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下去一定会被追上。万里,我们兵分两路,我走西边,你带着道长按原来的计划走。”
“不行!”青阳睁开眼,神色紧张。
李微言笑着耸肩:“小道长啊,有你在,我可跑不脱啊,你跟万里走了,我才能放心地逃。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区区几只青丘狐狸,拿不住我。”
青阳还欲辩驳,可……他确实是她的拖累。
万里不带任何质疑地听令,带着青阳往原定的路线撤离。而李微言撤开禁制,解除周身的隐蔽,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青丘的追兵很快就直朝李微言追过去,没了挂碍,李微言躲得十分轻松,在十万大山里都能把本地的青丘人耍得团团转。
李微言得意地看着追着虚影到处跑的青丘狐们,自己悠闲得在山间散步。
路上又遇到一只受伤的白狐狸,李微言被吸引着凑过去一看,那白狐狸后腿染着血,好像是被咬伤了。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上次不辞而别的胡小白。
胡小白嘤嘤叫着,看起来很是可怜的样子。
“我说小白啊,你怎么这么倒霉,刚治好伤怎么又栽了,你这样怎么在十万大山活下来的啊。”李微言捡起狐狸,抱到自己临时藏身的树洞。
李微言查看一番,发现只是些皮外伤,只是血沾得白毛脏兮兮,看着吓人而已。把草叶捣碎敷上,过两天就好了。
“啧,也不知道你是青丘的狐狸还是涂山的狐狸。”李微言把狐狸腿包扎好,就把它又安置在一个草垫上。
胡小白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一条尾巴摇啊摇。
“就一条尾巴也敢到野山逛悠,怪不得遭重,你以后还是小心点吧,可不是每次都运气好能遇到我这么心善的大夫。”
李微言又伸手去挼他尾巴和爪子,胡小白很小,爪子和尾巴都很小,玩起来像小奶猫。
胡小白瞪着它那双蓝眼睛呲牙,李微言笑得肆无忌惮:“就一条尾巴的小家伙,呲什么牙,啊,咬得到我吗?哈哈还是小狐狸好玩儿,那些大个的狐狸凶得要死。”
“尤其那青丘大公子,长那么好看,尾巴也那么多,脑子却不好,往那一站就开始放冷气,啧,还是苍墟山的狐狸好,修的是火法,都暖和。”
李微言啧啧摇头。
“啊!痛!小狐崽子你怎么恩将仇报还咬人!”
李微言抽出手,赶紧给那小牙印子止血。“好啊你,咬我!”说完李微言按住狐狸一顿猛挼,挼得它顺溜的白毛乱七八糟,气得它一顿舔毛。
小狐狸崽子果然很好玩,嘿嘿。
狐狸崽子虽然咬了人,气得鼓鼓,但是夜色黑下来的时候还是缩到了李微言怀里。野山的夜晚很冷。
李微言安然地睡了一觉,然后,醒过来,发现自己身边躺着一位绝世的冰山美人,瞳孔地震。
一睁眼就能看到美人固然是一件幸事,但如果对方是青丘家的大公子,那么事情就不是那么好了。
李微言咽了一下,趁着对方没醒,蹑手蹑脚地从塌上爬起来,溜到门口。
“你去哪。”白渊躺在草塌上,缓缓睁开眼睛。
“啊……早上好啊,大公子,这么巧啊……我,起来,随便逛逛,找点吃的。”李微言笑着摆摆手,然后一个助跑冲刺就准备走人。
白渊不紧不慢地坐起身,不多会,李微言就退着回到树洞之中,讪笑着看过来。“我说大公子,你我之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何必呢。”
“是吗?”
李微言看着外边里三层外三层的狐兵和早已准备完全的阵法,咽了一下。这局面,真动起手来恐怕阵仗不会小,虽然早就把青丘得罪了,但为此和青丘结下血仇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李微言思忖了一会儿,决定放弃动手。她跟青丘结下死仇倒是无所谓,但连累苍墟山那就问题大了。
“您好歹也是青丘的大公子,何必跟我这种乡下来的野狐狸计较,这,我还得回苍墟山复命,不太方便在青丘做客。再说了您这身份,装成小狐狸钓鱼执法,说出去也不太好听。”
“没事,因为我尾巴多,脑子不好。”不愧是修冰法的狐狸,说话都比普通狐狸冷。
“没,没,说着玩儿的。”
“哦,真的?”
