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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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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雷见大娘泪眼汪汪的模样,就知道这事基本就敲定了,他倒不介意扮演什么话本,只是眼下是很好的探出天泉秘密之门的机会,若错过,还不知道能从这普通的村子里发现什么有用的,即便被锦泗责骂,他也要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张开口,一句“老大”还没说出来,便被身边人拦住了,对方按着他的手臂,平静地对他摇了摇头。

“言公子,这到底是我们的任务,你不要拦我。”

言淮看出他不愿轻易罢休,使力将他拉远了点,劝道:“虽然这个案件对我来说无足轻重,但我也是你们的同伴,更是这起案件的相关人,你要是此刻拆锦泗的台子,她不会高兴。”

老雷当然知道这些大道理,他说道:“你懂什么,这秘密之门也许就是唯一的线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老大顶多生气一下子,她不会怪我的。”

言淮眼神沉了沉,他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和蔼冷静的老雷,一到这为何变得如此迫切。他按着老雷看向锦泗的方向,锦泗此刻在跟大娘讨论话本情节,是一副很投入的模样,“你自己说,她愿意吗?”

老雷目光颤了颤,嘴唇颤抖地张了张,“那该如何。”

再术他们在后边看着老雷,眉头轻轻拧着,似乎在担心,眼神中也有不解。

锦泗并非不知道他们在后面说什么,她观察力向来敏锐,老雷欲张口的一瞬间她就注意到了,她其实那一刻有些怕,如果老雷制止她,她真不知该如何应对,好像怎么样,都在逼他。

当她在脑中组织得体的语言时,这幅混乱的场面没有发生,被言淮拦住了,言淮……确实在某一些方面很懂她。

她一边听着大娘讲述的剧情,一边心想,果然,凭这几个村民,还是很难让老雷释怀,不过她也不打算让他释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人不需要为了善良去包容一切错误,她只是希望,老雷还是那个冷静的老雷,不忘仇恨,但也坚持初心,善待无辜之人,而不是被仇恨控制。可能当下是痛快了,但她知道,他心里还是难过的。

一边是父母的仇恨,一边是无辜的陌生人,她作为局外人尚且分的清楚,但她若是老雷,可能面对天泉人,也做不到坦然吧。

她回过神,没再去听言淮是怎么劝说老雷的,伸手点了点大娘递给她的话本子,问道:“这里,小花是怎么学会扎稻草人的?她不是孤儿吗?”

大娘解释道:“虽说是个孤儿,但她有邻里啊,邻里对她都很关照,想必是先前教过她。”

锦泗了然点点头,这个话本子,剧情省略了很多,从小花出生被抛弃,到她长大扎稻草人赶鸟,以至后来遇到男主角小百,都是寥寥几句带过,大娘和几位婶婶创作了这本话本,虽说她们对小花的细节也不甚了解,但她能感受到,小花自己在这个故事里成长,那些空白的,未被详细写出的,都是她默默生活的痕迹。

锦泗一想到这,怔了会儿,她这是,共情了吗?

分析这本话本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分析人物更是她一贯擅长的,但眼下她心里萌发的那阵欣慰与不明显的伤感,都是因为她与这个角色产生了共情?是因为要演绎她,所以下意识代入自己了吗?

锦泗看着话本里“小花”两个字,眨了眨眼。

天色渐暗,一道道微弱的黄烛光照亮一间间略显破败的小屋子,每家每户点燃了更多的蜡烛,整个村庄都被温暖的黄光笼罩着。

“小四姑娘,你先睡这儿吧,莫要嫌弃,等明儿我们把那间屋子理出来,你就能住进去了。”大娘铺好了锦泗那床榻,柔软洁白的被子顺从地铺展在石板上,也许是担心冬天的石板太过冰凉,大娘还特地加了一层毯子。

锦泗看了眼那有些破旧但并不脏的毯子,又看了眼对门里那张大娘睡的床,同样洁净的被子下是厚厚的稻草,有几根草还杂乱地撒在地上,像是被抽出来什么,不甚掉落一样。

锦泗暗自深吸一口气,拉着大娘的手笑道:“阿娘,我最近热得慌,那毯子您自个儿收着吧。”

大娘笑起来,眼角的褶皱聚在一起,算不上好看,但在锦泗眼里,是那么的温柔,“我跟老头子挤着睡,本来就嫌热,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把那毯子打发掉,又收回来,不是热着我们了吗。”

锦泗怎么看不出,一间屋子总共就两张床,天泉常年不来外人,这两张床是谁用不言而喻,明明是腾出自己的床给她用还要嘴硬。

锦泗心里被这个陌生人捂得暖暖的,只能撒谎道:“阿娘,我自小身体容易热,用不惯毯子,石板对我来说刚刚好,也不硬,我躺着还舒服呢。你们啊,年纪大了,要多照顾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大娘听她一说,心下有些纠结,老头子确实腰不太好了,“当真?嫌毯子热?”

