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23：21

蝙蝠洞接收到瞭望塔的消息，接通后是哈尔疲惫的声音“B，我和超人查出来了，这个类似的能量波动出现的次数非常少，找到的也只有这段视频”。

全息屏幕骤然切换，图谱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一团不断蠕动的暗灰色能量漩涡。

“这个波动源头是诞生于宇宙大爆炸初期的维度夹缝，自诩“秩序校准者”，他会对文明进行衰竭数值检测，一旦超过安全阈值，整个星球都会被覆写为他的能量储备。 ”他顿了顿“我敢说，阈界在所有的宇宙都不受欢迎”

布鲁斯眉头开始紧皱。“阈界？”

“是的，B”超人开始接入频道，新一批数据文件如暴雨砸向蝙蝠洞的主机，密密麻麻的文件在屏幕上炸开。

“我和哈尔找到的并不全面，还需要后续跟进。”

“资料显示，他们的监测网络覆盖了三千多个平行宇宙。这次能量波动出现在这里，意味着——”

“意味着我们已经进入危险区。”布鲁斯打断他，快速滑动全息投影，“它很可能已经注意到地球的异常能量反应，而我们对这个‘校准者’的攻击模式、弱点一无所知。”

布鲁斯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路易斯那只灰化的手，以及对方每次欲言又止时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通讯关闭后，布鲁斯独自一人望着满屏的文件出神。理性如同冰冷的手术刀，告诉他路易斯现在非常危险，他回到这里的目的可能并不单纯，从最稳妥的角度考虑，最好的方法是立刻将他控制起来。在出发前，他却对这个决定产生了犹豫。

他和路易斯合作了很长时间，这个时间足够让他彻底了解对方，但他不敢赌。

“父亲”达米安突然开始联络他“灰影找到了我刀法的破绽…致命的破绽。”

达米安的联络让他瞬间回神，“罗宾带着灰影回蝙蝠洞，刀法我后面来给你检查和调整。”

或许该用个更稳妥的方法。

………………

路易斯仰躺在床上，白炽灯在天花板投下惨白的光，将他灰化的小臂染。监测器耳机发出细微的蜂鸣。

他捏着数据平板，思绪却不在屏幕上，正义联盟的速度算得上很快，查找阈界维度波动无异于大海捞针。

事情的发展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掌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平板边缘，路易斯轻叹一声。

阈界那边还等着汇报，可该怎么说？这边已经发觉了，布鲁斯那边还要解释，但阈界在所有的宇宙名声都算不上好。

前几天出现的灰化蛇意味着安全值已经被突破，阈界的能量已经开始寄生，区域性灰化扩张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重要的是怎么阻止或者延迟文明覆写的进度。

路易斯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试图驱散那些纷杂的思绪。要想办法…突然不是很想动脑子。

…………

监测器的蜂鸣突然变调，像根细针扎破了凝固的空气。

路易斯从枕头里抬起头，看见床头电脑的呼吸灯正以短频率闪烁。

“联络申请：阈界核心区·观测者07。”机械声从终端渗出，带着维度夹缝特有的共振杂音。

路易斯的手指悬在拒绝键上方，但最终还是选择接通。

屏幕骤然亮起，不是预想中的数据流和蓝色棉花糖，而是一片漂浮着星尘的暗紫色虚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从中浮现，“217号，我们注意到你在算在的地球的衰竭值波动异常。”

“你们从来都注意得到。”路易斯扯过床头的外套盖住小臂。“波动源于区域性能量污染。”

“有人正在滥用阈界边缘的次级能量，导致校准系统误判……”路易斯调出伪造的分析图，“目前还在追查。”

对面的人形影子开始剧烈震荡，显然在验证数据真伪。

“根据《维度观测协议》第19条，”路易斯的声音板正，“允许代理人对异常波动进行现场净化，而非直接启动校准程序。”这些条文他早已倒背如流，在无数个被侵蚀的深夜，像背诵祷文刻进骨髓。

上帝才知道，自己翻了多少次这个该死的协议。

紧随的是长达进十分钟的安静。

死寂的沉默漫长得仿佛凝固了时空。路易斯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记忆如潮水般漫过意识他想到了在监控中疯狂挖掘墓地的杰森，给他带外卖的布鲁斯……

这些画面像把钝刀，在用协议堆砌的理性堡垒上划出缺口。

“准予现场净化权限和其他相关辅助权限，将会给你最多一年的时间调查”。

人影终于稳定，数据流缩回核心区，“但你的个人能量稳定度必须保持在60%以上”对面的数据人影将自己膨大。

“217号，若净化失败，阈界将启动B级应急方案，为了保全代理人将会强行开始清理。”

“收到。”路易斯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虚空里回荡。

通讯断开的瞬间，路易斯跌回床上看着自己灰化的手臂，自己的能量稳定度早已跌破60%，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B级应急方案，也不存在什么保全代理人，自己死于灰化也是时间问题。

在这个条件下，那个被深埋在心底的计划可行性被不断的被拔高。

“得把那个该死的老鼠抓出来”

一年时间，足够做很多事，补全达米安招式的漏洞，足够让布鲁斯的蝙蝠洞藏满对抗覆写的武器，给提姆的提高技术，见见还在工作的迪克，还有和杰森吃足够多的披萨……

路易斯从未感到自己如此轻盈，自己这把裂开的刀还足够锋利，还可以剜去这个世界的病灶。

如果需要柄燃烧的利刃，哪怕终将在烈焰中化为灰烬，那也必须是他。

……………

哥谭的阳光像把生锈的刀，勉强剖开厚重的雨云，街道上的阴影暂时消散，却在巷口拐角处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吞噬这短暂的光明。

“你的身份已经恢复”布鲁斯的消息从电脑上弹出，“之前哥谭大学那边我给你办了休学，你可以随时回去。”

“在危机来临前，好好享受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