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你有这么重要?闲岁,你之前口口声声跟我说只是碰过几次面,现在为了他来我跟前脱衣服,”顾繁周指腹按在闲岁的动脉上,“你可真行。”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我和他好像是同一类人。”闲岁苍白无力地解释。
“同一类人?是不是所有跟你相似的人你都要帮一把?我还要夸你一句大慈善家?”
“你就当我是吧,”闲岁朝顾繁周的方向凑进一步,“我……良心会不安的。”
“那你的良心可真廉价。”顾繁周的手圈在闲岁脖颈上,但并没有用任何力气。
闲岁捧起顾繁周的掌心,贴在自己唇边,吻还没落下去就被顾繁周一把甩开:“出去,换身衣服,我在门外等你。”
顾繁周先披上浴袍,用力推开门走了出去。闲岁连忙擦干净身体,随意换了身保暖衣物,就坐进顾繁周的车里。
天色已晚,司机已经下班,闲岁就到驾驶座发动车辆,顾繁周则在副驾驶操作导航,定位到上次的酒店。“开车。”
闲岁原本打算道谢,然而顾繁周像是会读心似的,在他开口前先打断:“不用谢我,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一路上车内空气格外静谧,闲岁耳朵里仅有从窗缝里漏进来的风声。
抵达酒店门口,闲岁匆匆忙忙停好车,给程涟拨过去电话,对方没有接。
他正心焦,对方不一会发了数字过来。见闲岁看了好一阵,顾繁周受不了夺过他的手机:“三楼,乘电梯上去。”
闲岁跟着进入酒店大堂,顾繁周摁下电梯按钮:“对方是什么人?”
见身旁的人半晌答不出来,顾繁周嗤笑一声:“什么人都不知道就给人出头,你真是好本事。”
……
顾繁周推开包厢门的时候,程涟坐在桌边,看上去喝了不少酒。另一位所谓的商贵就坐在程涟身侧,近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贴合在一起。觉察到门口有动静,他的注意力才从程涟身上移开:“这不是顾总吗,什么事劳烦您大驾光临?”
闲岁越看眼前的人越觉得眼熟,他在顾繁周身后盯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是之前综艺上见过的,向自己搭讪的男嘉宾。
“闲岁,又见面了。”对面的人故作亲切地向他打招呼,就跟在节目拍摄时相似,然而此时此刻,闲岁见到这副嘴脸只觉得恶心,他想不明白,当时见对方仅仅是一个与自己差别不大的小演员,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跃成为某品牌公司的高管?
顾繁周完完全全将闲岁挡在身后。“原来是你,怎么,转移目标了?”
“我看你误会了,顾总,”那人从座位上站起身,几步走到顾繁周面前,“今天是程涟的生日,我只是替他庆祝,两位坐下来吃块蛋糕再走吗?”
闲岁这才发现,桌面正中央摆着一个两层的大蛋糕,设计得很精巧。
“不必了,我看寿星本人也没兴趣过这个生日。”顾繁周冷冰冰地将目光落在程涟身上,后者似乎意会到对方的暗示,连忙摇了摇头。
“原来这样,不喜欢过也不早说。”男高管略微整理自己的衣物,推开包厢就要离开,表示不耽误程涟的时间。离开门口之前,他回过头往闲岁的方向望去:“下次有缘再见。”
闲岁简直想捂上自己的耳朵,顾繁周拉过闲岁的手腕,让对方离自己更近一点:“我派人到访顾氏的时候,汇报的人跟我说,见过他。”
“怎么会……”闲岁没忍住皱了皱眉头,扯上顾氏,那必然是谢庄秋的手笔。
“走了。”
闲岁原本要追上顾繁周,但见程涟一直怔在座位上,没忍住上前问对方有没有事。
“抱歉,我看过那期直播综艺,”程涟犹豫片刻才出声,“我担心会拖你下水。”
“不要想这么多,不是你说的吗,我还有顾繁周。”闲岁拿起桌面上还没用过的刀,切在最中央的生日蛋糕上,“生日快乐,第一刀应该要你切才对,我忘记了。”
程涟这才接过闲岁手里的刀,他从蛋糕上分下来一大半,打包好交到闲岁手里。“这么好的蛋糕不要浪费了,你拿回去一点,跟顾老师一起吃吧。顺便麻烦你替我对顾老师说声谢谢。”
闲岁不好意思拒绝,就拿着蛋糕下到酒店楼下。顾繁周没有走,而是在副驾驶座上等他。“做什么?”
