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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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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甫渝上山并不是为了帮助沈彦澄而卖弄人情。相反,他对沈彦澄的骑射技术有着一定的信任,也相信着这次夺魁的人必将是他。

可此次的蹊跷之处愈发的密集了起来。先是场外一黑衣男子的一掷千金,再是沈景平的起疑,后是沈贽的不胜而归与沈彦澄的神身负重伤。若是说前两点皆是巧合,一切似乎正常发展。

但第三点的嫌疑怎么都无法削减。野猪的出现与昨日夜晚他目睹的一幕重合,如果他猜想没错,昨日那箭支上定是抹上了药物——一种致使野猪过分亢奋的药物。明显为沈彦澄的对家故意设套。

再者,对于沈彦澄身上的伤,若是果真为野猪所伤,那么沈彦澄的伤未必会如此轻。伤口在右肩,说明野猪将他推倒在地上。野猪劲大,沈彦澄即便是翻身也将被翻回。彼时再那箭支插向野猪的作用微乎其微,得出沈彦澄必将伤痕累累。

而事实是,沈彦澄仅仅伤了右肩,则被野猪所伤的猜想不成立。在此间,沈贽并不能摆脱嫌疑。沈贽的帮忙定然是不成立的,那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沈彦澄右肩的伤口大概率为不胜而归沈贽所伤,沈贽事先安排野猪故意伤害野猪却失败,就此发生了他伤害沈彦澄的事端。而那撕咬的伤口……

江甫渝只能得出沈贽是一位疯子的结论。

江甫渝就此写了一封书信给叶隐之。想必她早知晓沈贽归来的情况,凭此猜测可以加深对沈贽的了解。打败敌人的方法是了解敌人,既已知沈贽的暗中安排,不如一睹事实。

江甫渝再一次上山,选择绕过了巡查的士兵。他向山顶奔去,故意地放大了行走的声音。

而沈贽也没有辜负江甫渝的期望——在江甫渝行至半山腰时,几只箭支其其的向江甫渝射来。

江甫渝闪身向山底划去。见箭支横起竖八地插在了草地上,他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向密林深处投去一颗石子。

“啪嗒”的一声,射来的箭支与石头相撞,掉落在了地上。江甫渝毫不避讳地向密林深处望去,道:“戏弄人的把戏二皇子准备玩到什么时候。”

“唉呀,这可就不好玩了嘛。”沈贽笑着走了出来,他随意地倚靠在树枝上,没去看江甫渝。

不出意料,江甫渝向他射去了一箭。一种由刀片与羽毛制作的暗器,可藏置袖中。使用者需要把握好姿势与力道,操作起来略有难度。

当暗器以极快的速度划破空气,沈贽的眼睫轻轻地颤了颤,他抬起手,用指缝卡住了那暗器,却不免也让皮肤被磨红了一片。

沈贽皱了皱眉,抬眼看着江甫渝,笑了。

“丞相大人,我手好痛,要不你帮我吹吹?”

江甫渝看了沈贽一会,竟走上前去,来到了沈贽的身边。他将手向沈贽摊开,唇边的笑似有似无。

“当真需要我的帮忙?”

沈贽唇边的笑容扩大了,他看着江甫渝,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尤为明亮。

“好啊。”

沈贽将手放在了江甫渝的手上,他的手冰的吓人,挨着江甫渝的手掌,挑衅似的用指尖勾了勾他的掌心。

江甫渝没理会他的动作,反握住沈贽的手腕,拉进了他们二人之间的身距。

“二皇子有多少人。”

沈贽挑了挑眉,主动贴近了江甫渝,在他的耳边说道:“不多,五人。怎么,丞相大人害怕了?”

江甫渝失笑出声,道:“没有。因为我本就是来向二皇子讨债的。”

“什么债?”沈贽道,突得感受道手腕上的一股巨力传来,疼得他连忙甩开了手。他抬起手一看,手腕上的乌紫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沈贽看着那乌紫,倏得笑了。他似不知痛似的摸上了那乌紫,一边摸一边道:“看来丞相大人与我的弟弟很是交好。”

江甫渝看着一抹阴鸷划过沈贽的脸,素来考虑谋利的他竟无端地升起了几分喜悦——像是受到认可后的得逞。他对沈贽笑了笑,心中的最后一丝恐惧不知何时早已消散。

江甫渝扬起唇角,收回手,道:“那么二皇子认为我是哪位皇子的麾下呢?”