锦泗作出一副嫌弃的表情,“热得慌啊。”

大娘放心下来,“那好吧,你要是冷,跟我说啊。”

锦泗嗯嗯了声,主动走去撤掉毯子,铺在了大娘床上。

大娘靠在门口,想帮忙的手举在半空,还没碰到毯子床就已经被锦泗铺得规整了。

“阿娘莫要小瞧我,我也是能自己生活的。”锦泗笑道。

大娘越发喜欢锦泗,趁老头子还在帮衬其他几个大男人没回来,拉着锦泗坐在床上。

锦泗顿了顿,看出她是想闲聊,便顺着坐下,耐心等她开口,等了一会儿,竟等来一句。

“小四,你跟小花一样吧?”

锦泗想起小花,一直上扬着的嘴角不自觉落了下来。

大娘见她不说话,心里也有了底,放空地看向别处,但手还是握着锦泗继续道:“我也没想到,会等来一个跟小花那么像的人。”

一幕幕从小打拼的画面顺着话语涌上来,锦泗感受着手背上沧桑的温度,一呼,一吸,尝试让自己放松下来。

大娘握紧手心下那双冰凉的手,“你能跟我讲讲,你小时候是怎么过的吗?我已经记不清我以前的生活了,你就当是给我讲个故事,好吗?”

锦泗看着那双有温度的手,平静道:“我……小时候就在别人家里养着了,没见过父母,长什么样,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从小,养着我的那个人就跟我说,要开心。”

“他送我去学堂,教我读书习字,他工作也会把我带在身边,我从他身上,学会了很多。”

大娘说:“再生父母啊。”

锦泗笑着点了点头,“我也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个很要好的朋友,有她在,我会很放心。”

大娘看着她,没有打断,眼神里是掩不住的欣慰。

锦泗就像开了话匝子,继续说道:“我碰到过很多大大小小的事,大到说不出口,小到没必要说。”

“感触深久了,就变得有些麻木了,甚至开始抵触。”

锦泗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开诚布公,明明解析自己是最讨厌的事,但现在,她能尝试去回顾,并说出来,应该也算是进步了吧?

大娘当然不懂她口中的抵触是指抵触什么,只知道她正面临着内心的挣扎,神色从欣慰转变为担忧似乎是一瞬间的事,道:“你在害怕什么?”

怎么说呢,锦泗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见证过那么多杀人现场,如果哪天天上下血雨了,她可能也只会略感惊奇地说一句,“啊,天上还会下血雨啊?”

而不是“这雨里怎么会有血。”

半晌,锦泗说:“可能是惧怕对面的自己吧。”

大娘没有那么深刻的经历,她现在是半空白的自己,所有的记忆都是来村子之后的,她体会不了锦泗的感受,只知道她有点难过,“小四……”

锦泗放松地笑了笑,“阿娘,谢谢你。”

大娘疑惑一声,“嗯?”

锦泗只是浅浅笑着,没说话,谢谢你,让我想起了最初的自己。

锦泗看着边上的话本,虽然还是有些抵触打开自己去扮演,但好像,偶尔做另一个人,也不错。

大娘发现锦泗看着话本,想起什么道:“你真的很像小花,哦不对,小花很像你,可以说,简直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一样,你那个谁,不是也很像小百吗?”

锦泗还没看到小百的部分,不知道他是什么性格,“谁?”

“哝,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啊。”

锦泗试探地问了句,“言淮?”

“反正就是那个黑衣服的,长得白白净净,模样很标致的那个。”

那是言淮没错了。

锦泗问道:“阿娘似乎很关心我和他,为何?”

大娘眼里的八卦呼之欲出,有些激动起来,“你们看着就很登对啊。”

“登对?”

锦泗知道一对夫妇结亲时,宾客会说他们登对,想不到有一日,会有人将这词放在她和言淮身上。

大娘还以为锦泗年轻,不懂登对是什么意思,便多补充一句,像一个怀春的少女般眯着眼笑道:“登对就是,你们看着像小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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