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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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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房门被从外面踹开。

宫毅一把拽开安冽,安冽目光迷蒙地维持着被拉开前的动作。

“安冽!”愤怒和丝丝缕缕的后怕让宫毅脸色异常得难看。

“你他妈疯了吗?!”

安冽低下头怔怔地感受着残留在掌心里的体温,下一秒似乎不敢置信般猛地抬起头看向楚眠。

我做了什么——

他脸色白得可怕。

“楚、楚眠……”

“闭嘴。”宫毅嗓音阴冷。

他小心翼翼地扶青年坐下。

青年的皮肤苍白得过分,如同石膏雕砌般不见血色,红肿的掐痕像泼在宣纸上的重彩般刺目。

自诩擅长交际的宫毅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笨嘴拙舌的时候。

“楚先生……”

“您、您还好吗?”

他暗骂自己问了句废话,楚眠短促的呼吸声让他皱起眉。

“我送您去医院吧。”

“还不至于。”

楚眠揉了揉脖颈,指腹划过的地方带起一阵阵细密的疼痛。宫毅的视线追随指尖移动,在触及到掐痕时不忍却也不舍地移开眼。

“宫老板介意帮我倒杯水吗?”

“当然不!”他赶忙道。

水温不冷也不烫,恰到好处的温度隐含了宫毅全部的体贴。

楚眠显然没有错过。

“宫老板总是很会倒水。”

他低笑了声,像是也意识到自己夸奖的内容有些奇奇怪怪。响在耳边的低笑声像把软勾顺着耳蜗扎进宫毅脑海深处,让他沉迷的同时也惊觉自己和青年靠得太近。

紧贴的衣摆,早已超过他平日里辛苦想要维持的安全距离。

肌肤相亲的错觉让他有种只要楚眠稍稍侧过脸,就能隔着皮囊轻易看穿自己全部心思的错觉。

宫毅站起身,掩耳盗铃般将注意力转向瘫坐在一旁的安洌。

他沉声道:“起来。”

安冽踉踉跄跄地站起身。

他像是个做下错事后害怕会被就此讨厌的孩子,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试探着一步步走向楚眠。

再次靠近后,安冽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屈膝跪俯在楚眠腿边。那双刚刚伤害过青年的手在触碰到裤腿的瞬间停止颤抖,仿佛那块小小布料就是它们流连忘返的归宿。

他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楚眠——”

“我错了、我错了……”

“你好多天没来,我只是把你和其他喜欢窒息的客人记混了。”

他胡乱找着蹩脚的借口,只为能收到一点点回应。他早就将楚眠的所有习惯聖經般刻进心底,永远没有记不清的可能,但已经烧成浆糊的大脑早没了圆谎的能力。

“我知道错了。”

“你不要不理我……”

说到最后安冽含着哭腔无措地将脸贴住楚眠手背,以他所知道最臣服的姿态乞求青年的原谅。

楚眠安静地看着一个心智健全甚至桀骜强势的男人,从初见时的骄傲自负到眼前的卑躬屈膝。

他微微皱起眉。

“宫老板。”

青年的声音将宫毅从有些恍惚的状态里惊醒,回过神后他下意识地再次拉开和楚眠间的距离。

自愿放弃所有尊严跪在青年面前的安冽像一记警钟,他对青年越线的好感和臣服欲太过危险。

他收起所有脱轨的心思。

“您说。”宫毅礼貌地回道。

“麻烦换一个支配者。”

安冽脸上蓦然没了表情,犹如褪色的油彩般空空洞洞。

话语声在唇边筛糠般打颤。

“什、什么?”

楚眠明明没有推开自己,明明还能透过脸颊,感受到他并不炙热但已经足够滚烫自己的体温。

明明——

我连自己都不要了。

只要你。

“为什么?!”

“为、为什么……”

安冽哭得愤怒又悲哀。

楚眠垂下眉眼,俯身用指腹轻轻抹去印在他眼角的泪痕。

“抱歉。”他语调依旧温柔。

“你演错了角色。”

“我可以改……”

安冽呜咽着回道,通红的眼角像是被青年指尖的温度烫伤。

“不,你改不了。”

没有回旋余地的拒绝和否定被楚眠以最温软的语调说出。

“你看。”他俯身靠过去。

“现在我们是谁在支配谁?”

安洌慌了神。

“我、我只是——!”

“我只是……”

他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弭。

透过落地镜安洌清楚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样,那是比他见过的任何服从方都更低声下气的模样。

明明他只是——

想要被楚眠记住。

想要被楚眠看到。

想要被楚眠喜欢。

想要被楚眠拥有。

“好的,楚先生。”

宫毅替他答应了下来。

“不、不!”安冽嘶吼着。

他从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发出这种仿佛在啼血的声音,连等在外面的服务生都犹豫着开门查看。

“老板,没事吧?”

“带他出去。”

宫毅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看屋内的情形也能猜出来。

“请稍等。”楚眠低声道。

安冽眼睛里迸发出希翼,滚烫的目光几乎要化作实质。

“就让他来负责交接吧。”

话落不止是安冽白了脸,就连宫毅都忍不住心里一震。

交接,将安洌了解的青年完完整整地告诉接替他的人知道。

楚眠喜欢什么?

楚眠讨厌什么?

