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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往事 真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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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澜姥爷今年67,年轻的时候赶上当地闹饥荒,饿的最狠的时候人就剩一口气了,连草根、树皮都吃过,身子骨儿也从那时候落下了毛病,年纪越大,各种毛病都显露出来了,这两年身子越来越差了,他姥姥前几年就没了,张澜他妈夏梦梅多次让他来故城这里住,但老人说过不惯城里日子,觉得拘束不自在,说什么也不肯来,只能夏梦梅隔三差五的往乡下跑。

上次医生给开的药快吃完了,夏梦梅让张澜有空的时候去医院再开点,她这几天去乡下的时候带上。

张澜今天下午有两节课,下课时才三点半,医院离他们学校挺近,也不打算再回公司,带上他妈给他的方子就直奔医院了。

在医院排队等着拿药的时候,看见个熟人。

是他爸以前的在工地上认识的一个叔叔,他爸为人热情好客,当年在工地上当技术员的时候,知道一些工人家是外地的,除了过年很多节日都回不去,经常让他们来家里过节。有一年中秋邀请了几个回不去家的工友来他家吃饭,其中就有这个人。

虽然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但他对这个叫乔叔的人印象挺深刻,他记得他当时来的时候给他买了个小汽车,他特喜欢,高兴了很久,那叔叔还和他一起玩来着。

这么多年过去,虽然面相老了些,但他整体变化不大。

此刻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和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说话。

他听话里的意思是他好像生病了,要住院,但医生解释最近没有病房,得等几天才能空出来。他又说自己是外省某某地方的,自己一个人过来,等不了那么久,医生说那也没办法,有比你还远的也在等着呢,说完医生就走了。

张澜取完药的时候,看乔叔还在那站着,估计是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想起当年的情景,顿了顿,张澜迈步走了过去。

“乔叔,您还记得我吗?”

听见他的话,男人有些惊讶,眉头微蹙似在努力回忆,然终究一无所获,抬起胳膊问他:”你认识我?你是?”

“我是张澜,张天凯的儿子,您还记得吗?您当年来我家还送过一个小汽车给我呢。”

男人恍然大悟,似乎回忆起了点记忆里的影子,有些激动,话音明显高了:“啊,是天凯的儿子,小澜是吧,一晃眼长这么大了,我都认不出了,别说,和你爸爸还真是越来越像了。”手还在张澜肩膀上拍了拍。

两人聊了会,乔有民告诉张澜自己最近经常头痛,有时候会持续好几天,吃了止痛药也不好使,在家里拖了一段时间,实在疼的厉害才过来这里看病。

他老婆没的早,下面就一个闺女,在别的地方工作,忙得很,怕她担心,没和她说自己生病的事,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昨天做了检查,医生说他脑袋里长了一个瘤,好在是早期,通过手术就能治好,但是最近医院手术排期和病房都满了,需要他等10天左右,他家不在这边,要在外面待这么久觉得花钱太多,也不方便,刚才他就是和医生商量能不能给他早点做手术的事。

张澜想起何敏行说过有一个亲戚在人民医院,当即给他打电话问能不能给安排一下,何敏行说帮问问,让他等消息。

“乔叔,我让我朋友给问问,不一定能安排上,一会看看他怎么回我。”

“行,行,叔不知道说啥好,太谢谢你了。”男人手拽着张澜胳膊,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6点多了,张澜不顾乔有民的拒绝,硬拉着他进了一家小饭馆,要请他一起吃个饭。

两人刚动筷子没一会,何敏行的电话就来了,说是最快可以给安排到周五,也就是4天后,张澜问了下乔有民的意思,说行,在电话里谢了他,说以后还他人情,被何敏行笑骂着挂了。

“小澜啊,叔真不知道咋感谢你。”

“谢啥啊,叔,太见外了,您是我爸朋友,那就是我的长辈,帮这点忙不算啥。”张澜的语气很真诚。

“唉,你和你爸一样,你爸当年也是这样,对谁都仗义,就是对我们这些泥腿子,那也是没话说。”说着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口茶,张澜担心他脑瘤恶化,没给他点酒。

絮絮叨叨又提起当年的事,说他们在工地上干活的趣事,说张澜爸爸带着他们找工头要钱的事。

明明没喝酒,说着说着眼眶却红了。

“天凯你爸,你说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呐。”似不忿,拿起茶杯在桌子上抬起来重重颠了两下。

张澜一直听着他说,心情也不由的低落起来,父亲的突然离开是他埋藏在心底的痛,他没和谁提起过,但不代表他没有怨恨和遗憾。

“你爸死的怨啊,当年你爸从工地上掉下来,警察最后给的结论是安全带操作不当,简直放他妈的狗屁!”

