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啊”，水花溅起，裤脚也跟着湿了。

江昨辰动了动手，眸光游移，定不了神。不合时宜的叫唤声自天边而来，几只鸟俯冲而下，落入太阳的盘中。

秦沧人速度逐渐加快，江昨辰开始喘不上气。草丛没过他们的腰间，在其中穿梭着，冷意渗透进皮肤，裤身也跟着湿尽。

一跑一跑，头发也跟着一上一下，看着还感到一丝丝喜感。

江昨辰分不清远处的天际是不是要和草丛融为一体，就像海与天。

跑了不知多远，秦沧人坐在地上，拉着江昨辰一起，江昨辰坐在一旁躺下。也是支撑不住地累。

天空看起来不亮，可刺眼，远处就不会。江昨辰眯起眼，痴痴笑了一声，“秦沧人，你啊，昨晚上的事我不怪你。那你就可以抛下我，一走了之了？”

秦沧人也跟着躺下，头侧向江昨辰，紧贴着他的头发。贪婪吸允那剩下的味道，“你不能帮我。”手控制不住放在了江昨辰腹部，隔着衣服，逐渐向上滑动。

“为什么？”两人心跳都很快，可还是强装镇定。

“没有为什么。”秦沧人的手攀上胸膛，都在预示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可秦沧人停下了。把手放在胳膊内侧，紧紧抱住，咬住肩膀处的衣服不肯松口。像是虎崽子抱着自己心爱的东西，总要用自己尖利的虎牙咬住，做下标记，证明这是自己的，但又不想伤害他。

江昨辰攀上秦沧人的背，像是藤蔓一样将人慢慢束缚，不肯放任离开。秦沧人抓起手往上提，放在后脖颈处。那私密处夜市弱点，而他甘之如饴。

咬的越发用力，好似在啃一块鲜肉，不断的往里塞，怎么都不够。

心里还有些害怕，如同两三只红蚁撕咬，可还是选择坚定抓住不放。喘息声越来越大，衣服的拉扯断裂也让两人回过神来。

秦沧人深深埋进锁骨里，虽然没做什么，他也一样埋在那休憩。江昨辰起初还痒，现在平复下来，沉重感盖过所有。隔着衣服，却还是数不尽的缠绵，似是交错缠绕的枝叶。

江昨辰搂住秦沧人的脖子，一切发生太快，打的人是措手不及。心里乱糟糟的，一团麻线交织如何都是解不开的。

后背贴着草地，清晨的露水沾湿了后背，寒意彻人心骨。江昨辰歪头拧眉，眉间还带着点忍耐之下的沉着。

甘露清甜，闻来别有韵味。

“你那天为什么在那？”思虑再三，他还是想问这个，对于秦沧人的话，他不信。

两个都是闹别扭就不会轻易低头的人，怎么可能来找对方。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江昨辰不信他会来那，会为了他来那。

“想你。”一张一合，像是在摩挲，江昨辰没忍住发出气声“呃”。

秦沧人想在这里睡一会，呢喃细语道：“江昨辰，我想你，你听到了吗？很想很想，我还真没遇到过像你这样，让我魂牵梦绕的。”耳边的低语若隐若现，沉声覆雪。

手不自觉搂得更紧一些，秦沧人抱的更加卖力。心中的那点期许有了回应，孤独的大雁回到伴侣身侧，一切都是那么充实美好。

“想……呃嗯……想我？”江昨辰脖颈间瘙痒，秦沧人来回蹭着，“为什么！在那里，不是默许不见了？”

“谁跟你不见，别想。”秦沧人发狠似的咬了一口，这回隔着衣服咬到肉，原本应该松口的，可咬着咬着，上了瘾，怎么也不肯松口。

江昨辰闷哼一声，轻轻推秦沧人的头，怎么也推不开。

“秦沧人！”声音微弱，秦沧人咬的更加用力，江昨辰感觉肉都要拽下来。

呼吸急促，如鼓点般乱打，温热气息像是山涧迷雾带上温度。眉头时而舒展，时而拧起有节奏般似是活跃的心脏。

嘴巴微张，呼出一口口热气，朝一旁睨去，不敢再看。眼帘下垂，上起。受不了时咋了又眨。

“秦沧人，你畜牲啊！”江昨辰神经紧绷着，腹部带起一阵痉挛，也不清楚是什么。手还在不断推着，秦沧人抱的更加紧。

蓝白色的大海褪去白浪，深沉幽墨色的大鱼覆盖住整片大海，黑沉迷蓝，像是寻不着归途的旅人淹死在这茫茫海里，最后也不知是海还是天。

脸上的狰狞如同苍老的树腰，脱了一层皮。白如玉天出现半点晕红，那是晚霞的颜色。

“秦沧人！起开！”锁骨前的衣服已经湿了，秦沧人这才松开口。

棉絮飘落在空中，砸在人脸颊上，捡起雨花，入了眼眶。

秦沧人歉疚似的沉声说了句，“……抱歉。”

江昨辰低头看去，怎么也看不到，却也能感受到痛是如何的，尤其是低下头去皮肤相互牵拉的时刻。

雨水打在脸上，冲溃最后一丝神智。秦沧人松开手要起身，江昨辰搂住脖颈没有松手，向下拉着。

“江昨辰。

“这个称呼，我很喜欢。”

“江……”

江昨辰翻了个身，秦沧人被压下，“我想和你认认真真聊一次，我想知道所有。”

如同细石砸下，背后由一小点一小点，转为一团一团后又侵至全身，水往下滴着。

“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

江昨辰看秦沧人沉默不语，只一味注视自己眼睛。想要亲下去试探，秦沧人拇指点上江昨辰的嘴，细腻柔软。

动作停下，秦沧人眼中的神色，是江昨辰从未见过的忧伤。

“朋友。”

“朋友？”

“朋友。”

衣上的水往下滴落，江昨辰露出锁骨上瘆人的伤口，“朋友会这样！？”

秦沧人拉着衣领掩盖住，“不会。”

“你什么意思？”

“那如果朋友都不是，那还是什么？”

江昨辰心停滞一瞬，秦沧人打着转在那摸着，“这一切就当是一场梦好了。”

“你是觉得发生太快，还是你根本不喜欢我？或者说，我们根本就没认识多久，不熟不爱？”

“……”

“亲完说什么忘记，咬完说什么当梦。秦沧人，你当我傻子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是不是别人在那传什么我温润如玉，娇若女娥，你就真以为我好糊弄了？传言不可信！”

“这几个月来，我很想你……他们说徽州风景宜人，适合长期居住。我想你应该是不想见到我。”秦沧人摸上耳垂，“可我不想你去那，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我想让你正常活着。”

耳垂的触碰是冰凉没有温度的，江昨辰败下阵来，对于这些，他没有什么好应对。

手松了松，最后放开。跪坐在秦沧人身上，握住他的手起身。有些重压得人心头都是止不住的颤抖，像是地震一样碎裂的大地。

“江昨辰，回去吧。”头发往下耷拉，抬头看上空，打入眼球时还有些酸涩。

“下雨，真的很讨厌。”

离去的人啊，应该落下什么东西，可他不要了。

躺在桌上，流苏落在半空，于色牵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