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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京中多有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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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锦的计谋还是起效了。京城里的谣言多少也传到了群臣耳中,早有人上奏说太子妃德不配位,难当大用。

其中尚书令和门下侍中最为激愤。

尚书令压错了人,此次便是九曲回环妄图通过太子妃的位置,争得权势。他的二女儿也有当皇后的野心,索性推波助澜。

门下侍中则是一直都没有站队,在沈诀和沈潇晗之间摇摆不定。但现在皇帝病重,沈潇晗被废,沈诀上位,怎么看这未来都是沈诀掌权。他也想往沈诀身边塞两个自己人,好分一分羹。

老皇帝一眼就看出他们的意图,直接把问题甩给沈诀。“煜儿,你怎么看?这太子妃可是你非要立的。”

被点到名的沈诀从一众朝臣中站出,被人用目光打量也不慌不忙。

为平息群臣怒火,拿他开刀,这是老狐狸惯用的伎俩。

沈诀开口道:“陛下整日处理朝政,忘了一件事。”

老皇帝若有所思,“是何事?”

“陛下忘了当初的四王妃是您钦点给臣的。”

此话一出,朝中立马有人慌乱起来,他们竟都忘了还有这事,他们太冒进了,竟将那还坐在皇位上的九五之尊给遗忘了。

沈诀又道:“臣戍边多年,以身许国,儿女情长早已置之度外。军中与将士为伍,更不识闺阁风月。蒙陛下垂爱,甫归京师即赐良缘,臣虽惶恐,然深信圣明之选必无差池。”

“相处之下,确如陛下所言,臣之妻,温婉贤淑,兰心蕙质。臣既得其人,自当珍之重之,以报陛下成全之恩。”

“今臣既为储君,更当以身作则,恪守伦常。糟糠之妻不下堂,此乃臣之本分,亦为天下表率。”

“若要臣抛弃结发妻子,另择新偶。实在是有违天理,有悖君恩,有失民心。是故,臣宁失性命,不敢失德。此心此志,天地可鉴。”

语毕,朝中顿时鸦雀无声。

这番话堪称滴水不漏,挑不出一丁点儿的错来。他们既然敢就德不配位之事上奏进言,那他就堵的他们哑口无言。

老皇帝听了这番话倒是神色淡然。他要的是继承人,不是继承人的爱妻。当初这门婚事也不过是他为了平衡沈诀与沈潇晗之间的势力,才成全的。

他一直看重沈潇晗,也自小就将他当继承人来培养。方方面面都做的完美,哪里会轻易废了这个太子。不过是借此让他明白,太子之位除了他谁都能坐,狼子野心也不能越过未过世的老皇帝。此番就是让他沉淀沉淀,好好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

但皇位,他确实要考虑考虑。

回京不到一年,沈诀不靠他铺路,在这朝堂上都能和沈潇晗分庭抗礼。三省占一省,六部占三部,追讨贪官污吏之事也是他主动请命去做的,不惜命的野心,确实值得赏识。

唯有一点,便是对侍郎之女厚爱太多,难免引起群臣激愤。

先前的太子妃之位他就想让人再考虑两日,可人刚一有空跑到宫里,就是让他加急晋封。可要说着急,人又让册封使走了京城里最远的路,一路上多有人问,还要让册封使如实回答是给侍郎之女晋封,让京城里所有人都知道侍郎之女是他的太子妃。

他明里暗里提点过几次,竟全都被人糊弄了过去。此次,既然百官提了,他也当着百官的面直接问了。

“先前尚书令家的三小姐来朕这儿求了一道旨,怎么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刚还愤言的尚书令此刻却是低头缄默。他素来宠爱这个小女儿,什么要求都能答应。当初沈诀是个王爷,他也没想到今日权势滔天能当上太子,想着自己女儿喜欢,便随她去了。

但现下若是再将前事开诚布公的说,便会遭皇帝白眼,群臣耻笑。

沈诀看穿他的窘迫,又开言道:“回陛下,此事臣有话说。”

老皇帝一挥手,“说。”

“三小姐是我夫人的金兰密友,两人感情深厚,三小姐先前是想来我府中与我夫人做个伴,但后来有了心悦之人,此事便作罢了。”

老皇帝思索道:“朕之前知道二小姐与铭儿交好,竟不知三小姐也心有所属了?”