“真的真的。”
李微言双手投降,被青丘兵逮了回去,关在了另一个和清源洞差不多的洞府。
青丘还真是民风淳朴,看上了就直接抢回来成婚。苍墟山都不至于这么原始呢。
她盘算着嫁给青丘大公子的性价比,算完觉得血亏,青丘狐狸能活几万年,她岂不是几万年都得被这层关系捆绑了?她跟阿竹两世满打满算也就才做了五六十年夫妻呢!
不行不行。三界第一美貌也不行。
“大公子说你有恩于他,青丘狐族有恩必报,大婚一定会按青丘最高规格来办。”
“不是,我有恩于他,他怎么恩将仇报啊!”
仕女白了她一眼,然后就走了。
李微言又开始思考。
现在的底牌是他们尚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实力,目前只把她当做灵力毕竟充裕的一尾天狐来看,因此针对她的守备,大多数是避毒避迷障。真正的禁制反而也就那样,况且逃婚这种事情,她熟门熟路。
她闭上眼,开了灵视,现在的青丘正因为筹备婚礼忙忙碌碌的,有机可乘。观察了一天人员的流动交接,李微言算准了站岗交替的时间,直接从门缝里溜了出去。
青丘的巡逻比之前严密许多,但算不上问题。李微言这次出来也不是为了逃,而是为了更加精确地摸清楚青丘的守备分布。
她正飘着着,突然感到一双狐目从背后盯着自己。一回头却又什么都没有。
是狐主。
李微言挂起一个笑容,然后很自觉地回洞里,把门带上。
见鬼了,狐主对自家儿子乱找对象这件事没有意见的吗??
李微言老实等了几天,终于等到苍墟山来人救命了。
是胡离和白如心亲自上门拜谒狐主。
女君万没想到,这个几百年不回青丘的叛逆女儿,居然会为了一个信使亲自登门求见。
李微言看到他们夫妻俩的时候,眼泪都快要感动地流下来了,就差扑上去抱着两人痛哭流涕了。
对于胡离夫妻二人提出要回墨微君的要求,白渊站在女君身侧浅浅笑着回道:“可以,但五妹不如与妹夫留下来,参加完婚礼一道回去。”
胡离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
让李微言嫁青丘,别说苍墟山了,妖界天界都得炸了锅了。“这,墨微君……其实不是我们苍墟山的狐狸,她的婚事,我们做不了主的。”
“那不是更好?”
胡离颤抖着擦了擦额上的汗,闭上眼睛,豁出去了。“其实……其实,墨微君与小女十一,已有婚约,所以……不能嫁给青丘大公子了。”
“十一?你家那只年轻的六尾?”白渊挑眉。
“正是正是,墨微君……与小女……两情相悦。所以……他们两个,早就,私定终身,定了婚约,所以还请……大公子和女君放人。”胡离每说一个字,都感觉自己要折十年寿。
“那也没什么,麻烦妹夫回去告诉外甥女,以后请改口叫舅妈。”
李微言差点被口水呛了。虽然她是当事人,但是,真的很想笑。
这热闹,客观地讲,比看狐狸打架有趣。
如果她不是当事人的话。
胡离和白如心欲哭无泪,白如心从小就怕这个冷冰冰的兄长,这会儿更是憋不出话来。
李微言咳了一下,挤出两滴眼泪,扑到他们夫妻二人怀里。“呜呜……胡家主,白夫人,你们,你们还是回去吧,就跟十一说,我辜负了她……没有办法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呜呜……有缘无分,我做不了她的妻子,只能做舅妈了。我跟十一,还是来世再续前缘吧——”
这戏他们夫妻俩差点没接住,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抱着李微言大哭起来:“墨微君啊——我们没有岳婿的缘分了啊,我们家十一怎么办啊,她一定会哭成泪人儿啊——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住她啊——”
十一会嗷嗷哭这倒是真的。
这下轮到白渊的表情僵住了。
“当年墨微君救了小十一一命,小十一就打定主意非卿不嫁——这下小十一定会孤身一人孤独终老了啊……呜呜呜她那么烈的性格,定会流干眼泪啊……我这老父亲怎么办啊——”
“呜呜呜…都怪我……要不是我思念母君,非要让墨微君来给母君送信,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都怪我啊——十一,娘亲对不住你啊——”
“胡家主,白夫人,不是你们的错,是我行事不小心,辜负了你们和十一,呜呜呜……”
三人嗷嗷哭成了一团。
白渊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舅舅抢外甥女的未婚妻……拆散有情人,即便是放在青丘,也稍微有点过了。而且抢的还是因为妹妹思念母亲才来给母亲送信的信使。
女君看到女儿这样哭,眼圈也有些发红,她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罢了罢了,这婚事……暂且作罢。”
“母亲!”白渊看向女君。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