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凌晨四点多,这场风浪才停歇下来。
被海浪冲刷得满头是汗的徐行支撑不住瘫软在床上,看着眼尾还泛着欲色的裴青寂喘着粗气将从背后将他整个环抱住,头埋在他的颈肩,徐行忍不住露出恶劣的微笑。
万人迷男主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他迷得五迷三道。
身后的裴青寂食之味髓地贴上来舔舐他的耳垂,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像是要将他整个拆入腹中。
这个联想让徐行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难耐地动了动试图避开他,“好热,难受。”
不开口不知道,一开口吓一跳,他嗓音低哑的吓人。
裴青寂黏黏糊糊地在他唇角亲了亲,稍微披了件衣服起身接杯温水凑过来,像喂小婴儿般想渡口水给他。
虽然接吻交换过口水,但徐行还是难掩嫌弃地往后挪了挪,僵硬地别开脸,“我可以自己来。”
他越是这样,裴青寂就越是起坏心思,凑上前去吻上他的唇,又在他意乱情迷时舌尖撬开他的唇齿。
被迫灌了一口温水的徐行气急败坏地咬了一下裴青寂的舌尖。
力道并不重,但裴青寂识趣退开了,故意“嘶”了一声,一边递水一边逗他:“小行同学下口也太重了吧。”
徐行浑身疲软,瘫倒在床上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更别说理他了,颤颤巍巍地抬手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黏黏糊糊的不舒服。
裴青寂接过空杯放到一边,抱着他去清洗。
衬衫没扣上,依靠在裴青寂紧实肌肉上的徐行连害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好昏昏欲睡得任由他动作。
还好浴缸足够宽大足够容纳下他们两人成年人,徐行舒舒服服地被温水浸泡,抬手的力气都的没有,大脑更是疲惫到处理不了害羞这类情绪,躺平将一切交给始作俑者解决。
不明液体流出的同时,温润的水中慢慢起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徐行不可置信地看向裴青寂。
这战斗力未免太非人了!
他惊恐摇头,“不要了。”
裴青寂清了清嗓子,“好。”
虽然事先有做功课,但实操起来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真正进入时徐行还是忍不住瑟缩逃避。
和他的稚嫩相比,裴青寂在这种事情上称得上是天赋异禀,除了在刚开始花费四五分钟才进入,在确认他适应后简直像到了自己的主场,如鱼得水。
徐行不想去探究裴青寂更多的私生活,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从其中得了点趣味,先前他经验不足只带了一片计生用品,在裴青寂的纠缠下不得不暴露自己的书包。
裴青寂去拿了,自然不可能看不到满书包的用品。
无论是温水中的威胁,还是他的暴露,都足以徐行的瞌睡虫算是完全惊醒了。
尽管裴青寂举手一再发誓不会,徐行还是红着耳根将他赶了出去。
待人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徐行赶忙去检查自己的书包。
书包拉链没拉上,入目就是裴青寂匆忙中胡乱拆开的超薄。
下面各类工具简直一览无余。
徐行捂脸,再次瘫倒在浴缸里,无力地拍了拍水面,简直没脸再面对裴青寂了。
不知道磨磨蹭蹭了多久,温水已经凉的差不多了,徐行才擦干身子,早先的睡衣已经不能穿了,他穿上裴青寂给他准备的新衣服,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浴室。
裴青寂已经洗好澡了,倚靠在床边玩手机像是在等他,已经换好了新的床单被罩,地上先前随意打结扔的计生用品也收拾妥当。
等等,洗好澡了?
大概是他面上表情太过明显,裴青寂欲盖弥彰地解释,“用的影音房隔壁房间的浴室。”
徐行不想说话,扯了扯嘴角,瘫倒在床上。
他刚躺下,裴青寂就往他身边凑。
徐行条件反射般捂住自己的屁股。
裴青寂没忍住闷笑,在他臀部不轻不重地轻拍了一下,挥了挥手里的药膏,“帮你涂药,不然明天不舒服。”
徐行抬手,“我自己来。”
裴青寂挑了挑眉,“好,就在这。”
徐行沉默片刻,在自己撅着屁股涂药和裴青寂帮涂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面红耳赤地背过身。
反正该看的早就看过了。
虽然这么自我安慰,在裴青寂涂药膏的手凑近时,他还是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大概是先前适应了,异物入侵没那么难受了。
裴青寂边涂边状似不经意地解释,“刚刚买药膏才知道原来这么晚了还有外卖。”
徐行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涂完了黏黏糊糊的药膏,他扭扭捏捏地背过身不愿再面对裴青寂。
还是裴青寂放下药膏钻进被子贴过来,紧紧箍住他的腰。
呼吸打在耳畔,徐行再无视不了,弱弱地说:“热。”
“那我把空调关了。”裴青寂作势就要起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裴青寂一个不怎么怕冷的人屋内空调开的很高,说一句温暖如春都不为过。
他连忙扯住裴青寂,“别。”
身后没了动静,徐行才松了口气。
大概是刚刚过度受惊,虽然身体依旧疲惫,但他却没什么睡意,被裴青寂箍住腰,他懒得动,只出声用还有点哑的嗓音唤了一声,“裴青寂。”
裴青寂闻声在他颈间蹭了蹭,“终于舍得理我了?”
