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璟从背后搂住栢玉的腰,把他强捞到怀里。
“嗯?”
栢玉被迫枕着司徒璟的胳膊,贴着他滚烫的胸膛,也不知道他这个动作是要干嘛。
男人微微露出一丝关怀的意思,“好些了吗?”
栢玉点头又摇头,“还没。”
司徒璟烦躁地轻叹一声,但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栢玉问:“白天你接过我妹妹电话吗?”
通话记录里栢莉的最后一通电话被人接起来了,还说了一分多钟。那个时候除了司徒璟,应该没有其他人在卧室。
“对,她问你为什么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我说你在我这里,生病了。”
“她……没有说什么?”栢玉怕妹妹会乱想一些有的没的。
“我给她挂了。”
“……”
“别乱动,我打了抑制剂,但不保证不会被你勾起火。”
“我没有、”
栢玉只是觉得脖子硌得慌,想要下来,不小心碰到司徒璟的腰了,“你为什么不去另外的房间睡?”
“这里是我的卧室。”
“那我走?”
“我允许你走了吗?”
也就是说,要这样抱着睡一晚素觉?
以前栢玉都是做完以后直接昏睡过去,或者等司徒璟睡着才上床睡的,他喜欢平躺着睡,从来没被人这样枕着胳膊抱睡过。
栢玉安静了两秒,“你把我的旧包扔掉了吗?”
“怎么,你还想捡回来?”
“倒也没有……”
过了一会,栢玉小声感叹,“贵的床垫就是很软很有弹性,怎么摇都不塌哦,每次躺上来都特别舒服。”
司徒璟闭着眼,低沉地问:“你是在暗示我合约结束给你送一张床垫?”
“可以吗?”
“只要你乖,我可以满足你。现在闭上嘴,睡觉。”
其实栢玉也不是真的想要,只是随口问问,司徒璟竟然真的答应了。
栢玉在黑暗中眨着水灵灵的圆眼,送包又送床垫,这样想想身体上受点小罪算什么呢?反正也不是一辈子跟着他,不是每天待在一起,只要不再惹他生气就行了。
关键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又会惹司徒璟生气。
栢玉心里也明白,司徒璟说自己笨,有那么点道理。电视剧里那些玩弄男人于鼓掌,为己所用的妖艳贱货,他根本做不了,就连这样暧昧的睡姿也让他无所适从。
于是,栢玉不得不再次在心里感叹,幸好这个合约是有期限的。
司徒璟的体温很高又不让栢玉乱动,栢玉只能暗中观察司徒璟的呼吸,安静等待他入睡后,才轻轻打开他的胳膊,躺到一旁平着睡。
清晨醒来,司徒璟也感冒了,打电话的声音带着鼻音,比平时更低沉:“姜医生,过来一下,我感冒了。”
于是,姜洺又被摇过来了。
*
下午,司徒璟在书房连线S国的首都中心医院,让栢玉和对面的医生交谈,了解栢莉的治疗情况。
栢莉的面色比之前要好得多,黄疸已经降下去了。
医生说话的语速有点快,栢玉听完茫然地看向身后的司徒璟。
司徒璟帮栢玉简单解释医生说的意思,“助新骨髓正在恢复造血功能,排异反应有所下降,后面还需住院观察两个月。然后再每隔一个月做定向检查,以确保白血病的复发率降至最低。”
事实证明,让栢莉去S国治疗是正确的决定。
栢玉放下心,对栢莉说:“在那边照顾好自己。”
栢莉听出栢玉的声音有点哑,外露的皮肤倒是没有伤痕之类的,也不知道上次司徒璟说的感冒,是不是真的只是感冒。
“哥,你身体还没好吗?”
“好多了,只是嗓子还有点痛。”
栢玉打算和栢莉聊完后,为之前私自去找医院的事再向司徒璟道个歉,但是视频结束,司徒璟利落地转身走了。
此后栢玉在砚庭的每一天,也像之前在酒店一样,两人忙着各自的事情,只有司徒璟需要抚慰的时候就会去卧室找栢玉,两人没有太多对话。
有时栢玉会恍惚,司徒璟是不是动作变温柔了一些?