“总归不是我的麾下。丞相大人这种烫手山芋我可接手不了。”沈贽甩了甩手,又懒懒散散地靠回了树上。

“不过这场游戏有丞相的加入,倒是更有意思了。若是丞相不介意,不如讨好一番我。”

沈贽说着叹了一口气,眉眼却又隐含了笑意。

“也许我能给丞相想要的呢?”

江甫渝毫不避讳地讥笑了一声,他摆了摆手,从腰间取出一长剑,剑光反射在沈贽的脸上。他将长剑架在了沈贽的脖子旁,道:“若是如此,二皇子不如杀了我。”

沈贽偏了偏头,用手捏住那剑刃,道:“丞相大人难道没有感受到吗?你已然对结盟有了所谓的情感。丞相你在逃避些什么。你当真认为自己是什么忠贞的人?”

说着,他从树上直起身,挥了挥手,再次看了江甫渝一眼。

“丞相是一个聪明人,当然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利益最大化。若是丞相一味的相信自己的所谓情感,不如证明给我看。而我会一直在原地等待着你。”

江甫渝收起剑,看着沈贽的背影。他再一次义无反顾地投入了黑暗。他当然明白的沈贽的话中话,可胜负之事岂能由他定夺,赢家终归会是他的王。江甫渝想着,牵起了势在必得的笑容。也许,他将会是最忠贞的人。

此时的摄政王府上,沈元清冷着脸看着何太医,他眉头紧锁着,再次向何太医确认了一遍。

“何太医你的意思是--这种蛊毒八成为同命蛊。母虫所在之人受到了伤害会导致子虫所在之人亦感受到同等的伤害。”

"是。”何太医不安的抖了抖,看着这棘手的蛊虫,汗水布满了他苍老的面颊。

“不过若是殿下长期服药,也可致使这蛊虫死于腹中。对应的代价是,殿下的身子会与死亡一般无二,而那母虫所在之人也会殒命。此番代价极大,还请殿下三思。”

沈元清半晌没有说话,随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扶起了弓着腰的何太医。

“若是保证那母虫所在之人不死,我是否也能不死?”

“是。”何太医道。

“那么若是子虫所在之人死亡,则母虫所在之人也会死亡。”沈元清追问道。他看着何太医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显现出惶恐之色,拍了拍何太医的肩膀。

“此事还请何太医保密,莫要让皇上知晓。若是皇上问起,便说是我深夜高烧,故才特请你来此。何太医不必担心欺君之事,我自有自己的考量。”

何太医忙忙点了点头,他揖了一弓,面上的惶恐慢慢被敬重取代。

“微臣知晓。不过殿下可不要轻易的将自己的生命视为儿戏。”

沈元清愣了愣,看着何太医,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想法,他抚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何太医的担心我已知晓。不过我既然欠了皇上一命,哪有不还的道理。况且我早已在生死线上奔波已久,哪里会惧怕这些生死。”

何太医的一双老眼无由的发酸了起来,但这场新旧更替中最不乏无辜的棋子,何太医一把年纪怎么会不懂。他点了点头,再次看了一眼这位骁勇善战的摄政王,一步一步的走进竹林中。

沈元清望着黑漆的窗外,看着窗纸上倒映出他的身影,同着烛影晃动着。他慢慢走至桌前,吹灭了那烛灯,终于在这无边的夜中泣不成声。他也有爱的人,也有珍重的一切。他握着那袖中刻好的发簪,终究还是没有将它丢下的勇气。

今夜的风似乎格外的犀利,吹的院中的竹林沙沙作响。竹声混杂在风中,携带着浓浓的愁绪,似乎吹到了遥远的祝家。

祝兰柃看着床帐,迟迟没有闭上眼。青竹一家的死亡似阴霾般笼罩在她的心头,向来灵巧懂事的青竹横死街头,就算是其母亲也被虐杀在家中。祝兰柃没能想到与自己有深仇大恨的人,也不知青竹是否在院外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而为了防止事端的再次发生,她反复地向自己地婢女们强调着,可心中的压抑似乎怎么都消散不去。她的婢女青竹是个从小就与她相伴,祝兰柃越想越悲伤,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巾。

三皇子的帮忙起了用处,祝家借此获得了更大的利益。于是,祝兰柃的生母终于获得了重视,她不再默默无声,不再唉声叹气,事事好像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可祝兰柃意外地发现了自己的扫兴,她总觉得这一切不过虚幻,同流沙般随时消逝。皇权的加持必然会带来的一定的危害,危害的大小又是否可控呢?

祝兰柃从枕下取出一封信,在月光的照耀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

“阿柃亲启”

她想她已经拥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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