“是。”

“那你可知是何人?”

沈诀不紧不慢的回:“是我夫人的远房表兄,叫禾知节,也是刑部少卿。”

沈诀此人不仅善武还能文,尤其是这张嘴,假的能说成真的。

“之前禾少卿刚调任京城于王府借住了一段时间,三小姐又时常来找我夫人,这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先不论及前后真假,这样说是最好交代的。

皇上虽心有所惑,但瞧着人淡定从容的表情又不像作假,交代也给了,日后群臣不好再就此事上奏,便不再追问,将此事作罢。

此番,又让沈诀给糊弄了过去。

——

禾知节放衙回府,刚进门就被人递了一封信,他拆开信来,纸上仅有一句话:京中近来多有传谣,禾少卿莫要大惊小怪。

——落笔沈诀。

连着一块送来的还有一个箱子,不大不小。

禾知节到底要看看他要搞什么幺蛾子,可他刚打开箱子的盖子又立马盖了回去。

不太对劲,他再打开又盖了回去。

还不对劲,他赶着马车去了北辰王府。

见着沈诀就揪他领子说:“你要害死我?”全然没有一点风光齐月的君子模样。

沈诀暼到两个下人把他送过去的箱子又抬了回来,轻挑眉道:“不喜欢我送的东西?你之前明明很喜欢,临走了还顺走一块儿。”

任谁对着沈诀这幅欠揍的样子都很难顾节守礼,禾知节都想打他一拳。早知道当初他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不拿他一点东西,可是那案子的受害人着急用钱,实在是等不了了。

“我当时形势所迫实在没钱,你又不缺,我就拿走一块。现在你主动送过来,是行贿你知不知道!”

看着人有些激动,沈诀仍慢悠悠道:“赔礼道歉总该投其所好。”

“你赔的哪门子礼?!”

沈诀当即冷了脸。一箱黄金而已,居然敢跑过来对他大呼小叫。“禾少卿,你要这样不顾礼节的跟我讲话吗?”

禾知节一愣,恨恨的松了手。

当了太子就是不一样,威严更胜,锋芒更露。还有这从一而终的散漫模样让他看了就恼火。

可他说的话更让人恼火,“给你的拿着就是,我给的旁人还敢说什么。”说罢便要走。

禾知节拦着人,也不顾及以下犯上,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拳,痛骂道:“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你现在可是太子!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考度之内,一旦出了一点差错,今日这位置是你的,明日就能换旁人!你居然还敢大摇大摆的往我这儿送东西,你脑子还伶得清吗?你是不是糊涂!”

沈诀捂着压根一点痛感都没有的胳膊,看了人两眼,留下一句“聒噪”,便连人带箱子一块扔出了府。遭人打一拳不说,耳根还不得清净,他之前怎么没觉得禾知节有这么能说。

刑部办案之人向来能说会道。

禾知节第一次见沈诀就觉得他是个散漫又无礼的家伙,所以一直不待见他。可他是自己表妹的夫君,他自己又借宿王府,自然不好说些什么。时间久了了解到沈诀不像他想的那样,是个能担事,知情重,为民生,有头脑的。现在也离开了王府,当然有话直说。若他犯错无人提点,牵连自己表妹,别说他是太子,就是他坐着皇位,禾知节也要跑到朝堂上痛骂他一顿。

“不识好歹!”

禾知节揣着火匆匆回府,又见到了更不可思议的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刑部少卿禾知节自调任京城在短短时日内处理了多起大案要案,明察秋毫,断案如神,特此擢升为刑部侍郎。”

听到这话的时候他脑子都是懵的。他摸爬滚打好几年才调任京城做了个六品官,短短几个月就擢升到正四品下。

见人愣神,公公提醒了两句,他才回神接旨,“谢主隆恩。”

那公公又说:“听说赏赐太子殿下已经打点好送到府上了,就是敕牒还得请禾侍郎再等上几日。”

禾知节看着那个跟他一起滚回来的箱子,笑了两声,“无碍无碍。”

沈诀不止在皇上面前帮他“撮合”了一段感情,说的更多的是对他的赞赏之言。皇上还不知道刑部还有这号人物,越听越觉得此人必将大有作为,恐怕埋没了人才,当即就拟了草书给人升官。

赏赐硬是给沈诀说成赔礼道歉,还被禾知节说成行贿……

只是行贿为假,赔礼道歉这事却真。

事情发酵几天,禾清月直接来问沈诀,“我怎么不知道绾绾喜欢我表哥?”