那些他自诩甜蜜的小发现。

这是比任何口头责骂和肉體惩罚都要残忍的告诫,告诫安洌在内心里还有行为上的双重越界。

安冽表情似哭非哭,五官如同错位般扭曲着却没有开口拒绝。

只要是你要求的——

“好。”

半刻钟后,身着相同款式制服的年轻男人轻轻叩响了房门。进门后男人扫了眼安洌,惊讶于他这幅仿佛随时都可能崩溃的模样。

“老板,您找我。”

“认识下。”宫毅沉声道。

“这位是楚眠、楚先生。”

楚眠。

男人就像曾经的安洌,满脸兴味地将这两个字细细咀嚼品味。

“楚先生,我是——”

他的自我介绍刚开了个头就被楚眠抬手打断,向来情绪内敛的青年难得表现出些许的不耐烦。

再让阿衍等下去,恐怕往后的余生都得在牙科诊所里度过。

“安冽。”楚眠温声道。

安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在年轻男人诧异的目光下,用嘶哑发涩的嗓音细数着青年的喜与恶。

“他不喜欢话太多的。”

“他不喜欢身体接触。”

“不要在明显处留下痕迹。”

“来之前洗澡换衣服。”

“不要喷香水。”

“结束后他喜欢洗澡。”

这些近乎于繁琐的规矩,被安洌逐字逐句记在心底,好似记得更深就有资格离楚眠更近一点。

他用力阖了阖眼。

“还有就是……”

“还有?”男人有些无语。

“不要用捆扎带。”

听完后男人只觉好笑。

这哪是在支配,分明是套着项圈亦步亦趋跟在楚眠身后的狗。他在心里打起退堂鼓,但当视线扫过青年时又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青年有着掌控人心的资本,却选择成为被支配的一方,放任自己在疼痛构成的泥沼里随波浮沉。

这样的他,能让所有支配者像嗅到肉腥味的豺狗般前仆后继。

自己也不例外——

不过,男人眸色一沉。

安冽已然是个失败的笑话,而他绝不会成为下一个安冽。

***

半小时后。

铁门被从里面推开,门内泄出的些缕光线照亮了昏暗的深巷。

楚眠系好袖扣,新添的伤痕被洁白平整的衬衫尽数遮掩。

巷口停着一辆越野车,站在车边的男人抬起眼直直看向楚眠。

男人眼中压抑着怒气。

拳头落下。

“砰——!”

车身凹进一拳的深度。

楚眠走向顾衍,迎面扑来的浓浓烟味里掺杂着面点的甜香。

“好玩吗?”顾衍冷声道。

“耍我,好玩吗?”

楚眠绕过他拉开车门。

顾衍一脚踹上门,震耳的声响把枝丫上的鸟雀惊得叽喳乱叫。

“说话!”

“阿衍,你想听什么?”楚眠缓缓放下搭在门把上的手。

“告诉我……”他微笑着。

“我全都说给你听。”

顾衍神色紧绷,片刻后却像是突然泄了气般往后退开半步。

他比所有人都清楚——

清楚青年对疼痛的依赖。

这些疼痛从还记不清事的年纪起就伴随在楚眠左右,最后竟然成为了他清醒活下去的必需品。

说起来既讽刺又可笑,但真的有人在靠着痛来止痛。

越野车缓缓驶离巷口。

“小眠。”

楚眠闻言愣了下,顾衍已经很少会再用幼年时的称呼叫他。

“嗯?”他不自觉软下声音。

“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

“没什么。”顾衍抿住嘴角。

“阿衍。”楚眠直起身。

顾衍透过后视镜,看到青年难得丝毫不带笑意的认真神色。

然后就听——

“你居然能憋住话了。”

“……”顾衍彻底沉下脸。

“阿衍?”

“滚。”

“怎么又生气了?”

“闭嘴。”

楚眠乖乖收声。

已经能看到咨询所,越野车却在过了红路灯后在路边停下。

“楚眠。”

顾衍刚张嘴,就看到楚眠一副阿衍你果然憋不住话的模样。

拳头痒了。

他别开脸当没看见。

“如果有天我也叫不醒你……”

每次说出安全词,顾衍就像法院里等待被宣告判决的刑犯。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

如果有一天说出安全词后青年依旧陌生地看着他,那时他还能做什么去找回自己认识的楚眠。

“不会的。”楚眠打断他。

“你怎么知道……!”

“因为叫我的人是你。”

楚眠侧过身看向顾衍。

“只要是你,我一定会醒来。”

记忆里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喊着阿衍哥哥的男孩,在话落的瞬间渐渐与面前的青年重叠在一起。

那是他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作为羁绊却视作亲兄弟的小小少年。

也是他——

这世上仅剩的家人。

顾衍神色刚刚松快了些,就听楚眠很没眼色地继续道:

“谁让我怕你又生气。”

“……”

家人算个屁。

楚眠凑过来戳了戳他胳膊。

“阿衍,还生气吗?”

“滚。”

“老发脾气对肝不好。”

顾衍肝已经开始痛了。

安静了没两秒——

“阿衍,我好饿。”

“你给我把嘴闭上!”

“你刚刚还非要让我说话。”

“我现在让你把嘴闭上!”

“可我好饿……”

“你是没长手吗?!”

间接获得允许后,楚眠心安理得地对放在后座上的糕点动手。

“阿衍,你吃吗?”

“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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