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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Chapter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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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怡本来就善谋,回纥已经大势已去,残部主要依靠于奚族苟延残喘,此次幽州兵将破奚族,算是彻底清缴北部残余势力,唐土北部再一次达到空前统一的局面。

他虽然是个好皇帝,但绝对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平日里基本上都泡在书房里,或者和大臣们泡在武德殿里,很少去后宫,对于子嗣的教导也是甚少。

他打小就在十六宅,正因为十六宅那种尔虞我诈的环境,才成就了今天的他,所以他将自己的长子李漼也发派到了十六宅。

其他皇子都在宫内住,只有李漼在十六宅,所以群臣私底下认为,皇上不喜欢长子才将他发派出宫。

得到消息的李怡只是笑笑。没有一个父亲会真的讨厌自己的孩子,他那么做只是希望李漼尽快长成,好能独当一面。

被“逐出”宫,李漼对此事也很有怨言,太仆卿顾师言平日里主要教李漼琴棋书画,颇得李漼信赖,所以李怡常常以与他对弈为名了解李漼近况。

顾师言自认属于那种不善言辞的文人雅士,可比起李怡的沉默寡言,他觉得自己更逊色几分。他听令狐询说其实李怡在熟人面前也没有大家看到的那么沉默,只不过是有些二罢了。所以一次君臣对弈的时候顾师言便大胆道:“陛下,您这一步不能这么走。”

“朕要是非要走呢?”

“那陛下这个‘车’就被臣吃掉了,舍近求远、循速渐进是不错,但是要在保住全局的情况下。陛下不顾全局,平白无辜损一员大将,这叫得不偿失。”

“顾卿这是话中有话啊?”李怡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勾唇问。

“陛下将长子逐至十六宅,明白人觉得陛下是在锻炼他,是在保护他。可某些人难免会有其他想法。眼下太子未立,储君之位空悬,河湟之战又迫在眉睫,陛下又将长子驱逐,这恐让天下百姓心中不安呐。”

“漼儿他什么想法?”李怡抬眼,松了松领口才问。

“殿下倒是什么都没说,但孩子毕竟是孩子,心中总想得到自己父亲的肯定不是?”

“师言,不是朕心狠,你也说了,收复河湟迫在眉睫。朕也一把年纪了,怎可能时时护着他们。可以他现在天天靠着朕和他母亲要吃奶的架势,要是朕有个万一,眼下又有谁还可以撑起大唐?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天下百姓怎么办?天下才是那个最大的局,而非顾卿说的朝局。朝中之人见风使舵的大有人在,他如果连这个定力都没有,谈何将来治理天下。”

“是臣愚钝了。”顾师言抬手作揖道。

“朕自认不输师父她老人家半点,一直以来以天下为先。所以难免对漼儿严厉了一点,还望你们几个做老师的不要辜负了朕对你们的期望。”

李怡已经吐露了将李漼作为接班人培养的心声,顾师言也不再执着。然后君臣二人有下了半天的棋。李怡还问了其他几位太傅的情况,顾师言亦一一如实汇报。

李怡后宫嫔妃不多,吴雅琴算跟着李怡时间最久的一个,李怡登位之后强行给她封了个昭仪。也算是后宫位分最高的一个。吴雅琴打小在郭碧云手底下做事,忙习惯了,这突然闲下来,就不知自己能干啥,所以在丫鬟斐然的建议下她决定给自己的马儿绣一个围脖。

所以李怡刚打发走顾师言便听小欢子说他们家娘娘非要给马儿戴围脖却被马儿踢伤的事情。

“围脖?”李怡面部踌躇,心下觉得吴雅琴就是上天专门派到宫里来搞笑的。

“是的,娘娘说也想让她的马儿享享福,可似乎马儿并不乐意。”小欢子无辜道。

李怡边走边想,突然觉着吴雅琴这是在敲山震虎,千方百计的想要说服李怡放她出宫。可她在水云间大半辈子,如今水云间已经编入了隐卫,如果真放她出宫,她能干什么呢?

“雅琴,怎么样?严重吗?”李怡进去的时候斐然正在给她上药。

听到李怡来了,吴雅琴一把将衣服捞起来盖好。

“你们都先下去吧。”李怡打发了众人。

“还疼吗?让朕看看。”李怡刚要掀衣服看却被吴雅琴阻止道,“没事,不用。”

“光踢到腿吗?别的地方有没有受伤?”

