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时间，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棉被很厚、很暖、很香，是他的气息。

他在靠墙的一边，怀抱著我。我蜷缩着面向他，把额头放在离他胸口最近的地方，靠近他。

我睁著眼睛，不睡觉，倒是也思考不了别的东西。

在这种时间、地点、姿势，不睡觉的理由有很多，但我的理由肯定很无聊。只是因为，麻木。身体和意识都变得麻木的那种麻木。身体是因为习惯了这个姿势，就不想再移动了。意识是因为被卡住了，发出“睡觉”指令的那一部分迟迟没有办法运行。

他劝我睡吧。我突然有点委屈。我当然知道我此时需要的是闭上双眼和睡着。可是我做不到。

我朝他怀裡钻了钻，或许移动了很多，又或许一厘米都不到，我只是试图那么执行了我潜意识的愿望。

可是温暖却不增加，我的愁绪也不见减轻。

我知道他也很痛苦，可是我怎么能失去他，我害怕失去他；可是，可是，我不能再这样让他难受。

我该怎么办？

他会试图安慰我。“没事。”“我在这裡。”

我很感激。只是我那些被卡住的意识没有空余的位置用来感激。

也许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我好些。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