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蜿蜒小径狂奔,当他们闯入那片隐蔽园地时,日光正照亮园地里大片大片摇曳的冰珠草。
两个时辰后,白辞额发被汗水浸湿,却身姿笔挺地站在王瑶瑶面前。
五只装满冰珠草的篓筐整齐排列,草叶上的水珠有的还未消散,泛着鲜嫩的光。
“师姐,这是五篓冰珠草,请查验。”白辞声音平稳的说道。
王瑶瑶本以为能借着这差事好好挫挫白辞的锐气,没想到她不仅提前完成,还摘的都是好品相。
想到这里,王瑶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别说师姐我欺负新来的师妹,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既然这么能干,五日后玄冰阁要三百株元参,也一并拿下吧。”
素秋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元参生长在仙宗极悬之地,周围还盘踞着守护妖兽,别说采摘,就是靠近都十分危险。
“师姐,白师妹刚进园就安排做这么危险的任务,恐怕不能胜任…”素秋声音低低的对着王瑶瑶说道。
白辞眉头微蹙,心中明白这是王瑶瑶故意刁难,男子汉的骨气让他咬着牙应下:“师姐既这般安排,白辞尽力而为便是。”
王瑶瑶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
素秋满心担忧道:“师妹,这元参任务实在凶险,你何苦应下,要不我们找长老们说明情况?”
白辞摇了摇头:“师姐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若此时找长老,难免落人口舌,说我矫情怕事,日后在仙宗怕是难立足。”
素秋无奈叹息,知晓白辞所言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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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还未亮,白辞便收拾好行装,带上自己制作的简单工具,便孤身前往仙宗极悬之地。
那地方云雾缭绕,陡峭的山壁上布满荆棘与怪石,每走一步都危机四伏。
刚靠近元参生长的区域,便有嘶吼声传来,守护妖兽察觉到了入侵者。
白辞心跳加速,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小心翼翼地前行。
就在与守护元参妖兽对峙时,他想起以前关于动物习性的研究。发现这妖兽虽是凶猛,但似乎对某种特殊的气味十分敏感。
白辞迅速在周围寻找,发现了一种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灵草。
他将灵草碾碎,涂抹在身上,然后慢慢靠近元参。那妖兽果然露出厌恶的神情,不断后退,给白辞留出了采摘的空间。
这一切,皆落入暗中观察的云寂玄眼中。
他一袭霜色长袍,衣袂在山风里悄然微动,本是途经此地,却因感知到这里灵力波动有异,当即施展隐匿之术靠近查探。
待看清是白辞,云寂玄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中,不禁闪过一丝诧异。
这新来的药僮,怎么孤身出现在这极悬之地?
此地地势险要,四周妖兽横行,即便是修行多年的宗门弟子,若无要事也甚少涉足,稍有不慎便会命丧于此。
可眼前的白辞,毫无灵力傍身,手持一把一看就是农具改良的工具,神色坚定的面对一头三角妖兽。
云寂玄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在危机四伏中周旋。
看着白辞利用独特方法驱赶妖兽,不禁在心底赞叹这小药僮年纪轻轻,竟有这般聪慧果敢,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若非身份存疑,当真可考虑收为正式弟子。
白辞在极悬之地历经艰险,与守护妖兽周旋许久,身上已是伤痕累累,衣衫也被划破多处。
他凭借医学知识和灵活的身法,竟真的采摘到了几十株元参。
只是距离三百株的数量,还相差甚远。
此时,他已经精疲力尽,白辞背着采摘到的元参往回走,打算明天再来。
就在累得几乎要倒下时,前方出现了一位谪仙般的男子,其俊逸出尘,气质超凡。
白辞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赶忙走上前,虚弱地开口:“这位师弟,能否搭把手,我实在没力气了。”
云寂玄一贯清冷,没想到竟有人这般开口与他说话,微微一怔,便上前接过背篓,声音淡漠:“好。”
两人安静的走了一小段路。
云寂玄忽的问道:“你没有灵力,为何还要如此冒险?这元参采摘,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
白辞苦笑着诉说了王瑶瑶的刁难,坚定道:“哪怕毫无灵力,我也不能任人欺凌。”
云寂玄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多了一丝赞赏,却只是简短地回应:“勇气可嘉。”
过了一会,云寂玄又问“你对付妖兽的法子很是独特,不像是仙宗所学,从何处知晓的?”
白辞犹豫片刻道:“我在凡间长大,曾遇异人传授,没想到今日派上用场。”
白辞继而说起自己在凡间的经历和应对妖兽的独特方法,云寂玄微微点头,虽未多言,但心中对白辞的记录已有了更深的赞赏。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行至仙宗边缘。
突然,一只三阶妖兽从暗处暴起,张牙舞爪地扑向云寂玄。白辞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护住云寂玄,大喊:“师弟小心!”
时间仿佛凝固,云寂玄望着眼前毫不犹豫为自己挺身而出的白辞,心中那座神性的冰山好像有了一丝丝裂痕。
千百年来,众人皆将他奉为高高在上的尊上,捧至权力与地位的巅峰。
靠近他的人,无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言行有失,冒犯了这位仙尊。
但又有谁知晓,他内心深处,也渴望有一人能以平常之心待他。只是时光悠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云寂玄渐渐习惯了孤独,对每个人都保持着疏离与寡言,将真实的自己隐匿于冰冷的面具之下。
直到白辞刚刚这出自本能,自然而随性的举动,不经意间触动了云寂玄那尘封已久的心弦,令他的内心泛起层层涟漪 ,好似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久久无法平息。
他站在白辞身后,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空中快速画了一个符咒,顿时纯正的金色灵力爆发,吓得这头妖兽连连后退,夹着尾巴风也似的逃了。
待妖兽远去,周遭重归寂静。云寂玄转过身,目光柔和地落在白辞身上,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此刻有一丝情绪而过。
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温和:“我叫玄亦,以后,我护你。”
白辞闻言,表情先是不可置信的惊喜,紧接着,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绽放出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瞬间驱散了他周身的疲惫与阴霾:“好呀,玄亦师弟,以后咱们就是朋友啦!”
话落,白辞下意识地伸手,拍了拍云寂玄的手臂,动作亲昵而自然。
可就在指尖触碰到对方的刹那,他猛地回过神来,自己如今是女子装扮,这般举动难免有些不合时宜。
他老脸一热,手忙不迭地快速收回 ,“太好了!你是我在这个时…不,这世间第一个朋友,我很开心!”白辞一高兴差点说漏了嘴
云寂玄看着白辞的笑容,嘴角也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