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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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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儿几岁?”柯跃尘夹起一片菜叶,在碗里来回摆弄。

“四岁。”

“她妈妈呢?”

“离了。”

“大龄,离异,带娃,你这条件再找一个不容易吧?”

易垒今年26岁,比柯跃尘还小两岁,而易家在南京更是排得上号的有钱人家。

就算抛开这些,易少爷单凭长相,在给娃找后妈这件事上也不会让人大失所望。

所以这话是明摆着阴阳怪气。

对方不知是未察觉,还是故意不上道,淡淡地说:“没那个时间。”

柯跃尘直接搁了筷子。

五年不见,前男友突然领着一个半大的孩子出现,这事儿换谁心里不堵?不冤?不想抬头问一问苍天?

更何况,他还爱过他。

“易垒。”柯跃尘喃喃道,“你实话告诉我,当年你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甩了你?”易垒打断他,脸上尽是冷酷的镇定,“是我之前说的不够清楚?还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说服自己相信?”

“我就想知道答案有没有变。”

“没变。”

“那好。”柯跃尘看着他,“我现在有钱了。”

易垒轻蔑一笑。

他笑起来时,嘴角两边会勾勒出很深的纹路,像乍暖还寒时节悬于天边的蛾眉月,明亮皎洁。

而此刻,却刺得人睁不开眼。

“你该不会以为——”易垒稍稍凑近了,像在玩味他的神情,“你帮了我一个忙,我们的关系就会发生什么质的改变?”

柯跃尘整个人,被他呛得说不出话。

这情形让他莫名觉得熟悉,那次易垒也是这样坐在面前,很近,近在眼前。

他说你的感情太廉价了,他说人是会变的,他说我玩够了。

锅里红汤翻滚,那不断鼓起、膨胀又破裂的泡沫,像重逢,像遗憾,更像爱而不得。

易垒关掉炉火,泡沫“咕嘟”两下,化为几缕青烟。

他朝他扬扬眉毛:“你来。”

柯跃尘闻声回神,大脑还没转过来,人已经起身绕过四方的桌子,却在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时愣住了。

那笑容带着嘲讽的意味。

下一刻服务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微信还是支付宝?”

那人抬眼看他,笑盈盈地,把同样的话重复了一遍。

原来只是叫他买单。

轻飘飘的两个字,便可以让他像条被主人遗弃又召唤的狗一样,乖乖回到身边。

柯跃尘承认自己输了,从“五年十个月”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直到指尖碰到冰冷的金属外壳,才突然想起来什么:“你不是说要谢我?”

于情于理,这顿饭都不该他请。

“我银行卡限额了。”易垒说。

“前几天不是刚取了现金?”

“花完了。”语气相当理直气壮。

“三天花两万?”柯跃尘举着手机,店里响起收款成功的语音播报,他左思右想怎么都觉得亏,“早知道那天我就把钱收了。”

毕竟这顿饭吃的是费钱又费心。

“你没给我卡号。”那人振振有词。

“那你给我手机号了吗?”

易垒弯起嘴角,竟一下笑出了声,那是柯跃尘很久没有见过的笑容。

“这次算我欠你的。”他说,“还有,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帮忙找到周小立,还帮他预付了医药费。”

晚上七点过,他们走出火锅店,混进嘈杂的人山与人海。

鼓楼医院这边的吾悦去年刚开业,车马盈门十分热闹,但此刻却让人觉得呱噪。

就在两分钟前,柯跃尘得知易垒打算在附近找个酒店,进而得知他卖掉了市里那套房子。

关于卖房子这事,他心里早有预设,只是真相来临这一刻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易垒这是打算一辈子不回南京了?

同时他还想问,那一屋子的衣服奖杯乐器呢?也一起卖了?

可话到了嘴边忽然觉得没意义,已经不喜欢了的东西,丢了很正常。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自己也跟那些衣服奖杯乐器没太大区别。

“要不......去我家?”柯跃尘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心却跳得有点快,“你银行卡不是限额了吗?”

“你家?”

“开车半小时。”

那人安静两秒:“不合适。”

正巧电梯来了,他们便不再说话,轿厢里没有其他人,显得异常安静。

易垒按“1”,柯跃尘大大方方按“B1”。

“你喝酒了。”那人侧目。

“两瓶啤酒而已。”

“喝酒不能开车。”

电梯门开了,喧闹声一下子放大了涌进来。

“大少爷,”柯跃尘脚尖点地,眼睛却看向天花板,“你再不出去门要关了。”

喧闹声张扬而持续,直到易垒伸手按上电梯。

然而老式住宅没有电梯,声控灯亦不像电梯开关那般灵敏。

柯跃尘不知道易垒为什么要跟过来,但此情此景却让他想起以前,也是差不多的老式居民楼,也是相似的水泥楼梯和斑驳掉色的白色墙皮。

他们时常这样一前一后爬楼梯。

那时候多半是易垒走在前面,柯跃尘被他牵着走在后面,他们脚步飞快,却惊扰不到声控灯。

黑暗中他的脊背会压在一块挂满珠帘的木门上,呼吸会在“嘀嘀嗒嗒”声中变得急促,然后声控灯就会亮起来。

“柯跃尘。”

柯跃尘尚在恍神,不料灯光乍亮,带着足以划破陈年旧梦的尖锐刺过来,他慌忙低头:“怎、怎么了?”

“你爸妈呢?”易垒问,“有没有接过来?”

