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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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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松抬头,见父亲放下茶杯正襟危坐,面目也严肃起来,立刻也正经起来:“父亲请讲。”

宁远侯心头又是一阵自豪。或许是假扮纨绔、污名自保的缘故,这孩子平时随性了些,可遇到事情,他撑得住。

譬如此处,有季松在,宁远侯便放心地将公务交给他处置,自己清闲下来好生将养,多年征战留下的暗伤旧痛都轻松了许多。

想着小儿子立刻就要回京,宁远侯心头柔软了些:“过来,坐着谈。”

季松闻言落座,静静望着父亲。

宁远侯微微一笑:“差事早就给你谋划好了,在锦衣卫,就跟在穆飏身边。”

这并不是宁远侯第一次想要儿子回京。

权力嘛,触碰到的才叫权力,离得远了就是摆设。

离皇帝近,即便是太监这类家奴,百官也得恭恭敬敬地称一声内相;离皇帝远,前朝阁老也不得不致仕退休,归老乡里。

试问当今天下谁权柄最重,那自然是凶名在外的锦衣卫指挥使穆飏。他是皇帝表兄,也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刀,替皇帝披荆斩棘扫清前路。他声名在外,几可止小儿夜啼。

何况当今陛下登基不过两年而天下汹汹,朝中正是用人之际,此时在皇帝身边,才是平步青云的妙途。

听到此话,季松并不感到意外。说来他同穆飏还有过几面之交,还曾狠狠捉弄过穆飏另一位表弟。

不过,宁远侯多次督促季松回京,此番特意提起穆飏,似乎还有些别的吩咐。

季松想了想:“爹的意思是,让我和穆飏交好,请他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好让三哥也出镇地方,手握实权?”

是了,三哥年过而立,但只是锦衣卫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千户,手里没个实权。

“你三哥性子懒散轻佻,又吃不了苦,让他到边镇去,他迟早惹出岔子来。就让他在京城做一个千户吧。”

“那爹的意思是……”

“你想法子,把那孩子弄回来。”

宁远侯说话没头没尾,季松却刹那间就懂了宁远侯口中的孩子是谁。

季松闻言乐了:“父亲心善呐,当年他爹可没少针对您。我要是您,恨不得那小崽子做一辈子的奴才。”

宁远侯却笑不出来,沉吟许久方才道:“毕竟是忠烈之后,与人做奴,我于心不忍。”

“再者说了,当年我与他爹共御强敌,也有几分同僚情谊。”

季松不再言语:“儿子领命。”

“没有别的事,儿子就告退了。”

“嗯。”

宁远侯抬眼望着季松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方才笑了:“听说这孩子去库房扫荡了好一通,拿了好多财货出来,说要给沈家做回礼。”

一位六十出头、留着柔顺山羊须的老者慢慢踱了进来,正是宁远侯幕僚之一的张先生。

方才宁远侯父子谈话,张先生有眼色地在外头等着。见季松出去了,方才慢慢过来。

闻言张先生也笑了:“确有此事。不过,五公子既然心悦人家姑娘,送些礼物也是应当的。”

“往小了说,咱们打劫了沈先生,公子总得给人家赔罪;往大了说,宁远侯府位高权重,沈家又是个商户,咱们要是不送些礼物过去,旁人虽然不会认为咱们公子上门入赘,却也一定觉得宁远侯府仗着势力侵吞沈家的财货,恐于侯爷令名不利。”

“我哪有什么令名啊,旁人不知道怎么骂我贪好财货呢。”宁远侯忍俊不禁:“你说,这桩婚事是好是坏?”

此番季松拿了许多财货过去,宁远侯却丝毫没有过问,一眼可知他并不反对这门婚事。

只是宁远侯到了古稀年华,日后于季松仕途,恐怕难有助力;沈禾商户出身,虽然有个做侍郎的伯父,可沈侍郎自己也有女儿,未必能照看到侄女儿的丈夫。

细思起来,沈禾的身份确实有些低了。

张先生做人幕僚,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炉火纯青,闻言斟酌道:“侯爷还在为五公子的婚事担忧?儿孙自有儿孙福,五公子精明强干,日后定然青云直上。”

宁远侯下意识地用杯盖刮着茶水上漂浮的茶叶,偶一垂眼,见清碧茶汤盛于青花瓷盏中,吸饱了水的茶叶肥胖可爱,安安静静地躺在杯底。

宁远侯回过神来,沉声道:“恰恰相反,我对那孩子很满意。”

这下张先生有些不解了:“那侯爷方才……”

“那孩子聪明识大体,做他媳妇很好。只是……”说着宁远侯又沉沉叹息:“还记得那只海东青吗?我怕松儿太轻易地得到了她、不珍惜她,最后闹得无法收场。”