徐行没应声,轻轻推了推他不安分的头,问:“你睡得着吗?”
裴青寂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要听睡前故事吗?”
徐行摇了摇头,大概是刚刚经历了那番亲密活动,有些事情他憋了太久,寂静无声的黑夜,他突然开口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世界是一本书,你只是其中一个衬托主角的炮灰,你的一切都是作者赋予的,结局既定并且无法改变,那你会怎么做?”
他等着裴青寂的科学理论和唯物主义攻击,但裴青寂只是思考了一下,认真回答:“那就放肆去爱,去做一切想做的事,就算短暂如流星都有那么多人期盼,谁又能肯定炮灰不会遇到自己的观星者呢?”
“你呢?”裴青寂问他:“你会怎么做?”
徐行怔愣地眨了眨眼,“我才不要做完美主角的垫脚石,我要一直一直跟他作对。”
裴青寂点头,“那我和你站一边,完美主角现在已经有两人讨厌了。”
徐行恼羞成怒地侧过身在状况外的裴青寂锁骨上咬了一下,显出一个浅浅的牙印。
裴青寂无奈:“小行同学,怎么跟你站一边还不高兴呢?我们不应该作为反派夫夫组去欺负主角吗?”
徐行昂着头不理他。
裴青寂根本不懂,他现在就是在欺负主角。
欺负主角状况外,顺便欺骗主角感情。
他就是这样一个阴钩里邪恶的老鼠。
虽然不知道徐行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认真回答完问题仍旧相信科学的裴青寂还是没忍住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关切地旁敲侧击给他做心理疏导,“怎么突然问这个?最近压力太大了吗?”
徐行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小说看多了。”
裴青寂不信,但他不想逼徐行,很多事情他都想等徐行愿意开口时主动告诉他,所以他只是轻轻拍了拍徐行的背,“很晚了,该睡觉了。现在有睡意了吗?”
冬天天亮得比先前要晚点,现在已经接近六点了。
徐行摇了摇头,“好累,但是还是睡不着。”
裴青寂轻拍他的背,像哄小孩般唱了首摇篮曲。
坦白说这种哄孩子睡觉的歌,他上一次听还是邢琳给徐桉唱。
离开那个家后他已经尽量不去想,却还是控制不住,人最痛苦的不是未曾永远,而是比较。
或许没徐桉,他没见到邢琳和徐远歌的这份偏心,他也不会这么痛恨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
徐行突然笑着说:“裴青寂,谢谢你。在此之前,我从来没听过睡前故事,也没听过摇篮曲。”
裴青寂愣了愣,有些心疼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那以后每天我都这么哄你好不好?”
徐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段话有点像卖惨,但过多的他也不想再解释,他没回答好或不好,只不自在地转过身背对裴青寂,闷闷地说:“我要听虫儿飞。”
在裴青寂的歌声中他渐渐睡着了。
只是这一觉睡得不太踏实。
梦中他是顶着光环的纯良小天使徐行,比顶尖角手拿叉子的恶魔裴青寂小了一倍,小天使徐行被叉子插住动弹不得还是奋力反,最终没抵抗住被恶魔裴青寂压着蹂躏。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徐行挣扎着醒来,才发现他整个人埋在裴青寂的胸肌里,被他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裴青寂不轻不重地在他臀部轻拍了一下,“还早再睡一会儿。”
徐行挣扎着抬头看向空调,已经关了。
“咳咳,”感受到怀里人的动静,裴青寂轻咳一声,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怎么回事?昨天空调是自动关了,好奇怪。是不是电费忘交了。”
好奇怪啊。
呵呵,徐行丝毫不相信。
他挣扎着抬手打开空调。
伴随着热风吹来,裴青寂沉默片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还早,再休息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