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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女送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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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生看着孩子们吃得开心,脸上满是笑意。

待孩子们稍作满足后,他拍了拍手,说道:“孩子们,黄瓜也吃了,现在该去好好背书啦,今日的《诗经》可还等着你们去诵读领悟呢。”

孩子们乖乖听话,拿着书本,摇头晃脑地开始背诵起来。

李书生看着孩子们认真的模样,微微点头,随后看向青女,示意她到一旁说话。

两人走到庭院的角落,李书生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青女姑娘,今日你在镇上的遭遇,我也略有耳闻。自那次疫灾之后,一切都变了。”

青女看了李书生一眼,轻声说:“多谢先生关心,我只是没想到,种个黄瓜竟会惹出这般事端。”

李书生神色凝重,缓缓说道:“青女姑娘,你莫要担心,身正不怕影子斜。”

青女微微颔首,问道:“先生,您说为何他们宁愿相信那些无端的谣言,也不愿相信事实呢?”

李书生苦笑一声,说道:“这世间之人,大多见不得别人好。你能种出众人种不出的黄瓜,难免会招人嫉妒。就像我当年科举考试,一心想着凭借自己的才学为国家效力,可终究还是因为没有关系、没有背景而落榜。”

青女说道:“先生如此才学,竟遭遇这般不公,实在可惜。”

李书生摆了摆手,说道:“罢了,如今我能在此教书育人,看着这些孩子成长,倒也觉得欣慰。只是你,青女姑娘,接下来可要多加小心。”

青女点点头,说:“先生放心,我自会小心。”

青女和李书生正说着,见孩子们背诵得认真,便结束了交谈。

青女向李书生告辞,走出宅院。

刚到门口,瞧见一个小书童模样的小厮候在那儿。

小厮见青女出来,赶忙上前,微微躬身说道:“您可是青女姑娘?我家公子听闻您种的黄瓜甚是美味,馋得紧,特命我在此等候,想请姑娘带着黄瓜去见我家公子。”

青女打量了一下小厮,面露为难之色,说道:“小公子若是着急吃瓜,那可得明日了。我此次带来的黄瓜,都已给了李先生,背篓里已没有多余的了。”

小厮皱了皱眉头,有些着急地说:“这可如何是好?我家公子一早便盼着这黄瓜呢,姑娘能不能想想办法,哪怕只有一根也好。”

青女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实在对不住,眼下确实没有多余黄瓜可给。你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明日青女便送来。”

小厮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说道:“姑娘,我家公子身份尊贵,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若是公子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呀。”

青女心中有些无奈,但还是耐心说道:“小公子自是身份尊贵。我也想满足公子的要求,可手中确实没有多余的黄瓜了。你如实告知公子便是,想必他也能理解。”

小厮只好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姑娘,我这就回去告诉公子。还望姑娘明儿个一早给我家公子送来。”

青女点头应道:“你放心,我记住了。你回去路上也小心些。”

小厮又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去。

青女望着小厮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坐上马车启程回去。

快出城镇的时候,天色忽然暗了下来。

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青女给骏马批上了雨布,又跑到路边一个卖伞的摊子前。

卖伞的大娘见青女匆忙赶来,笑着递过一把伞,说道:“姑娘,快拿着挡挡雨。”

青女接过伞,问道:“大娘,这伞多少钱?”

大娘笑着摆了摆手,说:“都是老主顾了,给两个铜板就行。”青女从兜里掏出两个铜板递给大娘,撑开伞,正准备离开。

大娘上下打量了青女一番,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你是青女姑娘吧?”

青女微微一愣,点了点头,说道:“大娘,您认识我?”

大娘叹了口气,说道:“唉,姑娘你在这镇上,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老身虽是个卖伞的,可也听说了不少事儿。”

青女勉强笑了笑,说道:“大娘,您说。”

大娘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还亲自赶马呢?虽说你这自力更生是好事,可总有些闲人喜欢说三道四。你还是招一个小厮吧,也省得听那些人说的闲话。”

青女轻声说道:“大娘,谢谢您的关心。我也想过找个帮手,可一来我没那么多银钱,二来……”

青女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二来如今这镇上,对我种黄瓜的事儿,议论纷纷,愿意帮我的人怕是不多。”