但也温柔不了多久,特别是兴致上来的时候,一样像工地打桩机,弄得他快散架为止。
五天后,司徒璟的易感期结束,姜洺来为司徒璟做身体检查,栢玉也跟着走进了一楼左侧的医用检测室。
姜洺用特制信息素提取器在司徒璟的后颈月牙形腺体处提取信息素,放在检验台滴入试剂进行化验。
栢玉从没见过这些设备,围绕ao信息素建立的世界不在他的生活范围内,但是因为自己在帮助司徒璟,此刻对滴管中透明色的液态信息素有了一丝好奇。
司徒璟的腺体到底能产生多少信息素,他的信息素味道闻起来真正是什么样的?
如果有和他匹配度超过90%的omega信息素会是什么味道?
过了一会,姜洺把电子报告递给司徒璟:“虽然你易感期打了两天抑制剂,但是信息素波动水平依然在正常值范围。”
司徒璟简单看了一眼报告,上面的数值箭头均是往下走的,“还需要多久痊愈?”
姜洺指着报告上抬头的数值,“你的易感期不规律,时间或长或短,上次是四天,这次是六天,后续还要继续观察。等到你的易感期慢慢回到稳定规律的间隔两个月,每次七天,差不多就能确定治愈。至于多久恢复稳定规律,就看你的身体调节能力了。”
栢玉心里想着,姜洺的意思是以后慢慢地司徒璟找自己的次数会减少,直到恢复到正常alpha的易感期周期,合约就结束了?
姜洺对栢玉说:“你的抚慰对他很有效。”
栢玉和司徒璟对上视线,像水面惊飞的蜻蜓,视线跳到了姜洺拿回手里的平板,轻声回应:“嗯”。
检查完身体,司徒璟要去别墅后面的高尔夫球场打球,让栢玉和姜洺一起陪打,打赢可以奖励一件礼物。
姜洺除了做私人医生,平时还爱打高尔夫球,是云京高尔夫俱乐部的顶尖球手,所以他是想去的。
栢玉完全没打过,但是看司徒璟的心情挺好,不想扫他的兴,答应试一试。
司徒璟让球童教栢玉怎么用球杆,怎么挥球,栢玉听得很认真,看着球童打球很轻松的样子,想着自己打也不难吧?
第一杆打下去,在高尔夫球周围铲了一个坑。
第二杆打下去,球没出去,杆子飞了。
第三杆球打出去了,人也两腿缠在一起螺旋栽地。
姜洺忍不住笑了,栢玉除了白净,还挺可爱的,“哈哈哈,刚开始打是这样的,再试试?”
司徒璟看姜洺一眼,姜洺不笑了。
栢玉被球童扶起来,只听到司徒璟说:“把脏衣服换了,到旁边坐好。”
“哦。”
栢玉换了一件白色连帽短袖和浅咖色牛仔裤坐在遮阳伞下,像盘尾坐的猫咪,乖巧地看着司徒璟和姜洺打球。
看不懂他们打得谁多谁少,但司徒璟进球的时候,栢玉会跟着球童一起鼓掌。
打到傍晚,姜洺输了三杆,终究没有赢过司徒璟,杵着球杆气喘吁吁地发问:“你使那么大劲,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让我赢?”
司徒璟薄唇半勾,“打球靠实力,我为什么要故意放水让你赢?”
