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陈满意双手托腮。“反正不会是楚明远给的。”
“你们认识多久了，怎么就不会是他给的！”宴听棠急了。
“你怎么这么激动？你喜欢他啊？”陈满意坏笑。
“我不喜欢。”宴听棠急忙摇头，“我只喜欢数学。”
陈满意继续逗她：“为什么不喜欢啊？他数学很好啊，而且他长得帅啊，对每个人都特别温柔（除了我），篮球也打得好啊，总之就是有点很多啊，楚明远很优秀啊。”
金则：“宴听棠你不准被陈满意洗脑，切。那个小白脸一股穷酸相，有什么好的？”
陈满意抱臂：“不准你这样说他。”
金则不满：“我就说，宴听棠，我也很优秀。”
陈满意：“数学好的还有季斩元朝。”
宴听棠：“我喜欢数学本身，而不是数学好的人。楚学长是个好人，我对他就像对你们。”
金则和陈满意双双松口气，然后金则不满了：“什么叫对他就像对我们？我和那个穷小子在你心目分量一样？”
陈满意：“人家有名字，不要用穷小子称呼他，ok？”
宴听棠瞪了一眼金则，他怂了：“行，行，行。”
金则凑近：“靠近你就靠近了痛苦，远离你就远离了幸福？”
“什么？”闻到了八卦的气息的郝澍从门外跑进来。
陈满意赶紧合上笔记藏到抽屉里：“没什么！”
“《窄门》啊，我看过，文艺青年都看这个。”郝澍开始自我标榜。
“我没看懂。”陈满意问。“为什么爱一个人要爱得这么分裂？”
“因为要进窄门。”郝澍故作高深。
“这是爱吗？爱有这么畸形吗？”
“畸形的爱就不是爱了吗？”
陈满意被反驳沉默了，然后她说：“这是野猪逻辑。”
没错，陈满意吵不过别人的时候，就说别人是野猪逻辑。
陈满意给宴听棠复述了窄门的故事，这是一个男女主相爱，结果却不得善终的故事。
她很喜欢里面的一句话，这句话支撑着她整个初三生活。
“正是因为我抱着与你重逢的期待，最险峻崎岖的路也会是最好的。”
意向文理科分班登记表被发下来了，这次只是意向登记，正式确认要等期末。
班主任路老师拿着一叠登记表开始翻看。
宴听棠，理科。
金则，理科。
郝澍，文科。
沈怡婵，文科。
尤菲，文科。
付野望，文科。
这些都正常，意料之中。
元朝，文科。路老师反复确认她是不是眼花了，元朝大好的理科苗子居然意向文科？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还在后面。
陈满意，理科。
路老师觉得这两人简直在胡闹，陈满意念理科的话，她怀疑云州一中会出现历史上第一个大专生。
“马上让元朝来我办公室。”路老师拦下一个路过教师办公室的学生。
“路老师。”元朝看向路老师的桌面。
有两张意向表摆在桌中央，陈满意的和他的。
他的视线停留在陈满意写的意向理科。
是她的字迹。
路老师敲着桌面，指着意向表。“怎么回事？写错了？”
元朝拿起黑笔，把自己写的文科划掉，改成理科：“写错了。”
路老师松了口气：“改回来就好，我还以为——”
“还有事吗？”元朝问。
“没事了，回去吧。”路老师不介意被尖子生打断，挥手送别了元朝。“陈满意今天中午在教室吗？”
“在。”
“让她来我办公室。”
“路老师您找我？今天的数学作业我已经发给大家了，是要布置新的作业吗？”
“不是。”路老师直入主题，“你要读理科？”
“是。我想读理科。”陈满意直视路老师的眼睛。
“你父母怎么说？他们同意？”路老师两眼一黑，作为本省最顶尖的高中——云州一中的班主任，如果她真的带出一个大专生，这辈子都会被钉在校史的耻辱柱上。
“他们同意。”陈满意点头，“我这个学期会尽力提高物理化和数学的成绩的，我都报班了。”
“问题是，你物理化没有一科上32分（满分100），数学我就不说了。你史地政至少每一科都只差平均分几分。”
“我想学理科，路老师你别劝我了。”陈满意，“我还想继续给您当课代表。”
路老师循循善诱：“满意，这样好吗？如果你这个学期期末理科排名比文科排名高，你再考虑读理科，可以吗？”
陈满意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路老师叹气：“回去好好想吧，你也不希望我们云州一中出了个大专生吧。”
楚明远来高一年段送材料，和陈满意擦肩而过。
高一段长（云州高中的特色，就是每个年段有一个段长，一般是这个年段职称最高的老师）拍着楚明远的肩膀向其他老师介绍：“高二的楚明远同学，读理科，稳定的年段前5，清北苗子。”
