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你。”这句话一直在小花心头徘徊,明明是一串文字,却被小百满腹深情地说出来,竟升起了一阵温度,逐渐滚烫,久久不曾停息。
“答应他,答应他。”身旁几个男子听到他们的对话,兴奋地起哄起来,倒是他们带着的女子矜持一点,但脸上也洋溢着微笑。
骤然一下被人围观,小百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挠头道:“我……”
话音未落,他猛地被一股力道拉去,然后一道温热的触感停留在脸侧。
意识到这是什么,小百脑中轰的一声,只知道愣愣地看着缩回去的小花。
小花眯着眼,笑道:“好。”
那几个女子在一旁笑起来,八卦地看着小百,“恭喜啊这位公子。”
那几个男子虽然打心眼里替他们开心,但看自己媳妇儿笑着看着别的男人,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忙拉着自家媳妇儿走,“走走走,人家小道侣你掺和什么,没你份儿,我们去寻花灯去。”
那几个女子被强行拉走也不恼,还是开心地笑着。
小百低着头看她,“我们,真是道侣了?”
小花戳了戳他的额头,调笑道:“你是榆木疙瘩吗?我说是。”
“再说一遍。”
“木头,是!”
“再说一遍!”
“是!!”
小百欢呼了一声,抱起小花转了好几圈,一边转一边高呼,“我们在一起了!”“你是我的!”“大活儿都听到了吗!”
小花被他这喊得有些羞涩,往他脖子里埋了埋,喃喃道:“说够没啊,别丢人了,转得头晕。”
小百抱着她,这才慢慢停下来,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他缓了缓气,笑道:“感谢神树。”
小花拍拍他的脸,凑近问:“只有神树吗?”
“还有你!还有你阿爷,你阿娘!”
两个人就这么缠绵地一边抱一边傻笑,过了不知多久,小百想起什么,急道:“我们还没去寻花灯。”
小花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间,“没事,我们也不用奖品。”
小花靠在小百肩头,对着神树,道:“我们已经有了彼此最珍贵的奖品。”
小百笑笑,伸手扶着她。
最后二人只是在神树下坐了会儿,便牵着手去河边了。
“听他们说,这是天泽河。”小花漫步走向河边。
“你还打听了?”小百跟在她身边。
“你在挑衣服的时候,听掌柜介绍的,说是在天泽河放了河灯,便会与相约之人,不离不弃。”
小百笑着摸摸她光滑的脸,“所以你方才去买了河灯?”
“嗯,”小花蹲在河岸边,看着河里的水流不疾不徐地向前流动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偶尔被岸边的石头拦截,发出哗的声响,“我本来想在上面写下心愿,但怕被神树知道,以为我太贪心,就不实现我的愿望了。”
小百跟她一起扶着这个灯,低语道:“哪怕你不许愿望,你也会长命百岁,幸福安乐。”
“为什么?”
小百笑了笑,决定任性一次,不告诉她,他在心里说,因为这是我许的愿望。
小花看他笑,以为他真知道点什么不告诉她,眼睛一眯。
小百感知到危险,但已经来不及了,小花的魔爪已经伸出来了,并在他身上挠来挠去,引得他躺在河岸边止不住发笑。
现在大家都去寻花灯了,大晚上也没人会来天泽河,小花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小百看她还不打算收手,他眼泪都要被笑出来了,只好求饶道:“哈哈好好我说。”
小花停下来,撑在他身上看着他,命令着:“快说。”
小百止住笑,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人,“因为你太可爱了,河神一定也会保佑你的。”
小花愣了愣,从他身上起来,“你以为河神是你啊,你怎么知道他会觉得我可爱。”
“我就是知道。”
小花见他这无赖样,又要挠他。
天泽河上汇聚了许多冒着绿光的点点,一闪一闪亮来亮去,小花说这是星星,小百告诉她说这是萤火虫,小花说那萤火虫是地上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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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老大!”
“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晕过去了?”
老雷想去扯着大娘的衣领,但冷静了下,老大绝不会同意自己这么做,他只好极力忍耐自己,但语气里还是止不住的指责,“老大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晕倒?”
大娘连忙走下台,去扶起锦泗,“小四,小四?”她又看了看倒在一边的言淮,心下慌张,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再术刚纾解完回来,一回来便看到众人在空地中央围成一团,他莫名其妙地挤进去,一边挤一边问:“发生什么了?”
刚从人群中挤进去,看到眼前倒地的两人,他就怔住了,没过几秒他便扯起一旁霍外呈的领子,“老大怎么了?!”
