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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我也曾经想过这样杀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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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燃开始失眠,开始睡得极不安稳。

心脏时刻都在作痛。

喻兰舟在新年前从国外回来。

陈燃的鼻子很敏感,从喻兰舟身上嗅出了属于别人的气息。

她绝望地痛恨这样的敏感,表情也绝望。

刚下飞机第一个来见的不是自己,拥抱的也不是自己。

喻兰舟见她沉着脸,淡笑着问:“这段时间去做了什么吗,辛芯怎么没跟着你。”

是想问她“怎么看起来这么累”的,但词不达意了。

“舟舟,我还是想,有一点私人空间的。”因为疲惫和绝望,所以陈燃回答这句话时有气无力的。

喻兰舟的面色一滞,本来是关切一般问她,可陈燃却少见的严肃。

她闭上嘴,没再说话。

是啊,陈燃要是不说,她还以为陈燃整个人都是自己的呢,所有的时间都是自己的呢。

“对不起,喻老师,”陈燃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紧忙来道着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喻兰舟眸子始终紧敛着,没有多余的神情给她。

什么人。

明明不久前还说会永远爱自己。还没过多久,就这样对自己。

多余的期待。

陈燃慌张极了。

不行,这不行。

她好怕失去喻兰舟。

于是又对她撒了谎,身子倾过去哄着她说:“我的腰有一点点疼,私下去找了个中医馆,没让辛芯跟着,是怕你知道了。”

就惩罚我吧,惩罚我这样的人。

果然,喻兰舟的神色立刻变得柔软,把她抱在怀里,问:“现在呢,还痛吗?”

陈燃摇摇头,然后埋在喻兰舟颈窝蹭一蹭,声音轻轻的,说:“不痛了。”

“我陪你再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之后也去过医院了,医生说没什么问题的。”

“真的没问题吗?”喻兰舟盯着她的神情确认,她发现自己真的是看不透陈燃,如果她撒谎的话,那自己一点也看不出来。

陈燃浅笑了一下,认认真真地答:“真的。”

表情上看不出些什么,喻兰舟又盯着她的身体打量,看到陈燃锁骨往下的位置有处红色,便问:“又起疹子了吗?”

陈燃听说当皮肤上起疹子时,实则内脏上也早已起了疹子。

听起来就好恶心。

她又开始挠着自己的手臂和脖子。

“不要抓。”喻兰舟控着她的手,问,“吃药了吗,发生什么了吗?”

陈燃任凭着她扣住自己,微微笑着,说:“吃过了,没什么事。就是太想您了。”

半真半假的话陈燃说得还不太熟练,重新转移着话题,说:“明天艺术馆有个画展,我想去看,你陪我去好不好。”

陈燃连撒娇都要投其所好。

陈燃不喜欢看画展。

她喜欢喝酒,喜欢去KTV,喜欢和朋友一块儿去撸串。

但最喜欢的,是喻兰舟。

喻兰舟点头,说:“好。”

陈燃的倒霉衰运在第二天下午如约而至。

画展的廊道里,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女人正抬着头欣赏着一幅画作。

窈窕立着,五官精致美丽,狐狸眼,

是晏新雪。

陈燃扯着喻兰舟的袖子,不让她继续往前走。

“怎么了?”喻兰舟盯着陈燃拉着自己的手问。

陈燃抬起脸,往晏新雪站着的方向扬一扬,小声地说:“晏新雪。”

喻兰舟眯着眼,打量着那人。纵使隔着有些距离,但喻兰舟却好像是又闻到了对方身上带着的一股陈腐的气息,不像新雪,像埋藏在地下的棺材。

喻兰舟很不喜欢。

晏新雪感受到了什么似的,脸上忽然浮现出笑容,朝这边走来。

陈燃偎在喻兰舟耳侧,说:“我去,你不动,好不好。”

