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没事，不是他们，是我自己的问题。”

南柯和燕无声还在僵持不下之时，10也是回过神来，边喘气边稳住南柯的情绪。

“等会我有事问你。”

南柯冷静下来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瞥了10一眼，倒是燕无声对10产生了兴趣。

“兄弟，这伪装术不错啊，我都看不清你长什么样。遇雪你能看到吗？”

“……看不到。”

这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总算是让南柯明白了燕无声这种性子是怎么来的了——姬遇雪给他惯出来的。

“没有事了就先各自休息行吗？”

先前老板娘也说过了，只剩这一间房，钱虽然是楚翛然付的，但是人家好歹也是帮过自己两次，也不好再把人赶出去。

“行，你们两，呸，三，那边，我和遇雪这边，怎么样？”

“可以。”

于是表面四个人实际五个人就这么愉快地分好了区域。

南柯在楚翛然的指导下勉勉强强用怨气凝起了一道屏障，他和10的对话不是很想让这个世界的其他人知道。

“你们俩慢慢聊吧，我先睡会。”

楚翛然本来就是沉睡中被强行唤醒，见没自己的事了便再次归于沉睡。

“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南柯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系统是怎么会产生心魔的。

“……想起了一些，生前的事情。”

“生前？”

“嗯。”

这下南柯是真的有些意外了，毕竟每次10跟他说话都带着一股公事公办的感觉，人机味浓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你们系统都是人吗？”

“据资料记载是这样的，人死了之后会有一部分人被选中成为系统，完成任务目标后就可以重归于人世。”

“生前的事情……你该不会是这样死的吧？”

也不是南柯非要这么想，主要是10方才的状态实在是太过奇怪了，除了这种情况南柯想不出来别的可能。

“……是。”

10回答完后，像是又陷入了回忆之中，两人就这么肩并肩坐着，谁也没有说话。许久过后，南柯才开口打破了这寂静。

“你成为系统多久了？”

“不记得，每个世界包括空缘内部的时间流速都不一样。”

“那你还剩下多少个任务？”

“两个。”

“那我需要完成多少个？”

南柯有些担心，他害怕10陪自己做完这两个任务之后就离开了，然后一个新的系统过来接替他的位置。且不说前两个任务攒下的默契没了，毕竟系统曾经也是人，遇到了跟10性子差不多的还好，万一遇到了一个跟自己性子不合的系统，那麻烦可就大了。

“也是两个，宿主们需要完成的任务与其愿望相关，主神为了防止特殊情况的发生会给宿主分配合适的系统，包括任务习惯和任务数量等。”

两个啊……一想到两个任务完了以后就要见到那个三年未见的人，南柯顿时觉得有些恍惚。但复活一个人真的就这么简单只需要两个任务吗？

“你们这些当系统的，每天过的都是差不多的日子，难道就不会腻吗？”

“说不会宿主你大概也不会信，但是心中有所念的话，那还是会好很多的。”

说到这个南柯瞬间就不困了，毕竟中国人爱吃瓜的基因是刻在骨子里的。

“真的？女朋友？”

“不是，我……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他是一个男生，对我很重要。”

“你的记忆被模糊过？”

听10的语气，这个人显然是在他的记忆里不可或缺的一个存在，这么重要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忘记？

“所有系统的记忆都会被模糊，因为害怕系统见到生前认识的人和物对任务产生干扰。”

在得知系统都是死后的人时，南柯也有过一个想法，江淮淙会不会也变成了其中一个系统？只是以为被模糊了记忆而认不出来他……但“空缘”会将复活一个系统作为奖励吗？除非那个系统完成任务的时间与自己差不多，但每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又不一样，如何能保证这么凑巧？最佳方案便是将这个宿主与系统捆绑在一起，但……10绝不可能是江淮淙，毕竟10是被捅穿了脖子，而江淮淙是被车撞死。

“那你听说过一个叫江淮淙的人吗？”

10摇头：“我们都只有编号，不知道别人的名字，除了一个人。”

“谁？”

南柯很难想象在这么一个看似规矩森严的空间里还会出现这么一个例外。

“与其说他是一个系统，倒还不如说他是‘空缘’的副主神，那个人叫顾北淮，来历……除了主神没人知道，他没有编号，偶尔还会接管主神的权限。”

副主神啊，那就说得清楚了。

这边两人正在畅聊，另一边的两人也没闲着，特别是燕无声这个话痨。

“遇雪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帮他们？”

