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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不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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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阳光和煦,气温回暖,正是万物复苏,春风又绿江南岸的时节。

学生们褪去御寒的武装,纷纷走出校门,亲近大自然赋予的美好春光。

晚上九点过,小街上呼朋引伴的食客有增无减,柯跃尘亦混迹在纷纷攘攘的人群里,神色却与外出觅食的人们有所不同。

因为他一点儿都不饿。

今天下午只有两节课,回到宿舍的时候四点刚过,室友们都不在,他一个人着实无聊,便拿了本书坐下来,边看边消灭零食。

他书柜的半壁江山始终被零食占据着,这些玩意就跟春天里的韭菜似的,吃完一茬又来一茬,为此,大伙儿一度怀疑他傍上了某位富婆。

起先柯跃尘极力否认,后来谎撒多了自己都觉得牵强,最后他打心底里觉得室友们说的对——东西确实是大少爷买来送他的,而且富婆和富少爷貌似也差不太多。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开学一个多月以来,柯跃尘的心境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抗拒花易垒的钱了。

究其原因,一是大少爷努力挣钱的义举让他动容,二是抗拒也白搭。

就比如那张饭卡,拿回来了还不如不拿。

话要说回开学第二天,他带着五张百元大钞去充饭卡,电脑后的工作人员是一位面色红润的阿姨,她用两绺质疑的目光问,两万多块不够用吗?

见他张着嘴“啊”不出其他话,阿姨又说,小伙子,这是饭卡,不是银行卡。

直到这时柯跃尘才反应过来,两万多块指的是他饭卡里的钱。

不够用?

笑话。

这点钱都够买他命了。

充卡的时候没注意名字——这是他男朋友给出的说法,柯跃尘自然无法反驳,谁叫他自己拿错卡在先。

而饭卡里的钱不到毕业不能退,在学校里吃喝拉撒又都靠这一张卡,他就算不吃饭不喝水,但总不能不交电费不买书吧?

所以眼下,柯跃尘手里的钱花不完,柜子里的东西吃不完,走在路上像学生,刷卡机前像大款,生活十分逍遥。

加上近期编辑部没动静,摄影协会也跟着消停,那个周末搬书的兼职,反而成了他游手好闲的时光里唯一的消遣。

至于为啥这么闲,自然是因为那位他心心念念的大少爷。

据悉,外联部部长沈自鸣近来身体抱恙,将部门内一切事务交由某位易姓副部长处理。

与此同时,两年一度的市“青年杯”足球赛进入初赛阶段,校队队员们每日课后忙碌于高强度的集训之中,大少爷自然也不例外。

连续好几周,柯跃尘跟易垒都只能在早上吃饭的时候见个面,然后便像两条轨道上的行星那样,分开各自运转。

这是完全没办法的事,柯跃尘能理解,但理解不代表接受,不代表郁结的情绪不需要发泄的出口。

故而大少爷的零食便在此充当了很好的媒介,缺点就是容易一不小心吃太多,得大晚上出来消食。

在小破街兜兜转转了半小时,纠结狂胡严也没想好要吃什么,打道回府之际恰巧遇到钱洋和他女朋友,四人便一拍即合地在家烧烤店坐下了。

钱洋穿着球衣,额间还有未干的汗渍,显然刚从球场上下来——这说明易垒已经结束了训练。

低头发消息的工夫,香喷喷的烤串便码满了长桌,胡钱二人也跳过寒暄客套,进入闲聊扯淡的阶段。

“一场硬仗啊!”钱洋感叹道,“我们学校本来男生就少,球踢得好的就更少了,有一说一,姓易那小子无论球技还是球品,都好得没话说!”

只听胡严“啧啧”两声,不屑道:“足球打得不是配合嘛,光他一个人好顶什么用!”

“话不能这么说。”钱洋摆手道,“球品见人品,我看之前我们都误会他了。”

刚收到大少爷洗澡前发来的消息的柯跃尘,连忙扣上手机抬头问:“误会他什么了?”

“以前他来者不拒,我们都以为他是个花花公子。”钱洋女朋友笑着说,“可现在易垒看见给他送东西的女孩儿,就跟看见了鬼似的,撇头就走。”

“他是受什么刺激了?”胡严问。

“听说是因为没追到张萌萌,愤世嫉俗了!”

“张萌萌是谁?”

“是文艺社第一美女,也是你们ACCA的学妹。”钱洋捋了捋面前的竹签,摇摇头,“我看未必是因为她,咱们还是少在背后嚼人舌根。”

“哟,你还替他说上话了。”胡严抓起一串韭菜,阴阳怪气道,“我倒觉得这小子挺邪门,就上学期,我在我们宿舍阳台外面看见过他好几次!”

跟钱洋那对道别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过半,校园里只剩零星几个人影。

胡严在身边滔滔不绝地絮叨着,柯跃尘听着心烦,便借口东西丢了,独自折回润泽湖边。

三月的南京逐渐回暖,随之而来的是高达十几度的昼夜温差,晚风依然带着冰凉的寒意,可吹在身上却没有深冬那般沁骨。

是以柯跃尘也不知道,去年冬天易垒在他宿舍外面站了几个小时的时候,是怎样的状态和心情。

晚风阵阵,拂过柯跃尘温热的脸庞,润泽湖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絮语,更像低沉的抽泣。

犹记得十二月的风跟针似的,扎得人毫无还手之力,那个人向来穿得少,他会找一个没风的地方,搓一搓冻红的手,跺一跺冻僵的脚吗?

