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族族长先是一愣,后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坐下。
但又不止一个人看见,早有精灵族的随从拥上去从人鱼族族长身后拿出那物品。
不错的,那是一只发着暖光的贝壳枕头。
“我们受了那么多罪,你倒好,把我们弄成这副模样,我们损失了多少精兵!”江正枫从随从手里抢过贝壳枕头,从动作上来看是想把它摔碎了。
南舍见了一把抓住,低声和他说了些什么,江正枫这才冷静下来。
江正枫气氛地把贝壳枕头扔回给人鱼族族长,带着自己的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王上,咱们就这样放过他们吗?”精灵族掌事的问。
江正枫上岸将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番,眼神突然就暗了下来,问道:“刚刚有在枕头里放东西吗?”
精灵族掌事垂下头说:“放了。”
“时间到了就告诉我。”江正枫抬起头直视远方道。
掌事的听了这句话,不知为何有些着急了:“您真的打算用它吗?人鱼族族长的鳞片没有那么好拿得到的,况且那颗精灵散还不成熟,奴才是怕……”
“怕?”江正枫停下脚步,转身说,“父皇生前,就是想拿这个鳞片,等聚齐了七族原物,我就把神族碎尸万段。”
“所以怜生仙君是和你说,要……”
“不然我是为了谁?”江正枫扭过头,呢喃了一句,“要拿,就一起拿了……”
***
另一边,离九出了水面后,就发现岸上有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她的家妹离七。
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离九眯了眯眼睛,快步朝她走过去,低喝道:“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吗?你来这里干什么?”
离七道:“父亲让我来找你,我路上和你说。”
离九的母亲近日卧病在床,可最近是好了不少,甚至可以下床走路了。
连医师都说按照这个发展,痊愈是指日可待的,可离九心里知道,家里怕是出事情了。
人鱼海岸离恩华山太远了,若没辆马车,定然一时半会到不了。
“离九前辈,您不回去吗?”南舍路过她身边时停下,“出什么事情了?”
离九本来没想麻烦他,但离七抢先道:“怜生仙君,我和姐姐家里可能……”
“闭嘴。”很显然,离七被这一低吼吓了一跳,但很听话的闭上了嘴。
“不必麻烦怜生仙君,我们可以自己回去的。”
南舍皱了皱眉,道:“这叫什么话?家事重要,晚辈送二人回去吧。”
离九听后先是想了想,最后妥协的带着离七上了车。
离九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冷冷漠漠的,但这毕竟是家事,哪里会有人不着急,她在马车上就已经忍不住问离七:“把话说清楚,家里怎么了?”
离七先是抿抿嘴,最后拗不过离九,只得说:“嗯……母亲好像……没了。”
这消息一出,全车的人都被惊到。离九此时也能看出来是在强装镇定,但说话的语气足以暴露她这一点:“怎么没的?”
离七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不像是,不像是病逝的。”
离九先前是低着头,听完这句话,将头猛地抬起来盯着离七:“说详细点。”
“前两日你出去了,本来当天母亲还好好的躺在床上,有婢女陪着,边照顾边聊天。医师昨日也有来过,说母亲的身子再吃两日的药,调节一下,就可以和往日一样行走自如。
包括昨天晚上也是一样,又婢女陪着她,还点了香安神。可今日,我是被一声惊呼吓醒的,先前我想着,母亲可以下床了,我便带着她去后花园走走,可我也没料到会变成这样……”
“医师来过?”离九问道。
“来过,还放了新的药。”离九掀开车帘子望向窗外,又转头看向南舍:“怜生仙君,你对香有了解吗?”
“有的。”
“我这辈子没请人帮过忙,但几日,我想请你帮我查香。”
南舍听了不紧不慢道:“那是晚辈该做的。”
***
恩华山猫系领地,白布笼罩,哭喊声不多,大半是默哀。
“爹呢?”离九顾不上他人的哭闹,径直往宅子深处走。
“在祠堂呢,从我出来找你开始,他就一直在祠堂跪着,谁叫也叫不起。”
离九气的说不出话:“跪?他跪什么跪?!家里都死人了,他哪怕喊人来查查都好,跪在那里像什么话!”
离九平日里遇事不慌,做什么都平平淡淡的,但今日不同,今日死的是她母亲。
她没办法平静,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如果凶手真的被她给找着了,那就是必死无疑。
她越走越深,直接绕过了祠堂的位置。
“姐姐,祠堂过了。”
“他不是要跪吗?那便让他先跪着,我去看母亲。”
南舍和栾青玄想着这是别人家的宅子,自己不大好进入,就在门口看着那一群全身不是黑就是白的人。
正看着,一个婢女跌跌撞撞的撞到了南舍身上,随之那婢女连忙擦了擦眼泪,想着跪下道歉,却被南舍拦住:“不用,你去忙吧。”
婢女急忙起身,道谢,然后提着裙子往宅子里跑。
“姑娘等一下!”栾青玄从地上捡起那个白色的小瓶子,上面的字已经看不清了,“这个瓶……”
“多谢这位公子!奴婢……奴婢先告退了。”
那婢女好像看见白色小瓶子后立马停下了脚步,没等栾青玄把话说完,就接过小瓶子跑走了。
“这婢女怎么回事啊?着急什么?”栾青玄轻轻撞了撞南舍的手臂。
南舍望着那个背影若有所思,但没有回复他些什么,接着就把目光聚集在一位猫系的老者身上。
他走过去,坐在老者的身边:“老人家,你是离宅的管事吗?”
那老者扶了扶架在鼻子上的眼镜,慢慢的道:“怜生仙君叫我吴管事就好。”
南舍没想到,自己只是看着这位老者的行为举止和衣着随便一猜,没想到还猜对了。
得知这吴管事的身份以后,他抓紧时间问道:“吴管事,这离主母的事情,您是不是有所了解?”
吴管事扭过头来看着他,“呵呵”笑了两声,说:“我一八旬老者,能知道什么?怜生仙君去问问别人罢。”
道完,就扶着自己那已经直不起来的腰,站起身离开了。
“怜生仙君,”说这话的又是方才那位小婢女,她站在旁边已经许久了,等到南舍与管事说完话才开口说,“大小姐说想让您进去帮忙,请随奴婢来吧。”
***
栾青玄紧跟在南舍身后:“这猫系的人,怎么一个个都那么不正常……”
南舍扭过头去,让他先别说话,等到主房后就知道了。
离九坐在床沿上,除了看着自己那面色苍白的母亲外,什么也没有做。
直到看见南舍来了,才站起身朝他走过去:“怜生仙君,我方才查看了房间,也看了母亲的身子,她没有过多的挣扎。估计那晚,走的很安详。”
南舍四周看过去,房内整洁的很,包括地面,桌子上连一点灰都没有。
“离主母的房间,每日都会有人来打扫吗?”
离九闻言想了想,说:“三日一次,平日里母亲爱干净,自己会收拾。” 说到这里,她又想了半晌“三日一次的话……昨日和今日都不该会有人来,怎么会那么干净呢……”
此时南舍的心里好似产生了一些想法:“前辈,一般都是哪位婢女陪着离主母,哪位婢女组织打扫?”
这回离九没有思考,说是毫不犹豫也不为过:“都是长婢女柳依,她已经是府中的老人了,我和离七打小和她在一起,也算是值得信任的。”
“那边请前辈,传那位柳依来问问话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