燕无声抱着双膝，一脸不解地看着姬遇雪。别人不知道，但他却是知道姬遇雪为了这两张符花了多少心思，本就不好的脸色愈发苍白，若不是有法术遮掩还有燕无声在旁边护着，恐怕早就有人开始下手了。

“你打过，自己心里清楚。”

姬遇雪语气淡淡的，趁着此时燕无声设下了结界，他解除了自身的伪装，几缕白发混杂在青丝中显得格外显眼，脸上也是格外的疲惫，这种长时间的法术对于本身身体就不太好的他来说更是一种负担。

“我又不是打不过，你这又是何必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时候他成长起来跟别人一起打车轮战你受得了？”

“那你早上让我直接把他杀了不就好了吗？直接从根源解决问题……”

姬遇雪的话让燕无声听得有些委屈，但话说出来才意识到了不对，赶紧止住话音，赶忙去看姬遇雪的脸色，果然眼前人的脸色阴沉得不像样。

世人皆以为是燕无声不轻易犯杀戒，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杀人对于燕无声来说是小事一件，真正不犯杀戒的其实是姬遇雪。

燕无声没有再说话，一个房间，两个结界，四个人，就这么无声到天亮。

剩下几日两伙人各干各的，南柯跟着楚翛然一同熟悉怨气的用法，而燕无声则是带着姬遇雪到处闲逛，不像是来参赛倒像是来旅游的。

10虽然显现了身形，但衣着还是当初在空间里看到的那一身社畜装，标准白衬衫黑裤子，在这个江湖世界中显然是不合适的，于是南柯就这么用肉眼估摸了一下尺寸，给他从街上淘了一套黑色劲装。

南柯的眼光确实不错，会打扮，不然凭着他那外人眼中孤僻的性格哪会吸引那么多人关注？就算他脸长得还不错，但毕竟还是人靠衣装，良好的衣品补上了南柯性格上的缺陷。

至于南柯自己，他把选择权交给了楚翛然，毕竟这还是人家的身体。楚翛然扫过眼前的一堆衣物，随意地取下了一套红衣，不知是不是成鬼导致的，他似乎对红色的事物格外偏爱。

择完衣服两人正打算回房，却被路边的一个商贩拦了下来。

“客官要来一个吗？”

南柯定睛一看，那是一个卖糖画的小摊，他没想到在异世界居然也能看见这个。

“可以写字吗？”

“当然，客官想要写些什么？”

“……淙，三点水那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客官您稍等哈，很快就好。”

见小贩听得懂，南柯这才长吁口气，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自己上手写的准备了，但幸好两个世界的文字是互通的，省了解释的功夫。

——他记得江淮淙可爱吃这东西了。

小贩说的快那也不是吹的，转眼间一个漂亮的“淙”字就写好了，笔画潇洒飘逸，看得出这老板也是练过字的。

付了钱又继续朝着旅店的方向走去，恰巧碰见同样打道回府的燕无声和姬遇雪二人。

“还有一个人呢？咋就你们两个？”

燕无声嘴里还叼着个糖葫芦签，含含糊糊地开口问道，姬遇雪直接卸了他的下巴两指抽出竹签直冲燕无声扔去，竹签贴着燕无声的脸直挺挺地扎进了背后的墙壁里。

“早就跟你说过了吃完扔掉，就是不听还非要咬在嘴里。”

“好好好我扔，我扔。”

燕无声自己将下巴接回来，嬉皮笑脸地应付完姬遇雪，目光又落在了南柯怀中抱着的衣服上。

“这是买了衣服啊。”

“嗯，太奇怪了，不方便见人。”

他们两个一个一身嫁衣，一个一身社畜服，怎么看都会显得与旁人格格不入。刚刚上街若不是用怨气稍微掩盖来一下，他怕是会引得全街瞩目。

“有吗？我觉得还好吧，之前见过挺多……”

“燕无声，可以了。”

燕无声话说了一半被姬遇雪打断了，不过燕无声向来是以姬遇雪为主，如果姬遇雪不想提，那他也不会多说，两个人就这么把话说了一半然后上楼去了，只留下了原地沉思的南柯。

“见过，挺多？”

南柯虽然不知道燕无声两人为什么能看到原主和宿主的区别以及系统，但这半句话让足以让南柯确认这个世界大概率不会只有他一个来做任务的。

如果任务不冲突那还好，但如果冲突……虽然这是他的第一个任务，但谁赢还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