“没什么,他请我吃蛋糕而已。”闲岁将手里大半个蛋糕递到顾繁周面前,后者将它随手扔进后座,“他让我跟你说句谢谢。”
“他应该谢的是你。”顾繁周用力按在闲岁的嘴唇上,“仅此一次,闲岁,就算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我不会再管其他人的事,你要是这么喜欢发善心,就去庙里当菩萨。”
“我知道的。”闲岁很快噤声,沉默地将车开到别墅门前,下车的时候还不忘将那大半个蛋糕取下来,放在饭厅餐桌中央,“你要不要吃一口?”
顾繁周在闲岁身边坐下,后者自然以为顾繁周有兴趣试试味道,就将蛋糕切下来一块,放到顾繁周面前。
然而顾繁周连叉子都没有动。“脱衣服。”
闲岁不理解顾繁周为什么选这个时机,但还是照做。直到他看见顾繁周手指沾上奶油,伸到自己面前,要自己张嘴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
闲岁怀疑蛋糕上的奶油都要被顾繁周抹完了,生日蛋糕光秃秃的,反而自己更像是真正的蛋糕。
他躺在餐桌上,舔干净顾繁周伸到他面前的最后一根手指,才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
“很甜,是吗?”顾繁周凑在他耳边,轻轻咬了一下耳垂,“刚才你身上,也是这种味道。”
闲岁没有力气回应他,任由顾繁周将他扛在肩上,一点一点将他冲洗干净,然后放在卧室的床上。他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但半夜的时候又莫名其妙清醒过来。
跟顾繁周做的时候才晚上八点多,恐怕是睡得太早的原因。闲岁现在格外精神,从床上小心翼翼地坐起来,打算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却恰好发现,另一半床是空的,顾繁周不在。
他下意识摁亮卧室灯,顾繁周的手机还在床头,看来并没有走远。
闲岁一开始以为顾繁周在书房加班,然而刚到门口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他在别墅转了几圈,好不容易才发现顾繁周在阳台,坐在藤椅上抽烟,雾气后的半张脸看不真切。
“顾繁周,”闲岁下意识往前几步,“你没有戒烟吗?”
“戒烟糖帮不了我,”顾繁周手上夹着点燃的烟,很快摁到烟灰缸里掐灭,“你想帮我吗?”
“我可以吗?”
“我想抽烟的时候,你就跟我接吻,怎么样。”
闲岁很认真地眨了眨眼睛:“可我不是随时都在的。”
“这不是你担心的问题,”顾繁周按在自己方才舔舐过的闲岁的锁骨上,“对你比对烟更上瘾,就能顺利戒掉。”
“可是,我很快就会走的,合同是……”
“闭嘴。”顾繁周用力地吻在闲岁的嘴唇上,过了很长时间才松开。阳台的空气安静了好半晌,顾繁周才打破这种氛围:“对你而言,到底什么才是重要的?”
闲岁正想说拍戏最重要,顾繁周却恰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到底在乎什么人?”
“如果你现在要我回答一个人的名字,我回答不出来,”闲岁思前想后,用另外一只手回握住顾繁周的手腕,“我帮程涟不是我在乎他,如果换另外一个认识的人碰到这种事,我想我还是会尽力帮忙的。”
顾繁周刚动嘴唇,闲岁就捂住他,继续说下去:“但是如果这个人是你,顾繁周,我不是尽力,我是一定要做到。”
“为什么?”顾繁周显然没想到闲岁会这么回答,几乎可以说是专注地看着闲岁的脸,生怕遗漏对方接下来回答的任何一个字。
“我在这里没有家人,《再见远洲河》,手链代言,男装代言,我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甚至《不见桃花》也是,把我从困境带出来的人也一直都是你,你是我来到这里之后,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顾繁周将闲岁的掌心贴在自己侧脸:“喜欢我吗?”
闲岁没有回答,顾繁周终于松开了手。
“你回去吧。”
闲岁在阳台的另一把藤椅上坐下来:“我睡不着。”
“那也不需要留在这里。”
“但我觉得,你需要人陪,”闲岁视线停在烟灰缸,“不然也不会抽烟了。”
“随你,我跟你没什么可聊的。”顾繁周无视闲岁的存在,自顾自地看着护栏外的夜空。
闲岁的手机没有带出来,闲来无事就盯着顾繁周的脸看。
直到顾繁周不自觉地摸过烟灰缸里剩下的半根烟,企图点燃的时候,闲岁下意识站起身,抽走对方手里的烟。
然后将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