霍外呈也很难受,“方才他们演到小花和小百离开村子,结果刚一转身,两个人就突然晕过去了。”
再术转身瞪向村里人,吼道:“你们做了什么?!”
大娘哭喊道:“我不知道啊,怎么会这样?”
再术接着吼,“这是你们的台本,两个人同时晕倒,难道与你们无关?!”
锦泗这时呜咽了声,再术连忙看去,但她还紧紧闭着眼,眉头倒是微微皱了起来,看样子是很难受。
再术怒道:“解决之法!”
大娘慌张道:“我不知道,对了,秘密之门!”
阿爷忙道:“这与秘密之门无关。”
“人都这样了,我真的除了秘密之门,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帮他们的了。”大娘有些崩溃地哭起来,她身旁的小姐妹蹲在她一旁安抚她,有一些胆子比较大的替她出头,“够了你们,四丫头这样我们谁都不想,我们一起想办法比怪罪强!”
再术:“你!”
指责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霍外呈拉住了,“够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老雷冷静好了,招呼着二人扶起言淮,将他抬到了台子上。
大娘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们动作,直到听完老雷解释才反应过来,将锦泗也抬到了台子上。
“既然进不了你们的秘密之门,那我们也不强求,那个台子不是挺神奇的吗,兴许有用,试试吧。”老雷是这样说的。
事实证明确实有用,他们两个人一被放倒在台子上,台子便浮现出一个淡蓝色法阵,紧接着升起一道亮眼的蓝光,竟将二人托了起来,撑在两米高处!
他们听到锦泗哼了一声,然后喷出一口鲜血!过了几秒,言淮也喷了一口,这些血洒在蓝色法阵上,血液顺着台子上的凹槽汇聚进阵眼,蓝光骤然变得更亮眼!
锦泗承受不住这种强度,不自觉张开口喘息着,言淮则紧紧拧着眉心,额间冒出几滴汗。
“怎么会这样?”再术又开始担心起来,“老大怎么看着更难受了?”
阿爷在一旁严肃道:“法阵既开,那谁都不能干扰,否则阵中之人会魂魄俱灭。”
再术闻言,刚要冲进去把人带回来,便被阿爷拉住,急忙解释,“小伙子,法阵本就是利弊皆在,谁都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我们既无能为力,不如交给祖上传下来的法阵,我们只要护好法阵就行了。”
“原来躲在这儿。”村口传来一道阴森的声音。
众人朝村口看去,便见数名黑衣人聚在村口,似是刚爬上来,老雷扫了一眼,有十个。
再术往前走了一步,将大娘和阿爷护在身后,低喝道:“你们掩护村民快走,这几个人不是好惹的。”
霍外呈掏出剑,盯着对面这群黑衣人,打趣道:“怎么感觉你长大了?”
大娘今日一下子受了太多惊吓,腿都有点软了,她看着这群拿剑的外来人,哆哆嗦嗦地问:“他们是谁啊?”
老雷看了一眼法阵中的锦泗,回道:“与你们无关……他们是冲我们来的。”
大娘看出来这几人是要动手了,退缩的心缓了缓,便仰头道:“我不走,小四是因为我昏迷的,眼下是他们的关键时刻,我要留下来保护他们。”
再术掏出剑,笑道:“大娘,您可知他们是什么来头,您来保护?哈哈哈哈。”
大娘不乐意了,不满道:“怎么,看不起老婆子啊,小四可不会这样。”
再术心说,可小四也不会让您待在这。不知黑衣人什么时候动作,他只好抓紧疏散村民,“阿爷,快带他们走。”
他是看出阿爷懂利弊才拜托他的,没想到阿爷还不走,缓了缓,道:“我们知道我们实力不济,但你们只有三个人,还要护着法阵,胜算很小啊。”
三个人?再术转头看了看,高尽那小子呢?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呢,是在商量谁先死吗?”黑衣人已经走进来了,乌泱泱的一帮拿着剑,看着格外有压迫感。
几个村民开始惊慌,“我早说不该让外来人留下来。”
阿爷操着沙哑的老嗓子喊了一声:“别吵,想走的人可以走,想留下的守好法阵!”
黑衣人首领走上前,丝毫不把这一群老弱妇孺放在眼里,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台子上浮着的二人,“法阵?”
他哼笑一声,放言道:“不过是个残阵,能有多大威力。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交出那个女的,我放过你们;二,你们,”他扫过聚成一团的人,看过一个人就用手指点一下,“……和那个女的一起死。”
他手下人纷纷拔出剑,剑光在阳光下的衬托下更显得冰冷。
“不交出锦泗,你们谁都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