陈满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
他正谦和有礼地对着其他老师问好。
柏茗悦正好来找段长请教英语写作思路。
段长赞许：“这不是去年高考英语作文吗？柏茗悦同学很努力啊。”
段长向其他老师介绍：“你们都认识的，高一八班柏茗悦同学，云洲中考榜眼，基本是年段前二十。”
柏茗悦谦虚：“不好意思，高一都没考好。”
陈满意的眼眶蓄满了眼泪，她赶紧仰头逼回眼泪。她急匆匆地离开，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样夺门而出。
“谁那么不长眼！撞我！”
整个办公室的老师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陈满意抬头，看见了季斩的脸。
这个死亡角度，可能也就只有季斩和楚明远能这么帅了。陈满意感叹，要是季斩没张嘴，那就更帅了。
“我靠，陈满意你有毛病？你撞的我，我没哭，你怎么哭了？”季斩莫名其妙。
“我哪里哭了？季斩你不要血口喷人！”陈满意一摸脸颊，一手的眼泪。
“虽然我被你撞得要进急诊了，但是爸爸不和你计较。”季斩坏笑，凑近陈满意，“你哭什么？撞一下能有这么痛？”
这个距离都能看清他睫毛有几根了，陈满意被人往后拉了一把，和季斩拉开了距离。
“云州一中——”楚明远松开了陈满意的手。
“云州一中禁止早恋。”季斩满不在乎地打断他的话。“风纪委员午休时间都在加班加点工作呢。”
“这里是教师办公室。”
陈满意感觉到手心被塞了一包纸。
“擦擦眼泪。”
“谢谢学长。”陈满意不敢看他的眼睛。
“谢谢学长。”季斩忍不住阴阳怪气地模仿起陈满意，“你学变脸的？你和他说话语气为什么和我不一样？”
陈满意都给他气笑了。
楚明远：“有什么事情去外面说。这里是教师办公室，禁止打闹。”
办公室外，季斩挑衅：“你为什么也跟出来？”
楚明远：“维持纪律。”
季斩伸手点了点楚明远：“怕我欺负她？”
陈满意好声好气地赔礼：“我没看路是我不对，季斩对不起。”
季斩瞬间没脾气了：“楚明远你觉得我会欺负她？护花使者们这不是来了吗？”
在办公室门口久候陈满意的元朝，在起争执的第一刻回班喊了付野望。
付野望旁边是来凑热闹的金则，他一听陈满意不是很好，立马午觉也不睡了。
最后面的是郝澍和宴听棠，腿较金则元朝短，所以走得略慢。
“要打架吗？”付野望简直蓄势待发。
金则：“我不可能为陈满意打架，我围观。”
宴听棠瞪了金则一眼，金则立马改口：“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为你满满姐两肋插刀。”
哭笑不得的陈满意和面无表情的楚明远异口同声地说：“云州一中禁止打架。”
云雪阳翩跹而来：“怎么都堵在这里呀？”
季斩深深看了一眼楚明远。
陈满意：这种情况不应该看我吗？看楚明远是怎么回事？
陈满意的内心涌起了不好的想法：难道楚明远喜欢云雪阳？或者，季斩喜欢柏茗悦？
天呐，所以楚明远为我说话，明明没有说不合时宜的内容，季斩却这么不爽。陈满意点头，这么说完全合理。
这你爱我我爱你的，都是些什么事情啊。陈满意叹息，云州一中禁止早恋啊。
不对啊，云州一中禁止早恋不是？而且云雪阳和楚明远几乎没什么交集，我想什么呢我。陈满意停止发散思维。
“我道歉了，季斩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们就回班了。”
“没事。”季斩看向了抓住自己胳膊的云雪阳。“你走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五班。
办公室外，楚明远看着面前拉拉扯扯的两个人开口：“云州一中禁止早恋。”
“早恋？”云雪阳瞪大了双眼，“你说我和季斩？”
楚明远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们，“我面前还有其他人吗？”
“你们几乎每天放学一起走，我看到了都装不知道，但是这里是办公室门口，我想装看不见，你觉得合适吗？”
季斩：“我们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