大娘皱了皱眉头,有些气愤地说道:“那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自己种不出黄瓜,就嫉妒你,还说些有的没的。姑娘你别往心里去,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你找小厮这事儿,还是得考虑考虑。”

青女感激地看着大娘,说道:“大娘,我明白您的好意。等我手头宽裕些,一定会考虑的。只是现在,我只能先这样了。”

大娘拍了拍青女的手,说道:“姑娘,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下雨天路滑,你赶车可要小心啊。”

青女点点头,说道:“大娘,您放心,我会小心的。您也早点收摊回家吧,别淋着雨了。”

青女撑起伞,冒着雨走向马车。

青女爬上马车,看到两道彩虹。

她轻轻拍了拍骏马的屁股,脸上洋溢着笑容,说道:“追风~你看,今日这等景色竟被你我赏到了。平日里总忙着奔波,都没好好留意过这般奇妙的景象。”

骏马仿佛青女的话,抬起头,对着天空轻轻嘶鸣了一声,像是在回应:“是啊,这彩虹可真美。”

青女看着彩虹,继续说道:“你瞧,那两道彩虹一大一小,吸着河边的水,还形成了环,就好像是通往仙境的大门。你说,门后面会不会藏着什么神奇的东西?”

骏马甩了甩尾巴,又发出一声低低的嘶鸣,似乎在思索,而后仿佛回答道:“也许吧,但不管门后有什么,眼前这美景就足够让人陶醉了。咱们能在这时候看到,真是幸运。”

青女点了点头,感慨地说:“看来老天爷还是眷顾着咱们的。”

青女又说道:“你看那彩虹与河水相连的地方,就好像是在汲取着河水的灵气,让这彩虹都多了几分灵动。”骏马微微晃了晃脑袋,像是在认同青女的话。

雨渐渐停歇,彩虹也彻底消散在了天际。

青女轻拉缰绳,对骏马“追风”说道:“追风,咱们该继续赶路啦,时候也不早了。”追风似乎明白青女的意思,甩了甩尾巴。

山路本就崎岖,经过雨水的冲刷,变得更加泥泞湿滑。

青女紧紧握着缰绳,轻声对追风说:“追风啊,这路不好走,你可得小心点,咱们慢慢走。”追风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回应着青女的叮嘱。

他们来到了河边。

原本还算平静的河水,因为这场大雨,水位急剧上涨,浑浊的河水奔腾而过,发出阵阵轰鸣声。原本还可以渡过的浅滩,此刻已被淹没在滔滔河水之下。

青女轻轻拍了拍追风的脖子,说道:“追风,这山水涨得太厉害了,咱们过不去了,只能在这儿等着河水降下去才行。”

追风像是听懂了青女的话,不安地刨了刨蹄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

青女看着河边那一片旺盛的青草,心中稍感安慰。

追风奔波了一天,也该补充体力了。

她解开了绑在追风身上的绳子,温柔地说道:“追风,去吃吧!”

追风用头蹭了蹭青女的肩膀,然后慢悠悠地走向那片青草,低头吃了起来。青女看着追风吃草的模样,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青女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她转身从马车上拿出干粮,那是几块有些发硬的面饼。虽然干粮简陋,但此刻对饥肠辘辘的她来说,却是无比珍贵。

她在巨石上坐下,拍去衣服上的灰尘,拿起一块面饼,慢慢咬了一口。

面饼在嘴里咀嚼着,有些干涩,青女就着水,慢慢将面饼咽下肚,肚子的饥饿感稍稍缓解。

奔波劳累了一天,吃了点东西后竟有些困意。

青女往巨石上稍微挪了挪,找了个相对舒服点的姿势,将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夜晚的风轻轻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那件有些破旧的外衣。

她的双眼缓缓闭上。

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而缓慢,轻柔的鼾声也微微响起。

追风听到青女均匀的呼吸声。

它停下吃草的动作,缓缓抬起头,耳朵轻轻抖着。

片刻后,它走到青女身边。

追风低下头,鼻子凑近青女,轻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它的鼻息轻轻拂过青女的脸庞,似乎在确认她是否安好。

青女在睡梦中动了动,眉头微微皱起,但并未醒来。

确认青女只是睡着了,追风又轻轻嘶鸣一声。随后它转身,慢悠悠地回到那片青草旁,继续低头吃起草来。

它一边吃,一边时不时抬头看向青女,像是在守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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