“没有。”吴雅琴摇头,及其不自在道。

“雅琴,朕答应你的做到了,你答应朕的什么时候兑现。”

其实李怡就是没话题了,才随意说说。当初他答应吴雅琴不杀郭碧云,但条件是吴雅琴留在宫中。可是他知道,即便是吴雅琴走了,他也不能杀郭太后杀的那么心安理得。他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罢了。

可吴雅琴从来没有将那句话当玩笑。她一直记得那场交易。

“陛下,你不杀师父,我给你个孩子。是时候兑现了。”吴雅琴淡淡的说着,没有丝毫情绪,冷的像隆冬时候护城河的水。

李怡苦涩的笑了笑,点头道:“好,今晚来朕的寝宫。”

虽然是笑着,语气依然冰冷。

就那样,两个人将一场情事终究谈成了菜市场的等价交易。

从吴雅琴那儿出来的时候李怡有点眩晕,很多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隔壁宇宙那个天天粘着他的小姑娘,可终究,不论到了哪里,他还是喜欢她。

李怡回到书房,盯着折子发呆。这里的李怡喜欢她的侄子,其实他也挺喜欢的,可那种感情似乎更多的是依赖。他过来之后虽然得了那些记忆,但他总觉得如果真喜欢自己的侄子,可能有点变态的成分在里边。至于雅琴,他总是提醒自己,那不是她,可还是会不自觉的想去靠近。结果就让事情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再想想帝王录上摘抄的那些,他不觉自我嘲笑:“原来历史上的我欠了她的,所以打第一次见,我就无端被她吸引。”

“小欢子,拿酒来。”

“陛下怎么想起喝酒了?”

“让你拿就拿。”

小欢子拿了酒,李怡就直接将酒当晚饭了。

华灯初上的时候吴雅琴便来了,提着那把她走到哪儿都不会放下的剑。李怡有些醉眼迷蒙的问吴雅琴是不是想杀他。

“陛下,你喝多了。”

“朕问你,你是不是想学当年的郭太后?那你杀吧,指不定还可造就千古佳话呢。”

“当年陛下是不小心自己将动脉割破了,不是娘娘。”

“好,咱们不说他们,咱们就说你,你这来侍寝提着把剑干嘛啊?”

“哦,我不是故意的,习惯了。”吴雅琴说着将剑放在了桌子上。

“你真想好了?你要知道,朕本来不属于这里。”

“陛下不必介怀,臣妾只是履行一个约定罢了。”

“你真这么想就好。”

风起灯灭,两人齐齐跌入床中。

次日天亮的时候李怡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再看一眼枕着自己胳膊熟睡的人,浅笑着缓缓抽出了自己的胳膊,轻手轻脚的下床去上朝。

李怡下朝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看吴雅琴,而是给蓬莱飞鸽传书一封。信又辗转一路,等到白湛手里的时候已经皱巴巴的不成样子了。

白湛拿着那封信觉得李怡可能有病,纳妃都同他说。

又听手下说楚弦来访,他觉得像这种事情他该问问楚弦,或许楚弦能给他答案。

“楚弦,等等。”他飞马追了好几里地才追上。

“吁!”楚弦勒马停下,然后回眸轻笑,那笑像极了小时候他们在马场玩闹时候的样子。

“不是不见我吗?”楚弦骑在马背上,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皇叔他给了我一封信。”白湛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递给楚弦。

“噗嗤!”楚弦一目三行扫完信之后笑了。

“不是,你说他是不是有病。他跟小吴在一起就在一起了,给我写信干嘛?”

楚弦趴在马背上咯咯地笑着,没有说话。

“喂,你笑什么?”

“我是笑他虽然是隔壁来的吧,但怕你还是真的,跟那小丫头一样。”

“怕我?”

“他是怕你听到了生气,好不容易统一的北方地盘就又飞了。与其让你从别人嘴里听说,还不如亲口告诉你。”

白湛抹一把额角的汗珠,有些无奈道:“昏君。我做帝王的那会儿可没他这般没主见。”

“我听说他想收复河湟,估计这封信是打前站的。”

“他是怕河朔不稳,打乱他西征的计划?”白湛立马抓住重点道。

“那不然呢?”

果然还是女人心思细腻,过了不到三个月,白湛便又收到了一封信,大概意思是东边有逍遥王坐镇他很放心。各州兵将已经集合完毕,准备拉开收复河湟的序幕。

白湛看着那封信,无奈的摇了摇头。李怡从小性子就弱,及其缺乏安全感,不管是否为帝,他都希望能有个人与自己分享喜怒哀乐。而白湛就是那个他最想分享喜怒哀乐的人

白湛回李怡的信写了撕,撕了又写,来来回回了不下百次,最后只写了八个字:“河湟若定,天下长安。”

白湛虽然那样写,可是他清楚的知道,那只不过他的一个愿望罢了,根基已腐,百药无医。他以前在京中的时候不知,可这些年在江湖,他将天下大势看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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