喻兰舟站定了,点点头,看着陈燃朝晏新雪走过去。

她不知道陈燃和对方说了什么,只知道晏新雪看着陈燃的眼神柔柔的,很是亲密。

两个人的头离得越来越近,说话的时间有点长。

喻兰舟敲了敲垂下的右手食指,说:“陈燃,过来。”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场馆中很是突兀。

陈燃的心在不受控制地逐渐下沉。

喻兰舟刚才那句“陈燃过来”,像在唤一只狗。

像在唤乐乐。

她抬起头,目光犹豫,确认一次。

喻兰舟定定看着她,不发一言。

轻视。又是轻视。

喻兰舟眼神,是在争一个所有物。

太轻了。

自己太轻了。

轻到像一粒灰尘。

不,不是,不是灰尘,是滚到地上的垃圾袋。

她确定自己是装饰,是配件。

是喻兰舟胸口上戴着的胸针,是她的耳饰。

晏新雪不喜欢自己,喻兰舟也不喜欢自己。

生命是由无数个失望组成的。

陈燃屈服。

但在向喻兰舟走过去时,每走一步,心上涌出的一颗眼泪就在跟自己说:

这不是对的。

这不是对的。

见她走过去,喻兰舟眼里好像有得意有欣慰有炫耀,是胜利者的眼神。

陈燃觉得,她跟看着家里的乐乐叼回飞盘时的表情没什么差别。

陈燃不想被这样对待。

她也想被人好好爱着,问一句自己喜不喜欢。

问一句自己高不高兴。

问一句自己是否感觉是平等的。

本质上,喻兰舟对待自己的方式还是没有变,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依旧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过去,陈燃能说服自己,因为是自己爱她,所以受着。

但现在,爱好像变得痛苦。

痛苦极了。

痛苦到陈燃又不想活了。

晏新雪刚才问她:“视频看了吗?”

陈燃看了。

看到确实是自己自作多情。

母亲没有救她,父亲没有救她。他们牵着陈燃往海的深处走去。

他们肿胀成可怖的尸体。

他们在夜晚跟陈燃说:跟我们走吧。

陈燃跟他们说:“我不想死。”

陈燃往岸上游去。

但直到如今,她都没有如愿游到岸上。

喻兰舟没有注意到陈燃的表情,她的目光放在逐渐朝她们走来的晏新雪身上。

对方离她们两步远时,喻兰舟盯着她的脸,忽然产生了一股熟悉感,很莫名。

晏新雪笑盈盈地来跟她打招呼,说:“喻老师,您好。”

喻兰舟微一点头,随后搂着陈燃的腰和晏新雪擦肩而过,没有多余的话。

陈燃的情绪不高,没过多久两个人就出来了。

车内的灯光暗,喻兰舟好像并没有看见她的泪光。

陈燃别过脸去,把头往衣服里缩了缩,小声说:“我睡一会儿。”

“嗯。”

到家后,陈燃一言不发地去了浴室。

随后又推开喻兰舟卧室的门,喻兰舟正坐在书桌前打电话。

陈燃走过去,坐到她腿上,搂着她的颈,吻她的锁骨。

她身下什么都没穿,娇嫩的皮肤挨着喻兰舟的及膝半身裙。

“我在工作。”喻兰舟的声音平静,在用仅存的耐心提醒她。

陈燃不听,继续舔舐着喻兰舟颈上的痣,舌尖把那串檀木项链挑起又放下,放下又挑起。

她化形成焦躁无比的兽。在无形的牢笼中左冲右突,却无济于事。

喻兰舟的目光变冷。

陈燃看着她变冷的目光,在手机备忘录里敲出几个字,“我想你占有我。”

她在毁灭自己。

“现在?”

