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Z城的高楼,街道空无一人。芭乐站在天台边缘,低头看着脚下漆黑的城市,耳边只有心跳声和风的低语。
就在这时——
“滴——”
电子表的屏幕亮起,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蓝色荧光中跳出一行字:
Z城快讯·紧急预警推送
【23:12】赤焰山火山进入爆发临界状态,地壳震动指数持续上升。
当前警戒等级:红色
请处于西南区域的居民立刻启动撤离程序,避开低洼地带。
——Z城应急指挥部
她瞳孔微缩。
手表震动未停,接着跳出一段语音播报:
“这是Z城快讯的紧急插播——赤焰山可能将在24小时内喷发。请全市居民配合应急响应。重复一遍,当前为红色警戒……”
芭乐猛地转身,冲回楼梯间,手指在屏幕上迅速滑动,调出通讯界面。
“喂,是我,研究所那边启动了吗?”她压低声音,却止不住语调中的急促,“虚拟空间撑不住了,我们必须马上撤!”
远处的夜空,忽然亮起一束诡异的红光——像是一颗心脏,在大地深处跳动。
大批学生逃出。
“游乐场的公园旁边是海边,做船过去就是了。”
芭乐的声音清亮,在空气中戛然而止。下一秒,她的身影像被光撕裂,发出一声轻微的“嘶”响,瞬间消失。没有光芒,没有残影,仿佛被整个世界抹去。
犬络猛地转身,声音发颤:“芭乐——?”
回应她的,只有死寂和一阵冷风。
“我们现在先完成任务。”
“这地方怎么还有火山?”,殊野吃着神似辫子的火把饼干问道。
当大家划着船接近一个山洞时,震撼的景象突然出现在眼前。火山口正喷发着炽热的岩浆,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滚烫。
“明明不是这条路!”
络皱眉,眼前的火山显然不在预料之中,“我们是从海边过去的,怎么突然……”
“前面有个山洞,里面好像有个隧道。”
析眯着眼睛,盯着远处的黑洞,带着一丝好奇和不确定:“那是什么?黑漆漆的……时空隧道?真的假的?”
“咱们几个,最怕的就是水啊……。”
一个人轻松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可谁能想到,正是那场水灾,才把我们五人聚在一起。”
“没错,本以为是劫难,结果却成了相遇的转机。”
财低声吐槽,“不过话说回来,再怎么离奇,也比不上芭乐那家伙的破坏力。”
火山轰鸣,熔岩翻涌,热浪扑面。他们没有停下脚步,一切像一场无法退出的游戏。
“快走!”
前方领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和命令的意味:“快点!没时间磨蹭了!前面的隧道说不定是唯一的出路!”
她们迅速向山洞跑去,脚步在岩石上急促回响。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不容他们有半点迟疑。没有回头,只有前进。
夜色如墨,山林沉睡,唯有远处的赤焰山,在黑暗中隐隐泛着红光。
“你听到了吗?”犬络的声音在寂静中颤抖,“刚刚那声音……像是地底在呻吟。”
殊野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山的方向。那是一种奇异的低鸣,像是万千岩石在咬紧牙关,压抑着一场即将爆发的咆哮。
“不对劲……”她低喃着,抬头看向山的方向,“这不是山在响,是岩浆要出来了!”
刚说完,远方的山体轻轻一颤,大地微微震荡,脚下的泥土像有心跳般律动。紧接着,一道红光划破山顶,宛如地狱的裂口。
轰——!
仿佛天地间突然被撕裂,赤焰山顶腾起巨大的烟柱,紧随其后的,是滚烫的岩浆喷薄而出,染红了夜空,也点燃了所有人的恐惧。
“快跑啊!”她一把抓住闻昭的手,转身就往山下冲。
警报声从不远的村镇响起,尖锐而嘶哑,如同末日号角。一辆辆警车和救护车呼啸着穿过夜色,扩音器不停地重复:“赤焰山火山进入喷发前临界状态!所有居民立刻疏散!立刻!”
在这片山林与人烟交界之地,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唯有火山的怒吼在回响,预告着一场无法挽回的浩劫。
她们回头望了一眼,那山,正缓缓睁开它沉睡千年的赤红眼睛。
赤焰山的怒吼突然被雨声截断。
这是来自世界内核的哭喊,一种源自地底的悲鸣正试图撕裂这层现实。
“轰隆……莎莎”
“嗤——!”