何止你不知道,两个当事人都不知道。

“感情的事谁说的准。”沈诀看着公文,眼都不敢抬,却敢说瞎话。

禾清月盯他半晌,问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他定了定神才抬眼,又看到凑的极近的脸,一时缄默。

半晌,他说:“小厨房炖了雪梨百合汤,你要不要喝点儿?”

禾清月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摇摇头道:“你转移话题做什么?”

他放下公文,禾清月以为他要说实话,可他越过书案去牵人,道:“雪梨百合汤炖了好久,我想喝,你陪我喝点儿。”

禾清月蹙眉,可他还是固执的拉着人往膳厅走。

秋高气爽,外面起了一阵风,带着落叶扑到了两人身上,沈诀看着禾清月觉得人穿的太少了,先牵着去卧房添了件衣裳。

禾清月嗔怪:“你随时随地占便宜啊?”

他没想的,他只是在给人紧衣裳,但是拉近之后看着那张脸,他实在没忍住亲了一口。

“我亲我夫人算什么占便宜?”整好衣裳把人上下看了一遍,又没忍住抱着人蹭了蹭脸,松松软软的像棉花似的,他不禁惊叹,“好暖和。”

禾清月说他:“到底是我冷还是你冷?”

“我怕你冷。”

喝完汤心里暖和,两人又窝在书房看书。

洛洛在禾清月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了。禾清月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沈诀怀里窝着。洛洛睡大觉,他们两人一个看话本,一个看公文。

看了一会儿禾清月就歪倒在案上,沈诀也累了,叠在她身上歪倒在案的另一边,抬眼与她四目相对。

沈诀摸着禾清月松软的脸,见人突然开口道:“你是不是做坏事了?”

他知道她问的什么。又心虚的移开眼,刚要收回的手被禾清月拉住了,她凑近追问:“我表哥和绾绾的事是不是你说的?”

“不是。”

“你撒谎。”

沈诀直起身子,“你都看出来了还要问我。”

“为什么这么做?”禾清月也离开了案,转过身子直视着他逃避的眼神。

沈诀不语,勾着她的一缕头发打圈,半晌,道:“我看他俩情投意合,帮忙做媒,有何不可?”

哪里看出是情投意合,“他俩连见都没见过。”

“你我先前不也是见都没见过?”

禾清月急着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这么幸运。”

洛洛都被这气氛吓的滚到一边睡大觉,可沈诀还勾起唇角微笑。

“女子的名声很重要。这件事要说是表哥喜欢绾绾就罢了,可你让绾绾怎么办?绾绾要是有喜欢的人了,这件事又如何才好?”

他压根没在听,禾清月打他一下,脸上也有了怒色,“我说了半天你一点没听?”

那一下打到心口软乎乎的,沈诀回过神来,伸出双臂去抱住这团棉花,“在听在听,别生气。”

禾清月气他明知谣言有多要命,竟还不知所谓的给旁人造谣,故而用尽力气推他,“你走开。”

可那点力气根本推不开人,沈诀还死死的贴着她。禾清月挣扎了好一会儿,身上都出汗了还是没挣开人,无奈只能任由人抱一会儿。

“你抱够了没?抱够了能不能把事情给我解释一遍?”禾清月在推他的时候就想明白了这事儿,沈诀肯定不会无端造谣,但肯定有个原因。

原因就是:叶泽绾之前要给沈诀做妾的事已经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她觉得自己是自降身份勇敢追爱,但在那些高门贵女眼里,她是不知廉耻败坏门风。她的名声早就因为这件事坏透了。沈诀的那番说辞,反而是帮她做个解释,给她挽回些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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