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同时摧毁中也的心智两次。
魏尔伦不敢赌。
旗会也不敢赌。
这次书回答得很快:「无论成功与否,在世界修复好之后都会降诸位送回到原本的时间点。只是失败会消除各位在此空间的记忆,不会对现实世界造成任何影响。」
"哈?"阿呆鸟夸张地摊开手,"就这么简单?那还犹豫什么!"
钢琴师冷静地打断了他:"别急着下结论。记忆消除的范围和深度都需要确认。"他直视着【书】:"被消除的只是关于这个空间的记忆,还是包括我们在这里得知的所有信息?"
【与本次观影有关的所有记忆都会被消除,各位对太宰治现状的认知也将恢复至进入前的状态。】
冷血突然开口:"中也的记忆呢?"
他记得书对中也的限制近乎无效,如果到时候所有人都遗忘了这个空间的一切,唯独只有中也记得——那不太可悲了么?
【……我不知道】书的尾音带着一缕不易察觉的迟滞,【这样的情况,之前从未出现过……】
“之前?”森鸥外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看来,这不是阁下第一次进行此类‘观影’活动了。”
【这些都是平行世界发生过的事。】书很坦诚,【从太宰先生拿到书的那一刻起,不仅太宰先生得到了窥探平行世界的能力,我也同时与其他平行世界的书页产生了共鸣,接收到了那些庞大的信息。】它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用词【你们可以把世界想象成一本书,世界当中发生过的事会相应纪录在书页上,相当于一段庞大的信息流,太宰先生的异能人间失格与书接触产生特异点的那一刻,信息的壁垒就被打破了。从那之后,我就能感知到其他平行世界的‘书’所纪录的故事。】
【当然,这种感知是相互的,其他世界的书页也能感知到我们世界发生过的故事。】
【只有当书本身毁灭或者时空壁垒被完全修复,这种世界与世界联系的现象才会消失。】
“那其他世界的结果怎么样?”
【世界均有差异,大家遇到的情况各不相同,无法一概而论。】书的回答谨慎而克制,似乎在尽量避免透露过多的信息。
“这样啊……”察觉到书有所隐瞒,但森鸥外本能地没有深究。
这一次,连旗会都罕见地站在了魏尔伦的立场。
“中也,太冒险了。”公关官一向温和的面容此刻异常凝重。
中也转身看着他,又看向他身后表情如出一辙的众人。
“……你们怕我疯掉?”他轻声问,嘴角扯出勉强的弧度,“对我这么不放心?”
“我们怕失去你。”公关官一字一句道,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就像你害怕失去他一样。”
中也望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让公关官心头一颤——像是看透了一切,又像是早已做好了某种觉悟。
“书对我没有恶意。”中也能感觉出来,“而且,弄清楚一切——这本来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从一开始,就不是书选择了他,而是他选择了书。
没有人强迫他进入这个空间,从最开始,他就是为了搞懂——是什么让太宰变成了那样——为了这个目的,主动跟着书进入这个观影空间的。如果他不同意,就连书都无法强行将他桎梏在这里。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书对他如此宽容,但大抵也和太宰脱不了干系。
“而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
公关官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没能发出声音。他读懂了中也的眼神,那种不惜代价也要揭开真相的执着,沉重得让他无法再轻易说出劝阻的话。
但魏尔伦可不会这么容易放弃。
他对书的回答非常不满,如果书连中也是否会被影响都不确定,甚至可能出现“唯独中也记得”这种残酷的结果,那么他绝对、绝对不允许中也去冒这个险!一丝可能性都要扼杀!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魏尔伦的声音带着一种务实的、近乎尖锐的质疑,“从头到尾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除了世界修复这件事武侦的那两个小鬼有感觉以外,所谓的同位体,所谓的执念,都只是你的片面之词——证明给我们看。”魏尔伦盯着悬浮的书页,声音冰冷,“否则,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书页微微震颤,一种极细微的声响混在其中,像是若有若无的叹息。
“……你们不会喜欢这个答案。”
“少废话。”魏尔伦的蓝瞳里压抑着风暴,“要么摊牌,要么滚。”
书页微微颤动,它周身的空间和光线开始波动,扭曲,似乎在挣扎着什么。短暂的僵持之后,书页哗啦翻动,原本一片空白的纸面上,血色文字如荆棘般蔓延。
“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