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全是废物！”原本整洁的桌面瞬间变得凌乱，东西哗啦啦掉落一地。
“哼！收了两千万就搞出来这么个东西，说得天花乱坠，结果一下就被人破了！这个老狐狸还真是不中用！”
“胡大师现在昏迷不醒，医生说找不到原因，现在只能吊着这口气。另外，护卫大阵被破，龙角被盗走，有些实验咱们只能暂停。”
底下人瞧着领导的脸色愈发差，只能更加小心翼翼道：“经清点后发现少了那只金丝猴妖和一瓶提取液。”
回话的这人见领导没说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但是他的血我们之前留存了不少，只是作为催化剂的话现在库存暂时够用。监控里出现过的那三个人，我们已经在找了。”
“那几个半妖呢？”
“他们被雷劈过以后，有几个身体素质本就不够强的，已经没用了。还有一个豹妖，出现了新的异变！”
“异变？”
“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属下有些激动，“我们称之为返祖！是这样的，人类在服用提取液后会因为耐受性产生抗体，排斥这些能量，导致皮肤上会出现兽化现象。但是在经过三至五天的代谢后会自主将能量排出体外，也就是难受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但是现在的返祖可以让他更高效率的吸收掉提取液中的能量，保持更久的半妖形态！”
他停顿了一秒：“若是雷击的次数够多，说不定就能真的打造出人造的妖族！到时候人类的各种病症完全可以迎刃而解！”
“那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领导的声音冰冷：“那就继续去研究！”
等到人群散去，这个领导才拿起电话拨出号码，那边传来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喂。”
他调整了一下语气，恭敬的问道：“父亲，您的病怎么样了？”
听筒中传来几声咳嗽：“老样子。”
“那您保重身体，等我忙完就回去看您！”
听筒那边传来一声简单的：“嗯。”随即便被挂断。
天盛集团现任掌权人摩挲着手机，嘴角却隐约扯出一抹弧度：“异变，有意思！”
思考片刻，便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钟禾嘴里叼着冒昊递过来的面包片，手上翻看着忽悠小实习生写的《关于缉妖任务中出现的各种问题和解决方法、以及针对蓝色妖丹吸收后产生后遗症的反思》，想到自己以前为了写报告抓耳挠腮的样子，顺便也反思一下自己：这么好用的员工自己为什么要去退掉？是要便宜何煜那群饿狼吗？以后一定要好好把他供在办公室！
见自己的领导看着看着就走神儿了，冒昊手心里出了一层汗，以为这篇检讨就要和自己的论文一样被回炉重造，小心翼翼地问：“组长，这个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要是有问题的话，我去改。”
“没什么问题。”何止是没有问题，简直是超出他的文笔能力范围！
不过也没关系了，局长日理万机，一般也不看检讨。
外面人来人往，大扫除干得热火朝天不是的能听见“让让”，“快，那边还有东西，去帮忙”，钟禾疑惑：“今天什么日子？怎么大家这么积极？”
“哦，我听别组说督查组要来人。”冒昊学着其他组员说话的样子，压低了声音：“据说见过督察组的人都说‘超级凶残，连一根头发丝都要被记过’！”
脑海里闪过那群人，钟禾嗤笑一声。
又听见冒昊惴惴不安道：“咱们这办公室要不要也收拾一下啊？”
“不用。收了也没用。”
“阿？”
“阿什么阿，赶紧干活去！上次我出的任务报告写完了吗？”
“还没，还有些细节需要完善。”
“哎组长，据说他们督察组组员，个个都是年轻有为，帅气多金！”冒昊凑过去，偷偷八卦。
钟禾手指曲弹一下冒昊的脑门，“你组长，我，26岁就当上九安市缉妖局一组的队长呢！也没见你夸我啊！”
“那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
“人家在总部！”
“冒昊同志，这么说你很向往总部咯？在我们小小的九安市分部委屈你了，阿？”
不是！我没有！
钟禾见冒昊一脸百口莫辩的憋的脸皮通红继续道：“说起来，像你这种高材生在我们这确实是屈才了！”
他将手上拿着的检讨轻轻丢在桌上，抬眼看向面前低着头的实习生：“我们在外面出外勤，生死有命，自然是比不上在总部做督查的，有事下来问问责，没事喝喝茶就行。”
冒昊就是再迟钝，也品出来那么些个意思。于是赶紧抬头解释道：“组长你放心我的家就在九安我是不会离开九安的！我是你的组员你在哪里我在哪里，我以后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
钟禾一噎：倒也不必。
“组长，早。”
听见这声音，钟禾呼吸一滞，机械的答了一句：“早。”挥挥手让冒昊回去了。
