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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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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垒直接走了,没给他任何眼神,关门的声音干脆利落。

柯跃尘整整傻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太突然了,完全超出预料。

那人竟然就这么走了?

可......他不是没钱吗?不是没地方住吗?

所以易垒的意思是,他宁愿厚着脸皮找别人借钱也不想看见他,宁愿露宿街头朝不保夕也不愿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

哪怕这些事情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柯跃尘突然就后悔了。

那样的羞辱,换做是谁都会生气的吧?是个人都要面子,更何况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他不该出此下策,不该那么咄咄逼人。

现在好了,弄巧成拙了,那人会怎么想他?

会觉得他是个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的麻烦吗?还是一个只会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混蛋?

想到这里,柯跃尘不禁头皮发麻。

他发誓自己并没有真的想让易垒做这些,保姆也好,卖身也罢,他只是单纯地想帮他,希望他顺理成章地接受自己的钱,仅此而已。

叮铃铃——

柯跃尘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惊出一身冷汗,回神时手机脱离掌心,掉在地上。

是倒计时结束的提示音,手机界面不再跳动,变成一串静止排列的数字“0”,内里空空的,像被什么东西掏光了。

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

即使他们以后还会见面,即使他还有机会解释,但一想到易垒可能误会了他,柯跃尘就一秒钟都等不下去了。

他宁愿那人厌恶他讨厌他痛恨他,也不要他误会他。

出门前一刻大脑还是空白的——该去哪?走路还是开车?

开车或许更快一些,但晚上光线不好,他不能保证自己可以看清人行道上的每一个人。

好在易垒脚扭伤了,脚程应该不会太快,小跑的话或许能够追上。

大门被用力推开,刚跨出去一步,门外的声控灯就亮了,光亮持续了两秒,紧接着“滋啦”一声,剧烈闪烁起来。

泛白的灯光与幽深的黑暗快速交替,刺得双眼剧痛,模糊出泪花,柯跃尘不得不闭上眼,脚下顿时寸步难行。

一只手摸到门框,堪堪站稳脚步,另一只手便急不可耐地往身前探出去。

柯跃尘一时说不上来,这是突遭黑暗的本能反应,还是自己太急于走出这间屋子了,或许都不是,或许他只是希望有人可以抓住他,让他显得不那么无助,不那么惶恐。

下一秒,他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接住。

这时眼睛依旧睁不开,触觉被无限放大,手上传来一股力量,将他用力向门外拉。

身体失控般向前扑去,像一条咬了钩正被拖出水面的鱼,柯跃尘还未惊叫出声,人就已经停好站稳——有人扶着他的腰,而他的手正按在对方胸口上。

触感是柔软的衣料,轻薄光滑,带着体温,就好像易垒站在他面前。

“眼睛怎么了?”那人问。

真的是他!

但柯跃尘仍不放心,一边抓住对方不放,一边用力揉搓眼睛,想要第一时间确认。

好在声控灯已经不闪了,视线穿过朦胧狭窄的缝隙,到达那人的脸。

“哭了?”

易垒捧着他的脸,指腹从眼角划过,留下冰凉的触感——那是他被灯光晃出的眼泪。

“以为我走了?”

柯跃尘很没志气地点了点头,抽抽鼻子,声音变得语无伦次:“你怎么......你、你去哪儿了?”

“手机落你车上了。”

“那、那你是回来还车钥匙的?”

易垒却不说话了。

他的沉默让柯跃尘满腹的兵荒马乱变成心惊胆战,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他揪住对方的衣领,几近崩溃地问:“到底是什么?”

那人依旧不声不响,片刻后忽然凑近了,附在耳边轻声说:“我准备好了。”

柯跃尘觉得自己就是易垒手里那部电量耗尽的手机,终于在这一刻,通上了电源,续上了命。

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乒乒乓乓,清脆又悦耳,合着源源不断的水流声,像一首婉转动听的老歌。

案台前的那个身影高大消瘦,衣袖悬在手肘处晃悠,下摆松垮垮地掖在腰间。

柯跃尘猫在门口,看着搁在架子上的洗干净的碗,碗沿处正有水珠滴滴而下,不禁有些恍惚:他竟然真的在洗碗?

“不是你吩咐的吗?”那人回头望了他一眼。

“啊?”柯跃尘还在愣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机遮住脸,“那个......刚刚薛律师拉了个群。”

“怎么了?”

