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烬哥。”
余星时把小猫举在面前，从善如流，眼中全是笑意。
颜控池烬一时被放大的帅脸弄迷糊了，好半天才喵一声。
他用爪子拍拍余星时的手，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啊！！！”
一声尖叫刺破黑夜和诡异的氛围，直直扎进这祭祀圣女的祠堂，驱散了恐怖的气息。
池烬猝不及防被吵得耷拉着飞机耳，浑身都毛毛都猛地炸开。
祠堂门口一直徘徊不去的管家像是忽然感受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一般，神色在僵硬的脸上显得格外古怪。
他手脚用力，转过身去，飞快跑走，生怕被什么东西追上。
池烬感知了一下周围的幻境。
【没危险，去看看，是玩家，在东一】
“好。”余星时说。
池烬又回到他的肩上。
余星时跟着记忆中来时的路径，反向走出去来到西二的位置，再调转方向来到柯宇和低马尾林思思住的东一。
到达东一院外时，余星时刚巧见到柯宇急急忙忙往回跑，并且直接略过了他。
满头大汗的柯宇，面色有些红，像是刚剧烈运动完。
他一把推开东一的大门，大声询问：“怎么了？”
出乎柯宇意料的是，屋内的人并不是林思思，而是李雪。
李雪跌跌撞撞冲过来，一把揪住柯宇，脸色崩溃，五官有些控制不住的狰狞。
她伸手指着屋内，半天才从惊惧中缓过来：“林思思她……她……”
余星时来到柯宇背后，顺着李雪手指的方向往屋内看去。
屋里的灯来着，一个焦黑的人形物体坐在椅子上，桌上是燃了一半的蜡烛。
“她被圣女烧死了！”李雪终于颤着嗓子把话说完。
*
时间退回到二十分钟前。
“赵哥……我们真的要去吗……”李雪小心翼翼拽着赵毅，满脸写着抗拒。
赵毅不耐烦极了，伸手拍掉李雪的手：“管家都说了，让我们把圣女像砸了就行，还和我们说了圣女像的位置。”
“既然组织让我来带你，你就乖乖听话，跟我后面蹭完成度，别对我的判断指手画脚。”
李雪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反驳出口。
只是心里嫌恶着。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能过关，管家的话他也信。
真不知道这种蠢货到底是怎么凑到积分进晋升副本的，组织就光花积分培养这种不长脑子的酒囊饭袋了吗？
明明她只在E级通关五个副本就凑够积分进入晋升副本，但因为她是女子，她就要被默认是能力不足，就要被迫和男的绑定，被迫听他的话来进行副本。
李雪在心中冷笑。
狗屁道理。
等她攒够违约积分，就和这个破公会解约。
赵毅想送死的话，她也不拦着。
“赵哥……我害怕……”李雪低着头，眼睛向上抬，语气轻缓。
这一下极度取悦了赵毅，他拍拍李雪的肩，乐呵：“别怕，跟在我身后，我护着你。”
“赵哥一定要保护好我啊……”李雪跟在赵毅身后，轻轻扯住赵毅的衣服，低着头，眼神全是冰冷。
“好说，好说，”赵毅四处张望一下，似乎是在辨认方位，“跟在我身后。”
深夜的孙府静悄悄的，白日里清晰的路线也变得诡谲起来。
赵毅回忆着管家给出的指示，出门穿过几个连廊又拐过好几个弯，终于在快要迷路的时候，找到了一间造型独特的小院。
院门是圆拱形的，周边漆着红色，让人不住联想到一些不太美妙的东西。
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大得出奇。
让人觉得这才是孙府的主干，其他的房间不过是侧枝。
木制的门紧紧闭着，门的正上方挂着一块漆黑的牌匾，上面用有些脱色的烫金写着“祠堂”二字。
看来就是这里没错了。
李雪不过是注视了一眼门扉，大脑便像是被一层雾蒙住一般，昏昏沉沉的。
右手中指的戒指开始发烫。
咔。
【恭喜玩家李雪完成支线任务[脱离幻境]，奖励将在通关后进行结算】
宝石碎裂的声音和系统提示音一同在李雪的耳中响起。
她的道具直接帮她抵御了一次幻境。
这一认知让她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而此时的赵毅已然离祠堂的大门不过一米远。
“赵哥？”李雪试探性喊着。
赵毅没有回应。
看来是还在幻境里了，只是这幻境不知道要带他去做什么。
不过是什么都无所谓，反正晋升副本开不了直播，就算赵毅踩了死亡陷阱也没人知道她见死不救。
更何况她也没这个必要去救，毕竟她只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没用的女人”。
李雪静静跟在赵毅身后两米远的位置。
一步，又一步。
赵毅无知无觉缓慢挪动着，不断靠近祠堂，走向生命的最终期限。