“没。”柯跃尘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加快了,“我爸上上下下不方便,至于我妈,来这儿保准出门就丢。他们在老家,邻里邻外都熟悉,比在这儿方便。”

说话间,门“啪嗒”一声开了,眼前出现一面花花绿绿的白墙。

那是一整面照片墙,铺天盖地的照片没用相框装裱,而是随意粘在墙上,歪的歪斜的斜。

大多是风景照,没有人,更确切地说,都是树。

“你还是喜欢拍这个。”易垒上前,将几张摇摇欲坠的照片加以固定,“都是在南京拍的?”

柯跃尘默默颔首。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今晚他格外容易分心,此刻身上微微发热,目光无法集中在墙上,而是游离在那人身后。

从这个角度看,易垒的身姿也是挺拔的,阔背宽肩长腿,而他弯着腰,这个高度倒是很适合被按在墙上......

“这张不是。”易垒指着一张照片,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他。

只一瞬间脸就烫得仿佛能粹出火焰,柯跃尘恍惚半天,才想起来去看那张照片:“这、这张是......”

“内蒙。”易垒好似没发现异样,很快转过头去,“我在图书馆见过这张照片放大的海报。”

大四那年寒假,柯跃尘骑行一路往北,因缘际会到了内蒙,沿途拍了不少照片。

几个月后他回校,把照片拿到摄影社,却被编辑部的人找到,请他写骑行日记在校刊上发表。

再后来,有学弟学妹为他写了好几篇专访,还做了海报大肆宣传。

最后,又有出版社找到他,将那一堆照片和文字印刷成书。

易垒能认出这张照片,想必自己当年的事迹他也有所耳闻。

那他有没有看过他的游记和专访?有没有买过他的影集和书呢?

从洗手间抹了把脸出来,人总算清醒了一些,柯跃尘脱掉外套,看到易垒正坐在沙发上,翻看堆在茶几上的书。

说是书,其实是他很早之前买的《南京城市地图》,完全打开有半面墙那么大。

里面内容详尽,各大街道、楼宇都有标注,除此之外,还有他在上面圈点的标记,密密麻麻的一层,几乎盖住了地图原本的颜色。

“你ACCA过了13门,”易垒低着头,发丝垂在额前轻轻晃动,“为什么不做审计?”

“因为不喜欢。”

“不喜欢。”那人点头,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可看过来的神情却无端显得有些冷,“你果然是柯跃尘。”

地图被他折回普通书本大小,薄薄一张变成厚厚一沓:“你写书摄影做得都很好,为什么又去找人?”

“因为挣钱啊,你也看到了,找人三天挣两万。”

这么说好像也并不准确,因为那笔钱到现在一个子儿都没见到。

易垒兀自摇头:“你太奇怪了。”

“我奇怪?”柯跃尘忍不住反驳,“你更奇怪!放着好好的少爷不做,天天坐交通工具,又当律师又当散财童子,还嫌我穷跟我分手,那你图什么?”

在过往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柯跃尘有大概一半的时间都很缺钱,起初他并没觉得这有什么,直到那人以此为借口跟他分手。

为什么说是借口?因为他了解当时的易垒,而五年后的易垒依然会瞒着王阿姨偷偷塞钱给他,同样说明他没有看走眼。

那人不回答,起身朝阳台走去,柯跃尘紧紧跟上。

阳台没有开灯,夜幕下的万家灯火似海面上星星点点的渔火,亦像坐标系上一个个茫然无措的点。

“你记不记得——”易垒背对他,缓缓开口,“你第一次送花给我时说了什么?”

柯跃尘记得那束山茶花。

他记得那颗山茶树很高,踮着脚才能够到,他记得花朵通体雪白,花蕊有淡淡的清香,他记得花儿用写了字的宣纸包了两遍,花茎用细细的麻绳绕了四圈。

奇怪,他记得这么多细节,却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

“我......”

“你不记得了。”易垒转身,像是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

那一刻说不出什么感觉,大概就是他人虽然就在跟前,但柯跃尘却一清二楚地知道,易垒是这窗边来去自如的风,只是经过,而非停留。

手下意识伸出去,抓住他空荡荡的西服下摆:“我不记得那你告诉我!”

“不重要了。”易垒说,“你忘了便忘了罢。”

柯跃尘原本有些急还有些恼,但都不值一提,却因为这句话,变成无法遏制的怒,又伴着旷日持久的恨喷薄而出。

他推了易垒一把,那人没反抗,他又接着推他,一直把他推到阳台促狭的角落里。

“不重要?不重要你为什么要提?喜欢吊我胃口是吧?耍我很好玩是吗?以前你就这样,没完没了了是吗?!”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那人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这冷冰冰的一句话却如同热油浇在火堆上,使那本不旺盛的火苗“轰”地窜起来。

凭什么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凭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柯跃尘用力把易垒推到墙壁上,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就这样不顾一切地压上去。

那是一个转瞬即逝的吻。

易垒轻而易举挣脱了束缚,三两下便反过来钳制住柯跃尘,把他推到两步之外。

然后他放开他,不再看他,径直往屋里走。

来到沙发边缘,柯跃尘再次捉住易垒的手,那人没回头,只顺势一甩,力道极大。

身体被这股力带着连连后退,在绊到一个坚硬的角后,柯跃尘整个人失控一般,仰面向后倒。

他身后是一个金属框架的方形茶几,台面是一整块茶色玻璃,不算很厚,放几本书几杯水不成问题,但倘若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砸上去,那画面一定不好看。

所以今晚这是赔钱赔心还要赔命的节奏吗?

柯跃尘闭上眼,打算听天由命。

大难临头之际思维却异常清晰,他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

就算他们曾有过最亲密的关系,就算易垒曾欺骗他背叛他,那都已是过去。

易垒喜欢女人,这么做只会让他更加厌恶自己吧?

但厌恶总好过遗忘,就像藕断丝连好过再无瓜葛一样。

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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