“倘若她真的出事了,区区一个沈长好,我倒并不忌惮他;只是松儿长了二十年,性子越来越执拗。如今遇到了她,忽然就变了许多。”

“松儿性子能不能改,恐怕就在她身上了。”

提起海东青,张先生也沉默起来。

那是季松来到辽东的第一年。他年轻气盛,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熬鹰,方才驯服了那只凶猛桀骜的海东青。

那之后,海东青便成了季松爱宠。只是后来,父子俩有些意气之争,那只海东青就……

思及此,张先生叹道:“侯爷舐犊情深,在下佩服。”

宁远侯只是苦笑:“他是七杀的命格,注定大起大落,我只求那孩子能稍微看顾些他,免得他也落个庾死诏狱,家小为奴的下场。”

季怀义请沈长生赴宴的那一刻,沈长生就敏锐地预感到了季松会有所动作。

客客气气地答应了季怀义,沈长生借着洗漱更衣的名义回了屋中,叫过沈叔沉声吩咐:“此番季侯爷请我赴宴,此处就交给你来照看。”

“尤其是苗苗,你一定要小心季松,不准他再见苗苗!”

说到最后,沈长生隐约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沈叔自是答应:“老爷只管放心赴宴,等下我就喊苗苗出来一块修剪花草,我绝不离开苗苗半步。”

沈长生这才收起了不甘不愿的心思,换了衣裳前去赴宴。

昨日季松送了狐氅过来,沈禾心情大好;再加上一连几日都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沈禾病情大有起色,几乎要痊愈了。

所以当沈叔邀请沈禾一起在院子里修剪花草时,沈禾想也不想地答应了。

可走到院子里,沈禾望着种在花坛里的月季,忽然觉出不对来。

沈禾迟疑着看向沈叔:“沈叔,这是季侯爷的宅子,我们随意修剪花草……不太好吧?”

方才沈叔要她修剪花草,她还以为是盆栽,没想到竟然是人家种下的花草。

咔嚓一声,沈叔刚刚剪掉一枝枯败的枝条,闻言转身笑:“只是修剪枯枝败叶,有什么不好?”

“姑娘要是觉得不合适,干脆来浇水好了。”

沈禾想了想,果真从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水桶里拿出了水瓢,一瓢瓢浇在月季的根部。

水落在月季铺满枯枝败叶的根部,有些渗进了土壤里,有些四下滚落。沈禾唯恐弄脏了鞋,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绕着花坛走。

快要浇完一轮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见沈叔走到宅院门口,沈禾瞧了瞧水瓢,将水瓢里的最后一点残根儿泼进了花坛深处,随后将水瓢丢进水桶里。

水瓢砸落,水桶里的水一阵晃荡,水瓢也随着沉浮不定。等水瓢安静地漂浮在水面上时,沈禾已经走到了门口。

来的照旧是季怀义。

见沈禾过来,季怀义笑着打招呼:“沈姑娘气色不错,看来身子已经大好了。”

沈禾微笑道谢:“多谢挂念。我病了这么久,再不好,恐怕要误了回家的路了。”

“也是,说来——”

季怀义谈话兴致正高,沈叔却上前一步,遮住了季怀义看向沈禾的视线:“此番在侯爷宅邸叨扰多时,我们主仆已经惭愧至极,哪里还能再去收侯爷送的回礼?”

季怀义照旧笑眯眯的:“我自然知道沈叔的意思。可侯爷发了话,我们做下人的,哪有不遵从的道理?”

“何况侯爷与沈先生一见如故,特意备了厚厚的一份礼物。那单子长得很,我在侯府待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长的单子。”

“说来惭愧,我是个粗人,没做过这么精细的活儿,一时间有些露怯。还请沈叔搭把手,咱们一起把这些礼物清点一番,也免得下人粗手粗脚,漏了什么东西。您看可好?”

季怀义话都说到了这里,沈叔不答应也得答应,只是心中暗骂季松狡诈——

季侯爷坐镇辽东几十年,几时给商人送过回礼?

这事明摆着就是季松的调虎离山之计,要把他支开,好自己去找沈禾见面。

偏偏沈叔没办法拒绝,只得回头叮嘱沈禾:“姑娘,现在到了下午,天气有些凉了。姑娘大病初愈,还是回屋歇息的好。”

沈禾自是答应。

说话间,季怀义急不可耐地拽着沈叔的手腕离开,沈禾望着两人背影叹一口气,拍拍手就要回屋。

却被人叫住。

见沈叔离开,季松接过季怀忠递过来的袋子,又一脚踹出、示意他们不准偷听,随后大步流星地朝沈禾走去,不等进了门就叫住沈禾:“姑娘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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