李雪的心脏碰碰跳着，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憎恶的情绪在体内翻涌。
又或者是期待期待这一场游戏短暂的解脱。
去推开门吧。
李雪在心里对赵毅说。
真听话。
赵毅推开了门。
烛火在一瞬间燃起，照亮祠堂内的陈设。
供桌，供品，数不清的牌位。
还有圣女像。
李雪在赵毅身后不远处静静看着圣女像，明明是一尊很漂亮的雕塑，却让她心里有些发毛。
赵毅缓步移向那尊半人高的圣女像，并慢慢伸出双手。
沉重的圣女像被赵毅自拦腰处抱起，像是举重一般缓缓伸直手臂，将圣女像高高举起。
赵毅转过身来，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神色隐隐透着疯狂，眼神的底色却流露出悲伤。
这不会是赵毅的情绪，李雪想，会是圣女吗。
反正周围也没有人，就算判断错了也不会丢人。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帮你完成，你自己解脱。”李雪问。
“赵毅”摇头，嘴唇颤动几次才张开，温柔又哀怨的女声从赵毅粗犷的嘴唇里冒出：“唯有我自己。”
“什么是行为同罪，你可以告诉我吗？”见圣女能沟通，李雪乘胜追击。
“赵毅”没再说话，只是手一松，半人高的圣女像从空中坠落，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碎片中央，躺着一颗干瘪的心脏。
又被赵毅的血染上生命的鲜红。
赵毅和圣女像一起，破碎了。
血腥味冲得李雪一哆嗦，但她却并不害怕。
不过是血和肉块而已。
地上，雕塑的碎片正在重组，心脏被重新包裹在内。
赵毅的身体碎片也在逐渐变浅，最终连带着血迹消失。
雕像回到供桌上，蜡烛无风自灭，门“砰”地关上。
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李雪短暂摆脱了赵毅。
*
“我怎么也劝不住他，他根本就不搭理我，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一样，非要去砸那个圣女像。”
“结果……他摔了圣女像，自己也碎掉了……血流得到处都是，到处都是。”
“圣女像里，还埋着一颗心脏！”
“再然后，他就消失了，圣女像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我太害怕了……就跌跌撞撞往外跑，我想去找林思思，和她凑合一晚。”
“可没想到……”
*
思路清晰记忆力很好的李雪跟着记忆离开祠堂，回到东二，并以东二为可识别坐标点，确认方向，来到了亮着灯的东一。
咚咚咚——
“思思，你在吗？”李雪深呼吸两口，憋出一些眼泪，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颤抖，犹豫而又急切地拍门。
屋内十分安静。
李雪等了一会，也没见有人来开门。
连柯宇也不在屋内吗？不会都死了吧？
李雪皱眉。
既然这样，那她就去问问余星时那边能不能和她组队吧。
李雪转身就要离开，门却在她身后忽然被拉开。
她转过身去，却见到了双目无神的林思思。
林思思也没有从环境中走出来吗……
李雪下意识后退一步。
“进来吧，小雪。”林思思说。
听到这个声音，李雪也不太敢确定了。
因为这的确是林思思的声音，并非刚才那个圣女。
难道林思思只是单纯状态不太好？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李雪还是跟着林思思进屋了。
李雪环顾四周，看着只有林思思一个人的屋子，问：“柯宇不在吗？”
林思思没有接她的话茬，只是示意她坐在椅子上。
李雪拗不过她，只得坐在椅子上，看着林思思给自己添了杯茶。
她捧起茶杯，心里琢磨着林思思现在该说话了吧。
果然。
“小雪，你觉不觉得这里的光线太暗了？”林思思面无表情问。
暗？
李雪下意识抬头看着白炽灯。
不暗啊，怪刺眼的。
“我们来点蜡烛吧！”林思思兴冲冲说道，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根蜡烛，掏出打火机就去点。
这不对劲！
李雪下意识去夺打火机，可还是没能来得及。
轰！
蜡烛被点燃，火焰立刻侵蚀了林思思的身体，不过几息时间，林思思便化为了人形的焦炭。
这让李雪害怕极了。
她的戒指一场游戏只能抵御一次环境，可若是再遇到一次环境呢？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在四周响起，在安静的环境里十分突兀，很轻易就被提升过耳力的李雪捕捉到。
她必须组队来提高生存概率了，而她掌握的信息就是投名状。
李雪当机立断，大声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