电影银幕成了屋子里唯一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