姜洺轻哼着放下球杆走了,他要回去遛狗。
栢玉把毛巾递给司徒璟,“我可以回去了吗?马上要开学了,我想准备一下。”
司徒璟用毛巾擦着汗水,走向球场出口:“等会我要出去,让周秘书顺道送你回去。”
“好的。”
栢玉在客厅站着等了一会,看到司徒璟换上精致的定制西装,扣上宝石袖扣,从楼梯走下来。
极具侵略性的五官没有过多表情,但是给人神采奕奕的感觉,仿佛脱离易感期又打了一下午高尔夫,就脱胎换骨了一样,步伐轻快稳健。
有一瞬,栢玉很想偷偷拍下此刻的司徒璟。
虽然他的性格糟糕,阴晴不定,但是拍成照片真的很值得观赏。
司徒璟抬头和他对视,“走吧。”
栢玉坐到车内,周秘书关上车门,小跑坐到驾驶座调出导航,“栢玉先生还是住在上次的那个地址吗?”
“是的。”
夜晚的路灯瞬间亮了,车子行驶在宽阔的大道上,光影划过栢玉白皙的脸。
司徒璟打着电话,“在路上,一会就到。”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栢玉发现司徒璟的脸色瞬间阴翳起来,直接挂断,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栢玉的感冒没好透,再加上最近几天身体有点累,把手肘靠到了车窗边撑着头昏昏欲睡,还真的睡着了。
他梦到自己出现在以前小叔家昏暗的厨房里,面前是乔永毅把刀架在栢莉脖子上。
那张狰狞的面孔,充血的眼睛,像魔鬼一样放大,“把钱拿给我!”
“我以为你死了,你怎么能这样?栢玉还在发烧,你不要把刀对着她!”
……
忽然,有人拍他的脸,声音冷冽而不耐,“到了。”
栢玉发现自己靠在司徒璟的肩膀上,睡了一路,车已经停在小区门口了。
“口水粘我身上,你就死定了。”
“我……看看?”
栢玉低头为他理好衣领的褶痕,确定衣服上没有留下湿迹,“没有粘上,我走了。”
那股无花果香飘忽扫过司徒璟的鼻尖,飘走了。
司徒璟放在膝盖上的手动了一下,转头追着栢玉下车的背影,“我给你那么多零花钱,换个像样的房子住吧。”
两人定下合约时,就一致认为合约很快就会结束,双方都觉得没有必要住在一起。但是两次送栢玉来到这里,司徒璟都会闻到空气里有一股垃圾站的酸臭味道。
让他不禁想,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住在这样糟糕的地方。
他给栢玉每个月八万零花不算,还发过不少红包转账,崔母还给了栢玉一张二十万的支票,足够在城区租个干净整洁的小公寓了。
“有时间我会去看的。”
栢玉关上了车门,注视着车子开走,转身走进小区。
周秘书点开导航,往举办宴会的豪庭酒店走,突然接到老董事长的电话,电话开了扩音。
“董事长?”
“你怎么当秘书的?迟到一个小时,再过一会席都快散了。别告诉我,那小子还在路上,我要让财务部扣你工资!”
一提到工资,周秘书脊背绷直看向后视镜,“老板?”
司徒璟语气散漫,“这么心急,你吃降压药没有?司徒家的人都没来,他们的席也不能散。”
司徒简在电话里怒骂了一会,周秘书专注地看着车,也不敢挂断。
司徒璟揉着眉心,沉声说了四个字,“有完没完?!”
对方把电话挂了。
其实今天出发的时间很早,去酒店刚好到宴会开始的时候,因为行程是周秘书定的。
只是栢玉睡着了,眉头紧锁,肩膀还在抽动,嘴巴里嚷着“别……”“不要……”之类听不懂的话,很不安的样子。
按照以前对老板的了解,周秘书推测老板会冷硬地把栢玉推醒,但是老板竟然让栢玉靠着肩膀睡了。
直到车停在小区门口,栢玉还没醒,反倒睡得熟了,蓬松的头发耷在额前,还有软绵绵的哼声。
车子在路边停了半个小时,实在来不及了,才把栢玉叫醒。
路面飘起小雨,周秘书打着转弯灯,右转进入豪庭酒店,“老板,董事长不会真扣我工资吧?”
“你觉得会吗?”
“不会。”
周秘书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