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秋立于魔界祭坛之上,四周黑云压顶,猩红火焰如毒蛇吐信,舔舐着苍穹。他双手为铁链所缚,足下石台刻满古老符文,阴风阵阵,腥臭扑鼻。魔界之风,似刀割面,吹得他双目难睁。他心知,此身已为祭品,注定献于那吞噬灵魂的魔神,无可逃脱。
祭坛之下,魔族祭司低吟咒语,声如毒蛇嘶鸣,令人毛骨悚然。张大秋心如擂鼓,却未挣扎。自他被选为祭品之日起,便知命运已定,挣扎亦是徒劳。祭司长一声高喝:“献祭开始!”声如雷鸣,震得他耳膜生疼。张大秋闭目待死,只觉一股冰冷之力自祭坛下涌出,缠绕其身,吞噬其魂。疼痛如刀割,意识渐沉,终堕入无尽黑暗。
再睁眼时,他已置身于一破旧木屋之中。屋内皮革与胶水之气弥漫,墙上挂满各式鞋履与工具。他欲起身,却觉身躯娇小,宛若重回童稚之年。正自疑惑,一苍老之声自屋外传来:“大秋,你醒了?”随即,一满脸皱纹、双手粗糙的男子步入屋内,手中握一未成之鞋,衣袍破旧,步履蹒跚。
张大秋怔然,心中疑惑万千。此人是谁?为何唤己“大秋”?他低头视己之手,见其肤如凝脂,指短而嫩,分明是一双孩童之手。他下意识唤道:“爹……”声出稚嫩,却似早已深植记忆。男子笑而抚其首:“昨夜你发热,可急坏你娘。今日好生歇息,莫乱跑。”张大秋点头,心中却如翻江倒海,难以平静。他分明记得己身献祭于魔界,何以转世至此?是魔神之罚,抑或命运之戏?
时光荏苒,张大秋渐习此新身份。他转世于一鞋匠之家,父为老实手艺人,母为温柔体弱之妇,家中尚有一弟,名萧任白,年岁较己幼两载。家道贫寒,父之收入微薄,勉强糊口。母体弱多病,常年咳嗽,面如白纸。张大秋心知,母之病乃劳累与饥馑所致,然家贫如洗,无力延医。
七岁那年,母病骤重。一夜,她咳血不止,面如死灰。父急如热锅之蚁,却束手无策。村中无医,镇之医馆远在数十里外,家中更无银钱可付诊金。母握张大秋之手,声若游丝:“大秋,照顾好弟弟……”言毕,泪如雨下。张大秋紧握母手,心如刀绞,却无力回天。翌日清晨,母于睡梦中悄然离世。
母之逝,令家道更艰。父终日沉默,埋头制鞋,似唯有劳作可暂忘悲痛。张大秋与弟萧任白则早早担起家务。每晨,张大秋早起,助父整理工具,备制鞋之材。萧任白则洒扫炊煮,虽饭菜简陋,仅稀粥咸菜,然兄弟二人从未怨言。
一日,萧任白抚腹低语:“哥,我饿……”张大秋视锅中稀粥,将己之份推与弟:“你食,我不饿。”萧任白摇头:“不可,哥亦需食。”张大秋笑抚弟首:“你正长身,多食些。哥无碍。”
虽生活艰难,张大秋未弃希望。他暗学父之技艺,盼早日助家。一日,村中来一游方道士,衣袍破旧,手持拂尘,仙风道骨。道士于村中转悠,终驻足张大秋家门前,指张大秋道:“此子命格不凡。”父苦笑:“道长说笑,家贫如洗,何来不凡?”道士摇头:“贫道不妄言。此子前世因果未了,今生必有一番作为。然时机未至,需耐心以待。”言毕,道士取一铜钱予张大秋:“此物可保平安,切记随身。”张大秋接铜钱,心中疑惑,却紧握于手。
道士之言,令张大秋心生希冀。他更勤学技艺,暗中寻机改命。一日,村中传闻镇上有富商招学徒,待遇优厚。张大秋决意一试。他辞父别弟,踏上赴镇之路。萧任白拉其手,目含不舍:“哥,定要归来!”张大秋点头,坚定道:“放心,我必归来。届时,家道必兴,再不受苦。”
张大秋背影渐远,手中紧握铜钱,心中满怀希冀。前路虽未知,然他心志坚定,无论艰险,皆不退缩。因他深信,命运虽苛,然努力可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