冒昊看见燕云川一来组长就放过自己了，赶紧对着燕云川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钟禾抬头看见冒昊的表情，抿嘴低头。
“请问我坐在哪里？”燕云川手臂上搭着外套，彬彬有礼的问道。
办公室虽大但乱，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东西，地上也堆满了材料。
生性喜好干净整洁的燕云川瞟了一眼，实在不明白他们怎么能把自己的地方搞得难以下脚。
“随便。”钟禾头也没抬，忙着找材料。
他环顾四周，只有小实习生的桌子较为干净，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哦。那我就坐这吧。”说完就在钟禾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钟禾转头不解：“你坐这？”这屋里空桌有七张，这人怎么就要和自己用一张。
“我看这些桌上都有好多东西，万一弄乱了怕你找不到。”倒是很贴心！
手机铃声响起，祝哲的声音传来：“钟组，准备好了，你们可以来了。”
踏入走廊，明显能感觉到大家的干劲儿十足，场面堪比每季度一次的分发符箓大会。
“就是例行检查，入职的员工都要做的体检。”钟禾避开忙着打扫卫生的同事，给燕云川解释道：“另外，祝哲可能会想留存一点你的血液，毕竟是第一次见到没被污染的妖。”
见燕云川并没回答好或不好，钟禾木着脸继续说：“当然，若是你不愿意，也可以拒绝。”
“好。”
“我说，你可以拒绝！”
“若是我说不好，会不会令你难做？”
“不会。我独来独往惯了，别人的看法我不在乎。”
“但我见这位科研组的祝组长待你不错，有新药都会第一个拿给你。”
“各取所需罢了，我要能保命的手段，他要能试药的小白鼠。”钟禾嗤笑，吓唬他：“但你不一样，如果这次能查出你的血液里有特殊的成份，说不定你就成了缉妖局的移动血库，限制你的行动，每天都要抽你十管血！”
燕云川失笑，他低下头凑近钟禾：“那就请钟组长保护我！”
燕云川的面容在视野里放大，钟禾看见男人皮肤莹白细腻，鼻梁高挺，脸庞棱角分明，生得一副好颜色，一脸“求保护”的表情。
神思一歪，想到昨天晚上他半跪在地上脆弱的样子，钟禾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嗯。”
就差半个头，要不然我也能让他抬头看我！
两人都默契的没再提昨天小淘脱口而出的那句话，话已落怎会无应声，现在钟禾这浑身上下刺挠的样子就是最好的回答。
科研楼离得不远，说是大楼，其实就是一栋厂房改造的，一切以省钱为主！
祝哲顶着乱糟糟的沙发，扎着马步头顶日光浴，晒到全身毛孔舒展。见祝哲在争分夺秒地吸取天地之精华，想问一句旁边的大妖：你们也是这样修炼的吗？
燕云川注意到钟禾有些偏过来的迹象，刚想凑近一些听清楚，就见钟禾立马转过身快步朝前走去。
别扭极了。
只听他毫无感情的与祝哲打了个招呼，“我先带他去做体检。”就领着人进去了。
“青耕鸟，”祝哲伸了个懒腰，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真有趣。”
祝哲那边专门给大妖开了绿通，所以检查的速度很快。
“好了，检查需要的样本都够了，你们可以走了。”祝哲给燕云川做了一系列检查，然后放他们回去。
“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钟禾示意燕云川先回去，他还有些事要和祝哲说。
“好。”燕云川十分好脾气，“那我先回去收拾下桌子。”
目送他走出大门，钟禾径直去了祝哲的办公室，扔给祝哲一个东西。
“这是外面的进度，你们太慢了！”
祝哲手忙脚乱的接住小盒子，嘴里道：“什么？”看见熟悉的生物注射器就愣住了，和组里一模一样的材质与造型，只是刻在在钢管上的标志被小心的磨去了痕迹。
祝哲道：“这个哪里来的。”
并不想暴露是自己的组员偷梁换柱搞来的，只是简单道：“这是线人在酒吧里截获的。”
钟禾紧接着又丢过去一个盒子，“这是昨天夜里在天盛集团的实验室找到的。”
祝哲看着不仅从色泽、浓度都差不多的两管提取液，快步走到外面的仪器上检查一番。实验反应一模一样，确实是自己实验室流出去的东西。
片刻后叹了口气道：“我会严查的！”
“嗯。这是你们的事。”钟禾对于别人组里的事不感兴趣，他只负责清理堕妖，不负责处理叛徒。“还有，我的身体怎么样？”
“好好养着活到九十九没问题！”
谈到这个问题祝哲仿佛打了鸡血，“局长三令五申不给你用提取液，我可不敢触他的霉头。不过你要是能说动你刚带来的那个妖，带你回去治疗，应该很快就能好！”
支离山。
本来钟禾是不排斥的，但是昨天小淘那一嗓子，搞得他现在靠近燕云川就觉得他身边的空气粘稠有些难以呼吸。
要是跟他回去治疗，那不得憋死？
这个小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