【现在。】

陈燃扔下手机,眼神灼热地看着她,一手扶着喻兰舟的肩,另一只手的手指先行进入了她自己。

像过去喻兰舟命令她做的那样。

喻兰舟盯着,眸色变得深沉,挂断电话。

陈燃抢过她的手机,把她的手机也扔到远一些的地方。

喻兰舟拉开书桌的隐藏空间,从里面掏出一个指套。

陈燃一只手拿过去,用嘴撕开包装,单手给喻兰舟戴上后,带着她一同进入。

喻兰舟完全是被动的,任凭陈燃急促的呼吸,急促的动作。

椅子上被弄湿后,陈燃望着一脸无措的喻兰舟,笑着问:“您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喻兰舟的唇紧紧抿着。

陈燃问:“我想还到落地窗那里,可以吗?”

深蓝色的窗帘只关上了一半。

陈燃牵起喻兰舟的手,将赤裸的自己和衣冠楚楚的喻兰舟都带到明与暗的分界处,还要再问她:“要往右边再去点吗?”

要再去往透明的那边吗?

窗外好像起了滔天的昏暗海浪,她要被大海吞没了啊。

身后好像也被雨水浪花打湿,陈燃趴扶在落地窗前,承受着或轻或重的沉闷撞击。

喻兰舟依旧没有察觉到陈燃情绪的不对劲,她单手抬着陈燃的下颌,从身后问:“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喜欢这样。”不喜欢隐晦的事情被其她人察觉。

陈燃的呼吸在落地窗上凝结了一团雾气。

呼吸吹颤着她的发丝。

她的脑海里充斥着浮肿的尸体,呛死的窒息感,和幼时被一次次的抛弃。

精神是麻木的、痛苦的。

身体却在这个时刻感受到幸福。

喻兰舟咬在她右肩上,声音喑哑地追问她:“这是你要的吗?燃燃。”

陈燃的身体还在抖着,牙齿紧紧咬着,颤声说:“您不是这样对我的吗?”

不是在对陈烈的电话里这样对我,不是把我拉到落地窗前,不是把我当成一件战利品吗?

话越界很深。

理智在提醒陈燃:闭上嘴,这不是被包养的人该跟金主说的话。

可她一点都控制不了了,她发疯地绝望,歇斯底里地绝望:“您有把我当人来对待吗?”

陈燃的世界崩塌,她不能自洽了。

此前她一直把自己当做是被爱着的小孩,是被父母用生命和爱托举而活下来的人。

但晏新雪打醒自己:自己不是被爱着的,而是痛苦绝望的情绪下的存活,苟活。

是一件不幸。

妈妈早该把自己带走的。

自己早就该不挣扎的。

不挣扎现在就不会难受了。

陈燃的眼里全是泪水,眼前的一切都是灰黑色的。

喻兰舟也是灰黑色的。

陈燃的声音颤抖的不行,明明知道不该说这些,可怎么也控制不住:“我知道,因为我爱你,所以一切都是错的。”

“我主动是错的,我后退是错的。我有欲心是错的,我不去争取也是错的。”

“您能刚回国就去和周教授见面,我却连和别人多说两句话也要被您唤回去。”

喻兰舟听到陈燃那句“有把我当人来对待吗”时,眼里闪过一阵刺痛。

她很想问一句“陈燃,我没有把你当人来对待吗”?

跟喻听舟谈条件让你上综艺。看到视频里你鲜血淋漓地握着刀,搁置下正在谈的案子去救你。怕你想不开飞到临熙去找你,听到你发烧连夜出国去安慰你。

如果没有把你当人,那我是跟谁上了床,被谁睡了?

质问的话有很多,但看着陈燃疯狂流着泪的眼睛,喻兰舟的心有点疼。不是为自己,是为了眼前这个流着泪的人。

喻兰舟哽咽着声,叹了一口气:

再爱你一些也没什么。

语气轻柔地向陈燃解释道:“我没有和她做什么。”

“我也没有和她做什么!”陈燃的情绪没有随着喻兰舟解释的话而平复下来,反而更加激烈。

她去打听了,周镜汀身边最近出现的那个女孩,都传开了。

女孩本来是骄纵跋扈的小千金小公主,却被周镜汀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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