“我没你微信好友,”他故意顿了顿,“以后有事直接在群里艾特你。”

易垒说:“知道了。”

知道了?

什么叫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你想加好友,”易垒背对他,用一块干毛巾不紧不慢地擦着手,“下次大可以直说。”

柯跃尘:“......”

洗碗的功夫,那人的手机已经充进一点电,此刻画面跳转,正在开机。

柯跃尘记得,他们恋爱那会,易垒就已经用上了在当时还不算主流的iphone4,偌大的屏幕只有一个按钮,在一众翻盖侧滑全键盘手机里既昂贵又格格不入。

而今早已是苹果X横行的年代,那人用的却是不知什么牌子的手机,有按键,屏幕不大,小圆圈旋转了好一会,才终于打开微信。

没想到大律师的微信里满屏的未读消息,小红点从上到下依次排列,过了大概三十秒,柯跃尘听到自己手机响了一下,好友申请通过。

“欸——”他看着自己迅速下沉的微信头像,有些不满地拖长声音,“你每天这么多消息,万一把我的吞掉了怎么办?”

“吞掉很正常。”易垒说。

“可我现在是你的衣食父母!”

“所以呢?”

柯跃尘迅速凑过去,就着对方的手,十分不要脸地把自己设置成聊天置顶:“所以你得时时刻刻看着我。”

易垒没说话,柯跃尘在对方黑掉的手机屏幕里,看到自己笑到扭曲的脸。

不得不说,易少爷的朋友圈比微博还要无聊,虽是完全打开的状态,但内容都跟工作相关,没有前妻,没有女儿,没有喜怒哀乐家长里短,没有关于生活的一切。

窥探别人隐私的念头不得不就此作罢,柯跃尘机械地滑动手机屏幕,然后一不小心,把那人的朋友圈拉到了底。

他终于看到一条不是案件分析和事务所广告的动态,那是易垒的第一条朋友圈,发布于2013年4月26日,没有配图,没有定位,只有没头没尾的四个字:

囚人自囚。

柯跃尘咬着嘴唇摸着下巴,在心中反复默念,最后不由得皱起眉头,发现自己揣摩不出这四个字的含义。

他复又看向那个时间,五年的时光过于久远,根本没有办法想起在这样一个确定日期里发生的事,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2013年上半年,他们即将毕业。

那毕业前他在做什么?

好像什么都没做。

他记得自己是五月份回到学校的,那么四月底的时候,腿上的钢板大概还没拆,人不在学校,自然对那段时间学校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但仔细想来,易垒的这条朋友圈应该跟他没什么关系,因为他们早在这之前,2012年的11月就分了手。

原来他们分手,已经整整六年。

柯跃尘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心情霎时间烟消云散,他兴致怏怏地退出朋友圈,点开那人的微信头像。

易垒的微信头像是一片深浅不一的绿,在手机上放大了依旧看不清,因为他的头像本就不是一张清晰的照片。

照片是用手机拍的,镜头对着某本书的一页,铜板纸上反射出的白色光斑也被一起拍进画面里。

书页上印着一片山林,仔细看,那图取景业余,拍摄技法生硬,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柯跃尘甚至觉得,拍摄者的水平比不上自己上大学那会儿。

就这,竟然也能出书?

而且这种平平无奇的青山绿水照网络上到处都是,不知道那人为什么想不开,偏偏要用一张高糊的手机照做头像。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闪了一下,有电话进来,柯跃尘一个手滑点了接通。

没想到是李芸,对方一上来便急赤白脸地指控他,不按时交稿,不好好在工作室待着,不及时回消息等几大罪状。

总之,就是说他不务正业,想一出是一出。

隔着听筒,柯跃尘本就七零八落的心情被彻底搅乱,他越想越不对劲,易少爷连行李箱都可以不要,竟然会在乎一个没了电的破手机?

而且去而复返这种事,以前从没发生过。

他该不会是在耍他吧?

该不会明天起来又反悔吧?

这人一向喜怒无常,完全干得出这种事。

正想着,易垒已经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了,用膝盖顶顶他的腿:“今晚你去卧室睡。”

“不要。”柯跃尘往沙发里欠了欠身,倔道,“我就睡这里。”

“沙发没有床舒服。”

“那你去床上舒服。”

他说完便开始往身上摸香烟,打算来一根压压火,去去烦,然而烟盒刚打开一半就被人合上,连带着打火机一齐被收走。

“你放心。”

易垒看着他,忽然很轻地叹了叹气。

“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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