“你爸干过那么多工程,平时是最认真心细的,谁操作不当也轮不到他。”

他越说越激动,手里的杯子被他砸在桌上哐哐响,引得旁边的人侧目看他。

张澜心中响起了一道惊雷,当年父亲意外死亡,最后被判定为个人操作不当导致的意外,夏梦梅和调查的民警起初也表示过怀疑,但最后还是定了这个结果。

从刚才乔有民的话中,父亲的死似乎另有隐情。

他当年还小,根本想不到那么多,也帮不上什么忙。

“乔叔,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你还知道什么?”张澜语气急切,目光直直的看向乔有民。

“你爸死了之后,工地上用的安全设备马上就都换了一批,之前的一件都找不到了。有人来调查前,工头还警告我们不要瞎说话,不然我们、包括他自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这里面要是没猫腻,我不信!”

“呜.....”说完掩面哭了起来,“我对不起你父亲啊,我对不起天凯,我一外地打工的,一年到头就为了挣点钱给我闺女上学,我害怕啊,这些人我惹不起,惹不起啊!”

水杯从桌子上滚落到地上,“啪”的发出一声脆响,在张澜心中引起一阵颤栗。

此刻,他漠视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悲伤和自责,近乎粗暴的拉下了乔有民掩面的手,急声问他其中的细节。

乔有民说的断断续续的,有些地方也确实不太记得了,他毕竟只是一个工地的小工,更多的东西他也没有机会接触到。

说到后来,张澜只记得一个公司名字——东来地产,他爸当年干的工程就是东来地产名下的,据说2000年的时候投资了6000万开发这个房地产楼盘,在当地整个房地产圈都引起了轰动。

东来地产?一个念头隐隐在他心中升起,但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一个地产公司不止一个项目,每个楼盘开发都有不同的人负责,公司里那么多人,当年这件事也不一定就和他有关,他宽慰自己。

晚上回到家,见夏梦梅在,他连鞋都没来得及换,直接问起了当年的事。

“妈,我爸当年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意外吗?”

老公已经走了快十年了,夏梦梅不知道儿子为什么忽然想起这件事。

“你怎么想起问这事了?”夏梦梅语气里满是惊讶。

张澜把今天碰见乔有民,还有他说的话都告诉了夏梦梅。

“他也觉得不对是吗?”夏梦梅喃喃低语。

当年丈夫突然去了,一个姓刘的民警来找她了解情况,虽然她当时悲痛欲绝,还是听清了他说的几句关键的话,他说自己是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发现他丈夫身上的安全带锁扣卡的完好,旁边还带下来一段安全绳,连最上面固定安全绳的防脱扣都带下来了,他怀疑是现场的安全设备有问题。

然而后来出具初步调查结果的时候,却说丈夫是安全带穿戴不到位导致的意外事故,工地虽然也有管理责任,但更多的是由于他个人违反工地相关的安全条例导致的。

丈夫平时办事稳妥,作为技术员经常要参与一些高空的测量和数据计算,一向把这些安全设施看的很重,她不相信他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出现的意外。

她去警察局找那个姓刘的民警,他却开始推诿说当时自己的调查有误,掉下来的那节防脱扣是后来出事后同事从上面扔下来的,丈夫身上的安全带上的锁确实没有卡牢。

她恳求刘姓民警再好好调查一下,不想丈夫带着这个污点离开,而且现在老公不在了,她没有工作,以后还要一个人养小孩,能多拿到一点赔偿也是好的。

刘姓民警敷衍她会好好调查,然而后面她再来找他问情况,他却是左右推诿,跟她虚与委蛇起来,最后可能耐不住她每天从早到晚等在警察局门口,也可能是觉得寒风中的她太可怜,只隐隐和她说了句“东来地产上面有人,这个案子只能这样了”。

就再也不肯多说什么了,她因此记住了这个公司的名字,上次听张澜说东来地产是那个女孩家的产业时才会有些触动。

再后来,就是警方直接出具了最后的调查结果,认定天凯是因个人操作不当导致了意外事故。

后来施工方,以东来地产的名义给了她15万块的赔偿,另有一笔2万的抚恤金,她一个家庭主妇,没有社会经验也没有能力,即使心里不相信,也不得不接受最后的结果。

这一晃,十年过去了,没想到当初老公的工友中也有人认为他的死不正常。

这一晚,母子两人面色凝重,夏梦梅不断说起当年老公刚出事时候的事情,张澜则一直在询问她更多的细节,越说越觉得疑窦重重,父亲死时的每一个细节似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第二天一早张澜就和夏梦梅去了警察局,找当年的那个刘姓警察了解情况。

十年过去,这人似乎混的不错,已经是副所长了,出来和他们聊了几句,了解到他们是为了当年的这个案子来的,说这个案子早都定案了,又打了几句官腔,就匆匆走了。

第二天他们再过来找,别的警员过来告知他们刘副所长出差了,归期不确定,明摆着是找借口躲着他们,张澜和夏梦梅只能失望的回去。

后面张澜又从乔有民那里要来了当年其他工友的联系方式,但找了一圈下来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件事情的调查一时便陷入了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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