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气温升高,钟未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构造跟别人不同,楚秋池觉得自己大腿内侧都要被磨破了才结束。
在被抱去清理腿上的东西时,他好像听见钟未期说了句什么。
泡在水里想了许久都没想起来,手臂从水里伸出拉住了钟未期添热水的手腕。
“你刚刚说了什么”
钟未期愣住,他没想到楚秋池没听见刚刚的话。
把楚秋池露在外面的手臂放回水中,虽然是笑着的,但整个人看上去却比任何时候都沉稳。
记忆恢复之时,我上门提亲,给你一个完整的钟未期。
从此,百年间,生同衾。
百年后,我们,死同穴。
等两人都收拾干净后,外面早已入夜。
本想问楚秋池饿不饿,需不需要传晚膳,结果转头便看见楚秋池已经在床榻上睡过去。
整个人都埋在被褥里,只剩一个脑袋留在外面,柔顺的墨发占据了大半位置。
许是发现了身边没有人,楚秋池的眉头皱起睡得并不踏实。
看见他这样子,钟未期将外衣脱下躺在了床榻上把楚秋池拥入怀中。
“我在,睡吧”
手掌在楚秋池背上轻抚,钟未期看到他眉头舒展开才闭眼休息。
屋外秋风萧瑟,屋檐往下滴水,回文槛窗被大风吹得发出声响。
快要步入深秋,屋内却像是止步在春天,床榻上的两人相拥而眠,与外界隔绝。
楚秋池睁开眼被光刺得又赶忙闭上,慢慢适应后才看向抱着自己的人。
有力的手臂环住楚秋池的腰,两个人贴的很近,他一抬头就能看见钟未期的下巴和唇。
纤细腰肢不老实的乱动,确定这个姿势手能伸出去之后才停下。
指尖在钟未期的脸上游走,从下巴移到唇边,又移到鼻尖,最后停在了紧闭的眼睛旁。
他想起从前,钟未期离眼睛一指的位置受过伤,当时这臭小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受伤起就是不肯见自己。
被明里暗里躲了不下十次后,楚秋池决定翻墙堵人问清楚钟未期什么意思。
结果就看见钟未期坐在梳妆台前抹祛疤膏,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脸了???
轻手轻脚翻窗进屋,一出声把人吓得差点摔在地上,钟未期背对他说话,听着很心虚。
“秋……秋池哥哥!你怎么来了”
楚秋池没急着回话,而是将刚刚掉在地上的祛疤膏捡起来。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背着我找入幕之宾”
…………
这罪名可真是够大的。
在心里面比较了一下毁容和被认为养外室这两件事的严重程度,钟未期突然觉得毁容也不是大事。
才怪。
养外室严重,毁容也严重!万一秋池哥哥看见他这样子嫌弃了怎么办。
楚秋池没给他多少时间,不容置疑把人的脸掰了过来面对自己。
最后这场闹剧以钟未期认错交代,楚秋池一边笑一边替人抹药结束。
“偷看我?”钟未期缓慢睁眼,放在楚秋池腰间的手已经移开握住了楚秋池的手腕。
被发现了楚秋池也不狡辩,底气很足的开口“不给看?那算了,我去看别人”
说着作势就要下床,结果还没坐起来就被钟未期一手带回床榻躺下。
“错了错了,秋池哥哥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别说看,就算是摸或者咬都行”把人禁锢在怀中,钟未期认错态度良好,生怕楚秋池真的去找别人。
看着被钟未期蹭乱的衣襟,楚秋池匆忙抵住他的头“我还不想白日宣淫”
他还不瞎,在钟未期乱动的时候分明看见了这人瞳孔变得比平日里要暗沉。
这幅样子楚秋池比谁都清楚此时的钟未期心里在想些什么。
被楚秋池制止住,钟未期反而像是更兴奋了一般,眼里的炽热能把人烧死。
楚秋池坚信,如果不是自己肚子突然叫了几声,钟未期绝对不会让自己下床。
臭小子还没正式开荤就饥渴成这样,楚秋池很担心未来的自己。
给楚秋池穿好衣物后,钟未期打开房门让云山传膳,转身回屋的时候正看见楚秋池手里拿着一个瓷瓶。
一个,非常熟悉,看一眼就让他想起来是什么东西的瓷瓶。
甚至不需要他去看瓷瓶上的字,是当年那瓶该死的祛疤膏。
一看到就让钟未期想起来当初自己干的蠢事。
楚秋池倚在贵妃榻上,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钟小将军,脸上的伤还需要抹药吗”
…………
钟未期想把那瓶药扔了。
楚秋池看见他这么憋屈,没忍住笑出声,按照钟未期的性子,这时候应该在想怎么跳过这个话题。
“我知道你记得这件事,别装”楚秋池将祛疤膏放在一旁,站起身走近看钟未期的脸。
楚秋池如果有尾巴,现在应该摇得很欢快。
大概是因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楚秋池很了解钟未期,他一看钟未期的样子就能猜到这人心里的大部分想法。
安静站在原地等钟未期回答,结果脖子被人勾住,整个人往前倾嘴碰上一个柔软的东西。
自己这是被“禁言”了。楚秋池想到这很想笑,但是却笑不出来。
钟未期在咬他的唇瓣。
“疼……”楚秋池将人推开,眼角绯红一看就是被欺负了。
唇瓣因为楚秋池推得快,钟未期也尽量收着力并没有破皮。
但就算如此,对于楚秋池来说,没破皮也很疼。
屋外响起脚步声,是送膳食的下人,楚秋池撇了他一眼,钟未期很识相的回了内室躲着。
楚秋池看了眼早膳,都是很正常的菜式,如果没有那碗看着乌漆嘛黑,闻着都想吐的汤药的话。
抬眼望向倚在窗边的人,楚秋池说“解释一下?”
他讨厌苦味,非常非常讨厌,宁愿生病都不想喝药的程度。
因为这事,小时候楚元铭和孙帘影每次给他喂药都头疼,一喂就吐一喂就吐。
孙帘影看着幼时的楚秋池为了不喝药躲树上待着,还说也就这时候自己儿子像个小孩。
钟未期走到楚秋池身边站着,笑着把楚秋池推远的汤药又端了过来。
“身体重要,喝了给你吃饴糖”手里的汤药还冒着热气,味道很难闻。
还是那天去看萤火虫染上的风寒,楚秋池身体算不上多差,但生病的次数是真的多。
楚秋池直接无视压根不打算碰“你哄小孩呢?不喝,拿走”
看见楚秋池这样,钟未期想可不就是哄小孩。
“真不喝?”
“不喝,要喝你自己喝”刚说完,楚秋池就看见汤药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还以为是钟未期放弃了,结果一张脸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然后那碗苦得要死的汤药就被渡进了自己嘴里。
! ! !
“钟!”嘴里全是苦味,楚秋池刚想骂人结果连名字都还没喊完嘴里就被塞进去一块饴糖。
那颗饴糖在嘴里被楚秋池硬生生咬碎成了渣滓,五马分尸死得凄惨。
钟未期觉得楚秋池是把糖当成自己在吃。
“你今天滚去暗室睡”楚秋池在动筷前冷冷开口,语气听起来很是无情。
等饴糖吃完,楚秋池一声不吭地吃早膳,没吃几口就下桌自顾自出房门。
像是身边压根没有钟未期这个人一样。
啧,还是好苦。楚秋池嘴里像是被那碗汤药霸占,软舌碰到的地方到处都是挥之不去的苦味。
身侧突然冒出来一只手,手心处躺着几颗饴糖,钟未期十分善解人意的开口“秋池哥哥,吃完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