他不会。

他会任由风吹乱头发和衣裳,会任由树枝拍打肩膀和腰身,然后深吸一口烟,看着不远处人群归来的方向。

从草地上站起身,柯跃尘捏了捏发麻的双腿,又望了望身后的润泽湖——湖水粼粼,依然沉沉地呜咽着。

深深吐出一口气,他直奔澄园的方向跑去。

尽管这个点图书馆已经关门,宿舍也即将门禁,尽管他男朋友累了一天,可能洗完澡就睡下了,尽管那个人曾反复叮嘱他不要去宿舍找自己,但柯跃尘还是忍不住。

他想见到他,不是在明天的早上,也不是在深夜的梦里,而是现在,立刻,马上。

澄园宿管大厅的灯熄了一半,光线稀薄而黯淡,仿佛浸泡在一桶掺了水的啤酒里,晚归的学生们则需通过一扇半掩的玻璃门进入这浅黄的酒水中。

柯跃尘没有进门,而是绕道宿舍外围,在一处院墙边落了脚。

从这里可以看见易垒宿舍的阳台,玻璃关着,窗帘合着,窗户是灰淡的褚黄色——还没有熄灯。

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呼叫音即刻响起来。

“你睡了吗?”柯跃尘抢在电话接通的第一时间问,他压低声音,甚至用手捂住了嘴。

其实周围根本没人,这个距离,他的声音也不可能穿透阳台到达室内,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紧张,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还没有。”易垒说,“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

“怎么了?”

“如果你想知道原因,”柯跃尘停顿两秒,把声音压得更低,“就来阳台。”

电话里立时安静下来,安静到能听见床架发出的“咯吱”声,片刻后,褚黄色的窗户裂开一道口子,漏出一块明黄色的三角形切片和一个黑色的身影。

都说人算不如天算,柯跃尘原本打算看易垒一眼就走,可此时此刻,那人在暗他在明,他连他们有没有对视都无法确定。

但就算看不见,他也不想走。

“我没事。”柯跃尘昂着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你站在那儿让我看一会儿就好。”

然而话音刚落,窗帘就合上了。

帘后那人飞快地转身,下一刻,“哐当”的开门声、“啪啪”的脚步声和“呼呼”的风声同时从听筒里传出来。

风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最后跟剧烈的喘息声融为一体,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到他面前。

“你怎么下来了?”挂断电话,柯跃尘笑着问。

他们之间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易垒回头看了眼宿舍阳台的方向,这才往前走了两步,跟他站在同一盏路灯下:“怕你看不清。”

“现在看清了。”柯跃尘靠在灯柱上,仰头望着他,“生日快乐。”

这句话早在白天见面的时候就跟着礼物一起送出去了,礼物是他用相机拍的四张照片,同一视角下不同时段的润泽湖全景。

说起来还得感谢南京这座城市,虽然他们才在一起七个月,但校园里已然可以凑齐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风景了。

易垒点点头,看看四周,跟着又往前靠了一步:“还不回去?等会儿查房了。”

“我不想睡觉。”说完不等对方开口,柯跃尘便直身拥了上去,“我想睡你。”

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分,易垒穿着单薄的睡衣,头发散发着好闻的薄荷味,脖子和耳后则是清爽的柠檬味,仿佛一颗鲜嫩的果实。

他小幅度挣动了一下,力气很轻,大概没想真的把柯跃尘推开:“你喝酒了?”

“对啊。”

“跟谁?”

“胡严,他老乡,还有他老乡的......”

“以后不许了。”易垒打断他的话,忽然收紧手臂,环住他的腰,“以后不许跟别人喝酒。”

“好——”柯跃尘拖着长长的尾音,笑着说,“以后只跟你喝。”

这个拥抱尚且处于热烈的阶段,难舍难分之际身侧却陡然传来清脆的脚步声,哒哒哒哒,一下接着一下,正由远及近。

是高跟鞋的声音!

反应过来后,柯跃尘下意识往反方向缩,打算从灯下溜走,却在关键时刻被易垒拉住双手,挡在身前。

“你刚刚说想睡我?”那人盯着他的眼睛问。

柯跃尘本就紧张,他后背出了汗,身体也僵硬得动不了,完全没想到大少爷会在这种时刻问这种问题,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该害臊。

而催命般的脚步声还在逐渐逼近,那位女老师甚至开口朝他们喊起了话:“同学,早点送你女朋友回去,老师要查房了!”

“看来今天是睡不成了。”易垒朝柯跃尘扬扬眉毛,不慌不忙地将他推入灯柱旁一小块黑暗区域,接着自己亦化身成阴影拢上来,“但可以干点别的。”

“别、别的?”

来不及多想,那人已经伸出双臂,一只手扶住他的额头,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

闭眼的时候,人声远去,耳边只剩唇齿吻合的交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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