第一滴酸雨穿透殊野的袖口时,她闻到自己的皮肤烧焦的味道——像锈铁烙进蜡肉,嘶响中腾起一缕刺鼻的白烟。
紧接着,漫天黑雨倾泻而下,每一滴都在岩石上凿出蜂窝般的孔洞。
她的靴底黏在地面上,抬脚时扯下一层胶状的皮,露出鲜红的真皮,像被剥开的石榴。
犬络尖叫着指向山洞:“岩浆过来了!山洞里面——”
她话未出口,火球轰然落下。
而山洞深处,一抹橙光在黑暗中规律闪烁,如同呼吸。
她们奔跑时,隧道尽头赫然立着一面布告栏——上面贴着1808年的旧公告。
角落里,一个布满灰尘的旧书架伫立不动。
最底层,一本厚重的书静静躺着——《预言》。
它的第一页写着:
有一种预言,叫“相似性”。命运总在悄无声息中复写旧迹。相同的场景,悄然引我们走向相同的结局。
某天,你无意间搜索一个人的名字。跳跃的字母,不仅是资料,更像某种早已注定的故事。
她的笑,像极了某张旧照片;她的语气,是你在另一个世界曾听过的低语。
你不是认识她,而是在回忆她。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则被掩埋的答案。
同样的选择,通向同样的结局。档案的风格、对话的节奏——都将导向命运的终点。
名字是它的钥匙,情绪是它的线索。而你,就是那个再次翻开命运之书的人。
——就像灾难降临时,天空会染上猩红;所以下一次灾难前,天空——也会转红。
这,就是“预言相似性”。
第二页写着:
这个世界,是“现实”的浓缩版。
据现有记录,现实中成功穿越者,从未超过8至10人。
没错,仅此而已。
书页在寂静中翻动,声音清晰得令人心悸。
第三页,潦草一笔:
第9人,尚未觉醒。
接着,一张泛黄的纸贴在书页上,边角被时间啃噬。
“当你读到这里,你同样被它记录。”
“因为——这本书也在寻找你。”
程闻昭怔住了。
“第9人”?“被记录”?
她的指尖触及《预言》,书封竟悄然裂开——一道细缝中,静静嵌着一枚21世纪的SD卡,标签分明:
“叶栖羽_记忆备份”
她指腹发烫,而下一页,墨迹浮现:
叶栖羽,命定编号:09。
她,就是她们苦寻已久的人。
一旁有人低声,却充满不可置信:“……这不是栖羽姐吗?!”
她脑中一阵空白,断裂的回忆汹涌而来:
古老破碎的图书馆,猩红的天空,熟悉却遥远的背影——以及那一束,枯萎却未落的白玫瑰。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脚下却踢到一本厚重的档案册。
封面上,用红墨写着:
《穿越者档案:第1至第8人记录》
耳边响起争执声:
“栖羽姐可以回去的。芭乐说只要完成游戏就能回去。”
“你疯了吗?芭乐那样的人你也信?!”
“她确实能回去,但根本……回不到所谓现实。”
“那可是突破维度的事啊——穿越怎么会轻而易举?”
程闻昭猛地意识到:
叶栖羽……或许永远无法“回去”。
她看着那本书,指尖轻触纸页,心脏骤然紧缩。
“如果《预言》的世界才是原点——
那所谓的现实,不过是梦的一页纸。”
她喃喃自语。
“她说得没错,她可以回去。”
“但也许,她从没真正离开。”
“她不是在逃离她的世界,而是……被命运拉回了她该去的地方。”
她语调平静,却带着一种沉静而坚定的悲悯。
书页翻过,她看见的不是结局,而是一条尚未被读完的命运路径。
就在此时,纸上的墨迹开始蠕动,仿佛活物般重组:
“你此刻的呼吸频率,与1808年的沈流光完全一致。”
书脊灼热如烙印,仿佛在嘲笑她的颤抖。
她终于明白,这场“阅读”,是命运的唤醒。
———————————————————
请检查你所在世界的火山活动指数
██/██/2025-2048 赤焰山监测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